“沈越……”
慌亂的、急切的聲音響起,溫若雪的臉刷的變白了。
他聽到了什麽?
聽到她說不喜歡他了嗎?
溫若雪張了張嘴,腦中叫囂著快點解釋,但下一秒浮現出褚鳶冷淡的麵容,將她所有的想法盡數壓下。
不能慌,沈越不一定聽到了,她這會不能立馬解釋。
不能讓事情變得更複雜,這會最重要的是褚鳶。
溫若雪穩定下情緒,再睜眼已經變回了優雅美貌的校園女神。
隱去了眼底的暗芒,“沈越,好巧。”
沈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禮貌“嗯”了一聲,從兩人的身邊走過。
在路過褚鳶時,他淡淡瞟了她一眼,很快收回,沒人注意到。
沈越走遠,溫若雪開始算賬。
“你怎麽不告訴我沈越站在後麵?”質問的語氣。
褚鳶看了看她,無辜道:“我也才剛看到,我不是故意的。”
眼神中閃過一絲受傷,她說完垂下了頭,渾身卸了力。
溫若雪第一反應的覺得她綠茶,但看到褚鳶的動作,又覺得不可能。
褚鳶呆,哪裏會使這種手段。
溫若雪更願意相信她說的話。
“不怪你。但你總算相信我不喜歡沈越了吧?”
誤會既然已經產生了,在褚鳶這裏,她不容許再出現紕漏。
褚鳶乖巧點頭,眼中是對溫若雪全然的信任。
溫若雪心情不爽,勉強笑了笑。
……
下午滿課,褚鳶抱著書又坐到了位子上。
她到的時候沈越已經來了,他和上午一樣端坐著,看也不看她一眼。
褚鳶心情良好,被忽視也沒什麽感覺。
下午第一節 課是物理課,老師上了年紀,說話帶著口音,說的不甚清楚。
褚鳶拿筆記下知識點,努力學習該怎麽套用公式。
“嗡——”
手機震動了一下。
褚鳶放下筆,拿出來看了看。
沈越的手一頓,餘光瞥向了褚鳶。
嚴揚又給她發消息了,這次是來告訴一個對“她”來說是極好的消息。
工具人:【今天晚上,我和他會搬進來。】
工具人:【你在哪?我去接你。】
【後門,小巷子。】
按滅屏幕,把手機放回課桌兜。
在褚鳶看過來前,沈越收回了目光。
下午放學,雁城大學後門的小巷子裏停了一輛豪車,低調奢華的外表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注目。
出了校門,隔著老遠褚鳶就看到了倚在車門邊的嚴揚。
黑色綢緞襯衫,脖子上還掛著一根骨鏈,打扮的很是騷包。
褚鳶小跑過去,嚴揚接過她手上的書,開門讓她上車。
坐上副駕駛座,嚴揚關門,繞到另一邊也上了車。
“怎麽來學校了?”嚴揚遞給她一盒水果糖,“吃一顆。”
褚鳶打開盒子,挑了一顆含進嘴裏,含糊不清道:“怎麽,我不能來?”
嚴揚打了轉向燈,”不是,就是覺得意外。”
大學畢業後,他成為了邵曄的經紀人,褚鳶也回到褚家等著聯姻。雙方的交際圈很少有重合,在忙碌的工作下,他都忘了褚鳶當初考上了研究生。
“研究生的宿舍不是離前門更近,你怎麽從後門出來了?”嚴揚隨意道。
褚鳶看向窗外,懶懶道:“去了趟實驗室,實驗室離後門近。”
其實不是的,是因為大一上課的教室離後門更近。
褚大小姐是雁城大學的研究生,炮灰女配褚鳶是雁城大學大一新生。
為了不掉馬甲,她撒了謊。
嚴揚不知道,隻覺得是大小姐興致一來,生出了上學的念頭。
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車子駛入花園別墅,在大門前停下。
一下車,褚鳶和嚴揚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大包小包的行李袋在大門前堆成了小山,邵曄蹲坐在台階上,臉色十分難看。
嚴揚:“邵曄?”
邵曄抬頭,目光落在他身後站著的褚鳶身上,注意到她手中抱著的課本。
“還不來開門!”邵曄扭頭,“你什麽時候換的指紋鎖?”
褚鳶走上前,按下指紋,門哢噠一聲開了。
“昨晚換的。”
別墅內部,牆上掛了好幾幅油畫,角落的架子上也擺上了價值不菲的瓷瓶,純白色的大理石地麵,盤旋而上的樓梯,處處透露出精致奢華。
邵曄臭著臉在沙發上坐下,在嚴揚提著包進來後問了一句,“我住哪?”
嚴揚放下包,看向了褚鳶,“看褚小姐的安排。”
褚鳶沉默。
她哪來的安排。
巴不得都別來。
“你住一樓的客房,邵曄和我住二樓的主臥。”
客房?主臥?
邵曄嘴唇緊抿,神情不悅。
嚴揚把行李堆在一起,想著等會讓傭人來整理。
“我沒意見。”嚴揚麵色如常。
邵曄猛地踢翻地上的垃圾桶,發出了刺耳碰撞聲。
“別煩我。”
見褚鳶想靠近他,邵曄大喝一聲,然後走上二樓。
二樓傳來落鎖聲,裏麵的人幼稚到一個新境界。
這就是她喜歡的人,她卸下驕傲也要愛的人。
嚴揚諷刺一笑,不知笑的是她還是愛著她的自己。
邵曄的脾氣說來就來,發起怒來像個暴躁的小獅子,可愛卻愚蠢。
褚鳶看後表示無語,對邵曄的好感直降。
嚴揚還要回去收拾他的行李,和褚鳶說了一聲後就開車離開了。
褚鳶關上大門,在沙發上躺了一會,聽著樓上不斷響起的動靜聲。
砰——摔東西了!
劈裏啪啦——砸玻璃了!
……
褚鳶老神在在,任由邵曄胡天胡地。
係統擔心道:【你真的不去看一看嗎?】
褚鳶:“暴躁症男主,我看了有用?我又不是女主。”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男主真的會把臥室給拆了的。
係統在腦內放監控,實時直播邵曄的動向。
視頻裏,邵曄氣得臉紅脖子粗,掀掉紗幔和桌布,瓷杯隨著桌布落下,砸在地上,灑了一地的水。
在褚鳶看來,他就是犯病了。
【他看到了擺在床頭的日記本,馬上就要翻開看了。】
褚鳶起身上樓。
“阿曄,你能不去嗎?”
“對不起。”
“你根本不喜歡褚小姐,邵先生為什麽要這麽做?”
“對不起。”
……
“你把我放在哪裏了?你是我的男朋友。”
梁白月的含淚質問的表情曆曆在目,而他隻能一遍遍對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他違抗不了父親的命令。
邵文華是壓在他身上的大山,他再怎麽努力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這些年紮進娛樂圈,為的就是逃離邵文華的掌控,可到頭來還是沒有成功。
隻要邵文華一聲令下,他的名氣和資源都會毀於一旦。
昨晚,邵曄收到了邵文華的警告,告訴他馬上搬進花園別墅和褚鳶培養感情。
邵文華用他和梁白月未來的事業威脅,他屈辱地答應了。
所以在見到褚鳶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才會如此糟糕。
褚鳶是邵文華滿意的未來邵太太,是銬住他的枷鎖,邵曄一看到她就會心生屈辱。
褚鳶過得越開心,就仿佛是對他和梁白月□□裸的嘲諷。
邵曄知道不該,但還是控製不住遷怒於她……
“叩叩——”
“我進來了。”
輕柔的女聲飄進了邵曄的耳朵裏,沒等他反應門被推開了。
“邵曄,我在樓下聽到東西摔碎的聲音,你還好嗎?”褚鳶走進房裏,臉上帶著幾分急切擔憂。
邵曄沒出聲,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褚鳶走近,看見了坐在床角的邵曄,他手裏握著一本粉色日記本。
他即將翻開它——
“別翻!”快步走到邵曄跟前,褚鳶一把奪過日記本,“你別看!”
臉上浮現出驚慌,褚鳶捏著日記本,指尖微微泛白。
“我的,別看。”聲音極低。
邵曄手掌一空,聽到褚鳶的聲音後心中更是煩躁。
解開扣子,不耐煩低吼:“不是說了別來煩我?”
褚鳶嚇了一跳,支吾道:“我……擔心你,我……”
邵曄:“擔心我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不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和白月分開?”
說完站起身,不停在房內踱步,整個人異常焦躁。
褚鳶像是嚇到了,站在原地不動不動的。邵曄偶爾瞥一眼,也隻能看到她微垂的肩膀。
“出去。”下最後通牒。
褚鳶:“好。”
緩慢轉身,一步步朝門外挪去。
腳步極小,似乎並不想離開,走到邵曄身邊,他注意到了她微顫的肩膀。
一把抓住褚鳶的肩膀,她被迫轉過身抬頭。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一顆眼淚砸到了邵曄的手背上,燙得他怔在了原地。
褚鳶哭了。
她咬著唇,眼淚止不住流下。
哭的梨花帶雨,眼神中透出的卻是倔強驕傲。
邵曄鬆開了手,聽到了褚鳶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知道的。”
“我沒有其他……意思,呃……我擔心你。”
“……你喜歡梁白月,可……可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落下,砸的人頭腦一蒙。
褚鳶還在繼續,“我們的婚約從小就定下了,論先來後到,她才是第三者。”
邵曄皺起眉,不想從她嘴裏聽到詆毀梁白月的話。
褚鳶抹了抹眼淚,仰起頭,眼神冷淡。
她伸出了食指,“這是我的房間,該出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