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狂妄與愚蠢 上
在金色圓盤中的傳出的話語讓不大的會議室裏直接炸了鍋。
“你說……成為神？”
“……神明？怎麽可能，我們不過是凡人……”
“不，喚星者大人，那是被偽神竊奪的聖者權柄，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
“——瞎說！力量不分好壞，落在嘴邊的肥肉你還要吐出來你腦袋是傻的嗎……”
巫師們頓時吵作一團。
吵鬧大約持續了五六秒，然後被金色圓盤裏傳出來的聲音輕易壓滅：“我想，各位現在大約已經吵起來了吧？”
“你們大可閉上嘴。反正我也聽不見你們的話，你們最終就是拿出一個無比正確、影響深遠的英明決定對我最終的決策也沒有任何影響。”
帕爾布奇科稚嫩的聲音中滿是嘲諷。
巫師們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第二塔的頂層再次陷入了沉寂。
在安靜下來之後，大約又過了三四秒，喚星者的聲音再次在星雲般旋轉的金色圓盤中心傳出：“現在你們安靜下來了吧。那我就繼續說了。”
“你們的反應完全在我意料之中。雖然我知道告訴你們這件事就等於是給我此次的行動增加了變數和危險——但我還是說了。”
“在我最終做出決定之後，你們是決定切斷儀式台將我永遠放逐在星界也好，還是打算將‘秉承了白塔高層意誌’的第二位誌願者發射上來也好……這些事都由你們決定。”
就算被帕爾布奇科指著臉嘲諷，也沒有一個巫師露出動搖、慚愧或是惱羞成怒的表情。
安若思分明看到之前他們麵紅耳赤，眼中泛紅。就像是發.情的公牛一樣。
他們分明就是動搖了——
成為神明、亦或是威脅神明……這樣的誘.惑讓這些執教的黃金階大巫師也不由得動搖了。
誰不渴望不朽？誰不渴望成為那星空之上的崇高者？
成為王、成為神、脫去身上這層卑賤的外衣，取得和自己的血脈同等高貴的地位……在踏上巫師這條叛逆之路的時候，這些欲.望早就刻在他們的心中了吧？
之前他們就像是見了血的瘋狗一樣的激動表情仍殘留在安若思的腦海中。
而此刻，卻做出這種理智的樣子，又是給誰看？
看著這些自己曾經尊敬的老師們，安若思卻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反胃感。
但這時，帕爾布奇科那稚嫩的如同沒變聲的少年一般的聲音仍緩緩響起：“你們的反應都在我意料之中。就算我帶著你們走上了巫師之路，你們也沒有絲毫進化的趨勢。”
“人類是以貪婪作為進步動力的生物。貪婪著生，貪婪著死，貪婪的呼吸每一分的空氣，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請求我施舍你們幾根啃剩下的骨頭……你們也就是這種程度的雜碎罷了。”
在帕爾布奇科那和往常一樣的嘲諷聲中。如同最乖巧的學徒一般的大巫師們不為所動。安靜的站在原地，聽著喚星者的訓話。
“算了。反正我對你們也沒有什麽奢求了。連踏入覺醒之路都不敢的膽小鬼，當做小醜倒是剛剛好。”
喚星者的聲音中滿是惡意：“如果我告訴你們，想要成為神明，最差也要踏入到覺醒之路……你們會不會為自己的怯懦感到後悔？”
反常的。大巫師們隻是肅立而站，如同一根根木樁戳在了會議室裏。
別說是反駁和議論，他們的表情也肅穆，眼中毫無感情。
如果安若思此刻的實力能達到黃金階，他就能感到空氣中以魔力的形式迅速傳遞的魔力。
這些魔力如同形成了一個網絡，隻有同為黃金階的巫師才能接收的到。
安若思隻是看到塔納斯老師微微攥起了拳頭，卻也什麽話也沒說。
“我猜猜看……你們現在大約在暗地裏商量著什麽吧。比如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就把儀式切斷，用星界的能量殺死我什麽的。”
喚星者用無聊的語調緩緩說出驚人的話語。
安若思分明看到幾個比較年輕的巫師抖了一下，不由得驚怒的瞪大了眼睛，雙拳緊緊握緊。身體微微顫抖。
——難道他們真的要這麽做？！
他們還有沒有良知！要是沒有喚星者，沒有喚星者開發出的星象係巫術，他們根本就沒有今天！
在極短暫的怒火撩過之後，安若思心中驚怒頓時熄滅，變成了名為悲哀的灰燼。
……老師他，一輩子就是在為這樣的人奮鬥嗎？
感同身受的悲傷讓安若思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暴露的話必死無疑。
他這樣告誡著自己，決定不發出任何動靜，安靜的聽下去。
“來，各位，你們應該已經把我剛才的話記下了吧？那麽正事完畢。我們來聊聊私事吧。”
“我和你們來講一講，關於那個控製神明權柄的後台。”
“說是後台也許並不是很貼切……這應該是奧姆之眼以前留下的一條觸發式法則，在奧姆之牆的第六層的Far區，我以它的位置將其命名為Far39-sd388。一旦確定這個叫做‘黃昏種’的東西突破了蓋亞之壁的防線。它就會立刻啟動，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對所有在星界的存在進行一次權限認證——無法通過的存在都會被奧姆之牆丟到地上。順便一提，這條法則是可以以手動方式觸發的。”
“從這上麵可以看出，我們的世界之敵應該是某種可以控製神明、甚至聖者精神的可怕存在。我順便幫在你們當中某些聽不懂的蠢蛋解釋一下——為了防止這些足以操控世界的偉大者被不知不覺的滲透，一旦確定異常，這些偉大者也會被暫時剝奪權柄從星界被踹出來。”
“各位。我們都知道，偽神都是竊權者。他們根本就沒有得到奧姆之牆的授權。換句話來說，一旦我手動觸發了這條法則，那些偉大的神明大人就會被一個個的踹出來。”
隨著喚星者的嘲諷語氣在第二塔最高層不斷響起，周圍的空氣開始一點點的異化。
肉眼可見的、飽含惡意的魔力在空中逐漸增加。
安若思之前感受到的惡心感越發濃重。
就好像是被數十的怪物盯上了一般。
他感到後背發麻。空氣逐漸變得粘稠，腥臭。
就像是身陷泥潭一樣。窒息的絕望將安若思直接困住。
“好了好了各位，我說了這麽多關於怎麽把神明踹下去的無聊知識，相信你們已經等不及了。下麵就進入正題——怎樣成神。”
“還是剛才的那條法則。我沿著法則線去找，然後在離它很遠的一個角落發現了這樣一個緊急預案——”
“如果之前那條Far區的觸發式法則滿足觸發條件之後卻無法啟動且無法自行修複，那麽立刻將星界完全初始化，然後重新在所有的奧姆之民中選取新的掌控者——所謂的奧姆之民，就是覺醒了起源的那些人。怎麽樣？你們有沒有很後悔？”
在喚星者完全沒有遮掩的大笑聲中，巫師們的臉色變的越發難看。
而他的下一句話，卻讓這些大巫師的臉色勃然大變：“哦對了，忘記跟你們說了……如果我手動觸發了Far區的那條法則，那麽第二條緊急預案就會自行刪除——”
“通知下去，立刻切斷能量供給！”
在安若思近乎狂怒的注視之下，站在房間中心，一臉威嚴的老人猛然回過頭來，對第二塔的大巫師們開口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