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好久不見

雖說下午兩點鍾的溫度是一天中最暖和的,但是在這個季節還是不如店裏暖和,我看著咖啡店的招牌,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燃的還剩下半截的香煙丟在地上踩滅,和陶夢走進店裏。

店裏挺熱鬧的,看來今天生意很不錯,幾乎每張桌子上都有人,而且大都是些新麵孔,我有點兒吃驚,最近網上不是流傳我這裏是靈魂擺渡的地方麽,本來沒有人來了,我都已經要準備著關店了,怎麽今天突然來了這麽多新顧客呢?

雖然店裏生意好是值得讓我高興的,但是我還是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頭,把這個問題問向了一邊的陶夢。

陶夢見店裏有這麽多人喝咖啡,也是吃了一驚,一雙大眼睜的大大的,驚道:“哇~寅哥,店裏這麽多人呢~”

而對於我的問題,她想了想,然後隻說了一句話:“可能,這就是人的獵奇心理吧。”

我覺得也是這樣,正當我倆交談的時候,小許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驚訝的說道:“喲,陶夢,二爺,你們兩個怎麽一塊兒……”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我纏著繃帶,耷拉在胸前的右臂了,頓時大吃一驚,驚叫道:“二爺,你骨折了?這是怎麽弄得?”

附近的幾個顧客聽見小許的驚叫聲,詫異的轉過頭來看著這裏。

“呃……”我摸了摸鼻子,想也沒想的就編了個借口說道:“這個,昨天晚上出去辦點事兒,不小心讓車碰到啦。”

我用餘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陶夢,她鄙視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你編的理由真敷衍。

“咳……”我有點尷尬的幹咳了一聲。

聞言,小許更加吃驚了,我見他那副模樣似乎是還想要問我,於是趕緊扯開話題,一邊掃了一眼店裏,一邊問了一個毫無營養的話題道:“呃,今天店裏的生意不錯啊,人這麽多。”

“對啊對啊,但是這些人好奇怪啊。”小許聞言,果然是被我這話題給扯開了,接著眉頭一皺,說道。

我一愣,仔細的看了看店裏的那些顧客們,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於是問小許道:“哪奇怪了?”

“就是……”小許遲疑了一下,然後往我麵前湊了湊,低聲說道:“這些人都問咱們店裏是不是有鬼。”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陶夢,她對我撇了撇嘴,我對小許搖搖頭,說道:“咱們店裏哪有什麽鬼,他們問你,你就說沒有就是了。”

“可是網上好多帖子都說咱家店裏是什麽‘靈魂擺渡’的地方……”小許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衝他聳了聳肩,反問道:“你在這幹了這麽久,那你覺得咱店裏有鬼麽?”

小許一聽,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堅定的說道:“沒有。”

“那不就完了,行了,幹活吧,別再扯這些沒用的了。”我淡淡的說道。

“哦,好……”小許點了點頭,應聲道。

“小許哥,給我做杯卡布好不好嘛?”陶夢跳到小許麵前,笑容甜甜的說道。

見陶夢這個樣子,我在心底輕歎了口氣,無奈的一笑。

“啊,咳……”小許果然是有點招架不住陶夢的這個樣子,看了我一眼,我衝他點了點頭,然後往吧台那邊走去,小許幹咳了一聲,說道:“好。”

“嘿嘿,那謝謝小許哥啦~”陶夢臉上依舊是那種甜甜的微笑,對小許說道。

小許點點頭,從我身邊飛過,到咖啡機那邊忙碌起來。我看著他的背影,莞爾一笑。

這家夥,還是不夠老練,陶夢這點兒小招數都招架不住,還是需要鍛煉呐。

由於我的肩膀受了傷,所以隻能像個大爺似得一屁股坐在吧台裏麵的電腦跟前,倒也悠閑。

我左手拿著鼠標,很不習慣的點開音樂播放器,看著列表裏麵的那一首首歌,鼠標滾輪輕輕翻了翻,找到現在正在咖啡店的音響裏播放著的歌曲,是我最喜歡的那首歌——陳奕迅的好久不見。

在咖啡店裏聽這首歌,很有氣氛,在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首歌的歌詞,再加上陳奕迅的低吟淺唱,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悲傷,總能勾起一抹關於好久不見的回憶。

……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

揮手寒暄

和你,坐著聊聊天

……

我忽然輕歎了口氣,這首歌,或許在每個年齡,每隔一段時間去聽的話,總會有莫名的感受吧。

比如前女友,聽這首歌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她,不知道出國的她現在過的還好嗎?

我甩了甩頭,想要把腦子裏的這些沒用的事情甩出去,再抬頭時,卻見陶夢正端著一杯咖啡,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

“寅哥,你怎麽了?是頭痛嗎?”陶夢關心的問道,還把右手手背輕輕的放在我的額頭上,有些冰涼,過了兩三秒後,她把手收了回去,稍稍皺著眉頭說道:“沒發燒呀……”

我衝她無奈的一笑,盡量裝的不那麽勉強,畢竟克製不住腦海裏的回憶洶湧,又怎麽能笑的自然呢?

“我沒事兒,你去幫幫小許吧,店裏顧客這麽多,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我對她說道,其實我是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哦。”陶夢乖巧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陶夢端著咖啡走後,我看著電腦桌麵上的歌詞,漸漸的進入發呆的狀態。

不知不覺間,伴著耳畔的低吟淺唱,我竟然慢慢的睡著了,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再過一個小時,天空就要被黑色籠罩。

音樂播放器裏麵播放的歌曲,早已不再是陳奕迅的好久不見,而是變成了一首鋼琴演奏的輕音樂《雪的夢幻》。

舒緩的鋼琴聲如流水般在咖啡店裏肆意的流淌著,我輕吐了口氣,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上披著的一條毛毯滑落在椅子上,我頓時一愣,抬頭正好看到陶夢和小許坐在店門附近的一張桌子上,她也看到了我,衝我招了招手,一臉甜甜的笑意。

我也衝她笑笑,心裏暖暖的。

小許按時下了班,店裏的客人也在晚上的七八點鍾就走的幹淨了,有客人臨走的時候還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咖啡店內,嘴裏嘀咕的話也被我不小心聽到了。

“這地方除了名字之外,哪裏想有鬼的地方呢?”

我一愣,擺渡咖啡店?是啊,擺渡這兩個字兒寫在招牌上,確實挺像是古怪的地方的。

他大爺的,我是不是要給咖啡店改名換姓了?

我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就算改了名字又怎能怎樣呢?

下午我睡了一覺,所以到了晚上,我便沒有了多少的睡意。人們聽了網上的謠言以後,晚上也不敢來了,恐怕坐在店裏喝咖啡的時候,對麵會忽然出現一個女鬼,一塊兒喝咖啡。

所以整個兒店裏就我和陶夢兩個人了。

一直挨到深夜一點多,我簡單的洗漱後,才回到休息室裏,一頭紮在**,順便著紮進了夢鄉。

早上八點鍾,陽光明媚的天氣有點兒冷,擺渡咖啡店門口的街道邊上,賣豆漿油條,油餅糝湯,還有羊肉煎包各類早點的小販們,他們自打淩晨就開始支起了攤位,隔著老遠我就聞見了淡淡的香氣,不少上班的人都排著隊買吃的。不遠處的小區門口,大爺大媽們大概六點鍾左右就起來了,搬著小馬紮圍坐在一起剝著豆子,他們的嘴裏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我站在自家小店門口,眼神在各家攤位上徘徊了好久,最終買了兩份煎包和豆漿。我和這一帶的攤主們都比較熟悉,賣豆漿和煎包的老哥見我半邊身子纏著白花花的繃帶,驚訝的問我怎麽了,我含含糊糊的說這是不小心摔的,他當即就多給我了五個煎包,說羊肉餡的,對身體好,這給我感動的夠嗆。

我的右手現在可以用了,能拿點兒東西,但是卻不能拿重的東西,因為怕撕裂肩膀上的傷口。於是所有的活都讓左手幹了。這幾天我都感覺我左手發達了不少。

提著早點回到店裏,看著空蕩蕩的一間店吐了口氣,繞進吧台裏麵習慣性的打開電腦,往嘴裏塞了一個煎包。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不過是無聊的一天。

“吱……”

電腦剛剛打開,我就聽見了店門那邊傳來微弱的開門聲,我沒有抬頭看,以為是小許來了,於是將嘴裏煎包咽下,說道:“小許,早點我買好了,在吧台這裏。”

但是過了一會兒小許都沒有過來,我眉頭一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看見一個女人站在吧台前麵,我心裏一驚,原來是顧客來了。

我連忙說道:“抱歉抱歉,我還以為是我店裏的員工來了,那個,您隨便坐,需要喝點什麽?”

那個女人看著我,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上下掃了我一眼,然後頭向左側一歪,嘴角帶著笑意地說道:“怎麽,你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