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傳來的是一張偷拍照片,背景是英國街頭,廣場大屏幕上正播放著最新季的寶格麗廣告,屏幕左下角顯示著時間,就是今天上午。
照片的主體是倆個男人,並肩前行,應該是隨意閑逛狀態。兩個沒有拍到正臉,都隻是一個側影。
外側那位拍的比較清楚。三十出頭的模樣,西裝氣質,帶著濃濃的英倫風格,骨子裏散發著紳士兩個字。
是容天。
而站在他內側男人,完全看不清臉,連側影都被容天擋住。照片都能偷拍下來,卻特意選擇這個角度,相信是齊悅故意的。
“我還有一張正臉的,要嗎,價碼好談的。”
齊悅又一條信息來了,信息後麵還附了一個可愛的笑臉。
霍斯域看著照片,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他並沒有看到沈嶼的正臉,但是那個身影,身高體型,以及身體骨骼,絕對不會看錯。
“我不需要照片,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價錢隨你開”霍斯域回著信息。
時至今日,在發生這麽多事情之後,沈嶼活著似乎不是個壞消息。
至少他沒有打算,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繼續努力把沈嶼幹掉。
他隻是在疑惑,為什麽沈嶼能活下來
策劃幕後事件的人中,肯定有容天。那霍天行呢,霍天行是不是策劃人之一。
若是霍天行,為什麽告訴他
“你是想問,令尊大人有沒有參與嗎不好意思,本人不能回答。”
齊悅的信息回的很快,卻是出乎霍斯域意料之外。
“情報販子也有不能賣的情報嗎,若是這個問題不能回答,那我問你另外一個,價錢也隨意。”霍斯域發著信息:
“是誰讓你把這張照片傳給我的”
“沒有誰啊,今天上午拍到,感覺應該可以賣到一個好價錢,就來找您了。”齊悅回著信息,“您要是不出價,我實在太傷心了。”
信息後麵還附著一條哭臉,好像很委屈傷心的樣子。
霍斯域沒有回信息,旁邊一直追蹤信息源的司徒,匯報著:“齊悅果然在倫敦。”
霍斯域讓他查齊悅行蹤,本來世界這麽大,挺不好查的,但劃下倫敦這個框框,就好找多了。
“繼續跟蹤。”霍斯域吩咐著,隨即把手機放到一邊不再理會。
齊悅不願意說的事情,別人是套不出來的,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自己去查。
“是。”司徒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是鬆了口氣。
不管怎麽樣,隻要沈嶼還活著,對沈籬來說,事情就還有餘地。
把與霍斯域之間,最大的心結消去,沈籬才能真正的得到幸福。
“發生什麽事了嗎”沈籬茫然問著,“為什麽要去倫敦”
臨時決定去倫敦,然後霍斯域就一直在忙碌。飛機上不能打電話,一直用網絡聯係,司徒更不清閑,直接把追蹤電腦抱過來了。
“你還記得他嗎”霍斯域把照片調出來,手機拿給沈籬。
沈籬迷惑的接過手機,隻看一眼,整個人完全呆住了。身體顫抖著,手機掉到地上。
她慌忙低頭去撿,完全抑製不住的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落下來。
“是,是沈嶼”沈籬顫聲說著。
幾乎被完遮住的背影,極其模糊的影像,她卻一眼認了出來。
絕對不會錯,好像是刻在骨髓裏的影像,讓她抹不去,忘不了。湧出來的悲傷,好像把的心都紮痛了。
“是他。”霍斯域淡淡說著,聲音沉寂。
他快一步把手機掉落的手機撿起來,然後伸手把沈籬扶起來。
“我”
沈籬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很清楚,她在霍斯域麵前因為沈嶼而哭泣,霍斯域一定不會高興。
隻是她真的控製不住,除了悲傷之外,還有喜悅也跟著一起湧出來。
沈嶼還活著,沈嶼還活著
“什麽都不要說,進臥室休息。”霍斯域說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鬱。
他能理解沈籬的心情,隻是沈嶼在她麵前激動成這樣,他實在不能笑臉以對。
曾經的失去,讓他的脾氣收斂許多。他不想跟沈嶼發生爭執,唯一的辦法就是分處兩地,沈籬要傷感或者喜悅,他都不想看到。
“”沈籬呆了呆,看著霍斯域陰鬱的麵孔,她終於低下頭,輕聲說著:“”
機艙並不算大,但因為長途飛機,有專門的休息室。
沈籬跺步走著,走到臥室門口時,她卻突然停下腳步。
“沈嶼活著,我真的很開心。”沈籬突然說著,晶瑩的淚珠依然掛在臉上,臉上的表情仍然是悲傷的,卻是出乎意料的堅定。
“對我來說,他就好像兄長一樣的存在。你要是疑慮什麽,我可以不跟他見麵,我會避嫌回避。但是”
說到這裏時,沈籬頓住了,似乎在想著如何措詞比較合適。
“但是什麽”霍斯域問著。
“我希望他能好好活著,我會因為他的存在而開心高興。”沈籬說著。“既使你不開心,我也不想隱瞞你。”
她當然知道,就這樣進臥室,就不會跟霍斯域發生衝突。
但是壓在心底的話,總是要說出來的,他們還要共同生活一輩子。平常小事,沒必要的衝突自然要回避。
但有些大事,關係到信條底線的大事,她希望能與霍斯域達成共識,這是共同生活的基本點。
“以前的事情,忘記就忘記了,我不想再想過,也不會再提。”沈籬繼續說著,“但是我真的很希望沈嶼能夠活著”
“我不會再殺他一次的。”霍斯域說著,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淡然沉寂,“你要是想說這個,不用再說了。”
“我視他為兄長,他還活著我真的很開心。”沈籬卻沒有打住,她想把話說完。“除此之外,我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她直視著霍斯域的眼,帶著絲絲期待。
“隻有他活著,我心中才會沒有負罪感,我才能夠放下所有的心結與痛楚,好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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