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行被一拳打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嘴角逸出來,血腥味直衝鼻腔。

在霍宗濤對他所有的不滿意中,尤其是對他的武力值不滿意。那麽多老師的教導,他也那樣努力過,結果仍然不行。

耳朵在翁翁作響,天地都變得眩轉起來,他幾乎是掙紮著,才能站起身。

“咳”

霍宗濤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憤怒,他左手撐住書桌一角,右手卻是撫住心口。

出離的憤怒,讓他在瞬間失控。

“原來,這麽多年來,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好,很好。”

霍宗濤站直身體,他又恢複剛才那樣,王霸之氣全開,甚至於怒氣讓他的氣勢更盛。

“我要換掉你,我要殺了你既然是這樣,那我現在就殺了你,反正我也不差繼承人的,就是我的兒子不合適,還有斯域”

“他是我親手調教,最合適,比你更合適”霍宗濤說到“更”這個字眼時,聲音驟然拔高。

心裏怒意更盛,繞過長桌,拉開抽屜,拿出一把手槍,打開保險栓,指向霍天行。

此時霍天行己經掙紮著從地上起身,隻是剛剛站起身那瞬間。

“砰”

霍宗濤一槍打到他腳邊,子跡的孔痕離霍天行隻有幾公分。

霍天行卻是站定沒動,不管是霍宗濤的怒吼,還是近在腳邊的子彈,他都顯得很淡漠。

或者說憤怒到極致後,連生死他都瞬間看淡了。他挺起胸膛,看著霍宗濤,繼說著:

“難道我說錯了嗎,您根本就不是在養兒子,您就是在養蠱,把我們放進去,看著我們撕殺爭戰,你隻要最強的那一個。”

“我不是最強的,也不是最優秀的。你對我不滿意,但天啟讓您更不滿意。您給了我第二次機會,用容華來磨練我。”

“在您的眼裏,我的家庭不是家庭,我的妻子也不是妻子。哪怕容華是您親自給我挑選的,仍然免不了被當成棋子使用。”

“您唯一失算的是天青的出生,您也許無所謂搞出孩子,但是您怎麽都沒想到,她會生下這麽一對雙胞胎。”

霍宗濤聽著,握著槍的手有瞬間的發抖,他卻把槍甩開,不然盛怒之下,也許真的會傷到霍天行。

“不孝子,給我跪下。”霍宗濤怒聲說著。

“不孝”霍天行笑,笑容裏卻滿是苦澀,“父慈子孝,您何曾當過慈父。”

“是,我不是慈父。”霍宗濤咬牙切齒說著。

他一個箭步向前,一腳踢向霍天行膝蓋。

霍天行吃痛,完全不受控製一般,膝蓋一軟,跪在地板。

他掙紮著想起身,霍宗濤卻比他更快,伸手按住他的頭,直把他壓下去,讓他根本就站不起身來。

霍天行緊抿著唇,極力掙紮著,卻完全沒有用。

“你不是合適的繼承人,我明明擁有更好的人選,我卻找了你二十幾年。”霍宗濤一字一頓說著。

他左手壓著霍天行的頭,控製著力度,免得自己失手拍死他。

“我霍宗濤一生,算計天,算計地,唯獨在你這個長子我第一次兒子,帶著我所有的希望出生。”

說到這裏時,霍宗濤突然頓住了,他強勢的聲音突然變軟了。

似乎在回想著什麽,又似乎在追憶著什麽。他狂暴的神情開始變得冷靜下來,一直按著霍天行的手,也開始變鬆了。

或許是真的老了,七十歲的老人,失蹤二十幾年的兒子。

這讓他的心,他的脾氣,都變軟了。

“為你挑選容華,是我的失誤。”

“出身名門,氣質神韻心機全部都有。但是她太衝動了,你睡了一個小女人,她就要勾搭霍家男人出軌以此報複。”

“這樣的人,從她冒出想法這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霍家媳婦。當然,己經娶進門了,那就當做廢物的最後利用。”

當然,他也錯了,他以為容華這樣的背叛,會讓霍天行清醒一點。

生下霍天啟是希望霍天行有點危機意識,妻子的被叛是希望,是想讓他意識到,溫暖家居長生活的假相。

不管是霍天啟,還是容華,都是他為霍天行設下的障礙,需要霍天行一個個跨過去,變成人生經曆的一部分,得到預期中的成長。

人在溫室中得不到成長,隻有在痛苦中,人才會成長。

結果他差點永遠失去,自己最重要的繼承人。

“她隻是一個女人”霍天行說著,他的聲音也漸漸平靜下來,顯得弱勢而傷心。

“父親,不是每個人都像您這樣,您,您劃出來的水平線,實在太高了。”

出門名門的容華,若是不嫁給他,找個身份稍低的富家子弟;或者低嫁一點,她都可以過完幸福安康的一生。

結果霍家任何人都無法得到幸福的霍家,自然不可能讓她幸福。

“沒什麽東西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告訴過你無數次,擁無盡財富,坐天下江山,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霍宗濤冷聲說著。

霍天行抬起頭,看向霍宗濤:“她是您挑選的。”

“還敢強嘴。”霍宗濤有幾分惱羞成怒。

這確實是他的眼光出錯,所以到霍斯域的婚事,他就不再過問。

不過沈籬比出身名門的容華,更合適當霍家的女人。

霍天行低下頭,沉默。

“起來吧。”霍宗濤說著,直接伸手把霍天行拉了起來。

霍天行依然沉默著,雖然不像剛進門時那樣,卻依然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怪我,更甚之,你怕我一怒之下殺了容華和天青,消失了這些年。”霍宗濤說著,“其實,我不會”

“您會的。”霍天行突然插嘴。

霍天青的出生是個意外,就好像一記耳光打到霍宗濤臉上。

容華,霍天青,甚至於霍斯域

這個老婆不好,生的孩子也不如人意。那就全部推倒了,再娶老婆,生滿意的兒子。

這是霍宗濤能幹出來的事。

“我”霍宗濤啞然,那時候的他,或許真幹的出來。

“天行”霍宗濤突然叫他,聲音顯得氣弱極了。

“不管是否承認,我己經老了,中秋節,所有人都在的時候,我把家主的位子傳給你。”

“你要是不願意當,想給斯域,你也隨意。”

“但你記住,我選定的繼承人,隻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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