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敵人是整個夜,不是那一點黑。”這原是冷血對付惡勢力的一貫抱負。而今,他卻害死了全村的人,包括他的恩人和心儀的女子,達使他性情大變,做出從來不屑為的事。

用對方所愛來換自己所愛。

以殘害敵人之愛來打擊敵心。

對窮凶極惡、耍權逞力的人,原該論勢不論理的。有理,反而說不清。以惡製惡,製了再說。

這種事,薔薇將軍一向都做慣了的,做來也比較駕輕就熟、熟能生巧些。不過,薔薇將軍身上所受的傷,所流的血,已不是常人可以忍耐,甚至也決不是高手所能忍受的。

要不是為了解救愛喜之厄,於春童早就倒下了。

他怕。

他是小人。

所以他以小人之心去想度事理。

他怕冷血會用自己對付小刀的方法去對付自己的妹子。

故此他竭力要救愛喜。

死而後已。

是以,兩人都有顧忌。

兩人都投鼠忌器。

不過,冷血沒傷得那麽重。

冷血也沒有薔薇將軍現在的慘烈處境。

小刀的瓷刀,仍在他的腹腔之間,大切大割,一如他的刀法,大割大引。“噗”的一聲,血雨紛飛。

小刀的“瓷刀”因於春童的騰動,而自腹間直劃裂至鼠蹊,破腹剖肌而“跌”了出來。薔薇將軍痛不欲生,狂嚎一聲。

冷血忽然把手上的女子向他一推這正是於春童慣使的伎倆。

於春童狂痛之餘,仍不忘了接下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淚流滿臉。

但穴道已被封住。

冷血也在這一霎間,奪回了小刀。

於春童已來不及解開愛喜被封住的穴道,冷血已至。

他手上抄了一把十彩迷幻的劍。

薔薇將軍忽然放棄了抵抗,跪地狂喊:“殺了我吧,解決我吧,隻要你放了我妹妹……”

冷血劍如急雨,刺向他。

血血。

血血!

劍雨中血雨紛飛。

血雨中淚雨紛飛。

流淚的是愛喜。

她永不能忘的慘狀。

小刀也哭了。她抽搐著雙肩,以一種莫大的忍耐,在薔薇將軍死前一刹那,解開了愛喜的穴道。

“我恨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於愛喜在目睹這對男女如此殘殺她所敬重、她所至愛、而且為了她不惜舍身相護的哥哥,過去摟著於春童,以一種哀憤的悲鳴,說出這樣的話來:“我會報仇的,我一定會報仇的!你們也把我解決掉吧,否則,我一定會為我哥哥報仇的!”

冷血與小刀相顧一眼。

在愛喜心目中,於春童仍是她所敬重的人,而且是個被害者。

小刀覺得很累。

很倦。

冷血及時扶住了她。

她的身子仿佛就長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