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銀衝、阿裏、但巴旺、二轉子、儂指乙見冷血以一人對抗整支軍隊,都不由十分擔心,都想衝上前去。
老瘦卻揮手作攔,並低聲道:“這位冷兄弟說,人多上陣,死傷必巨,不如讓他來試試以一人奪千軍之魄。”
阿裏奇道:“什麽是一人奪千軍之魄?”
老瘦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是個瞎子。”
阿裏嘩然:“誰說我是瞎的!”
老瘦道:“假如你不是瞎子,自己不會用點神看,還來問我!”
阿裏為之語塞,定睛看去,隻見清月寒星下一冷血。
他忽然覺得在竹欄柵前的少年人是強大的:強大如一支軍隊。
也是孤寂的:因為他是絕對孤獨的一個人。
一個人,麵對一支軍隊。
以一人,敵一軍。
他不退,卻反撲。
一個人反撲一支軍隊,那是瘋狂的,也是驕狂的。
冷血冷冷的道:“你們回去吧!你們是為國家打仗的軍隊,不是來欺殺良民的強盜。”他的聲音冷冷淡淡,但數千軍士,無一不清晰入耳。
隻聽一人長嘯道:“你是什麽東西?滾!”
冷血猛一抬目,目如電射。
那人坐下駿騎,忽然長嘯人立。
冷血道:“你是領兵的指揮吧?叫他們回去,免傷百姓。”
那人金麵赤須,披幟豎甲,狀甚威武:“你就是傷了傅副使的家夥吧?我‘金甲將軍’石崗是專來收拾你的!順便殺幾個反賊,石將軍我是從來不理殺錯良民的!”冷血笑了:“這話,可是你說的。那好。”
這句話說得很奇怪。
阿裏等人也曾見過冷血笑。
可是那笑容不是這樣子的。
以前的笑容,如風吹花開。
現在卻令人在夏夜裏不寒而栗。
然後冷血說:“我就先收拾你。”
他麵對的敵人,至少有兩千人。
兩千個挺著利器、殺人為樂、衝鋒陷陣等閑事耳的蕃兵。
可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如同那石崗隻一個人一般,而且還是個廢人。所以他這句話是個笑話。
身經百戰的石崗聞言,哈哈長笑。
他準備笑完之後就下令:亂刀分屍這小子!
可是冷血並沒有等他笑完。
他拔劍。
劍,在他腰間。
但他並沒有拔腰間的劍。
他拔籬上的竹子。
然後他做了一件事:衝入大軍。
“金甲將軍”石崗,在重重大軍的掩護下,任何人要接近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冷血直奔他而來。
他衝過去的時候,至少有兩百支箭弩,向他射來。
他沒有退。
也沒有擋。
他閃躲箭矢的身法很奇怪,有時飛躍,有時急顫,有時完全不閃不躲,全身激起一股駭人的衝力,把箭震飛。
他一衝就沒停止過。有時他踩在士兵的肩上,臉上,彈起,落下,迅若星火;有時他用竹劍刺中敵人的手腕、腳踝上,使對方踣倒或兵器落地,他已閃身掠了過去。所有人呼吆著,要攔住冷血。
可是冷血在金甲將軍未笑完之前已到了他麵前。
石崗臉色大變,陡然止聲。
他這一斂容,卻發現嘴裏已含著一支竹杆。
那野獸一般的年輕人已用野獸一般的眼,象浸過寒冰的白刃一般盯住他。這下金甲將軍可真的是哭笑不得。
“退兵。”
冷血以一種冷冷的聲音和冷冷的神情冷冷的說出這兩個冷冷的字。
除了退兵,“金甲將軍”石崗還能做什麽?
冷血並沒有放掉石崗。
他把石崗交給老瘦,即道:“請帶我去後村。”
這時,五人幫才省覺過來。同時耳際也聽到了後村傳來:喊殺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