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甚高?”夜溟聞言,腦海中突然閃過不久前的一幕,錢無雙被戴著鬼麵具,身著緋色長袍的人劫持,現如今他再度出現在此地,難不成,他是四大護法之一,這次邪教全部出動究竟是為了什麽?    “這個人,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邪教教主——夜魅,也就是主人您……”有人謹慎的抬頭,小聲的提醒道,但隨即便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    聽到這話,錢無雙看向夜溟的目光便有些複雜起來,夜溟,夜魅,如此相像的名字,難不成那邪教教主也是夜家人?    可是她聽說夜家現如今隻餘夜溟與夜華二人,其餘人都早已亡故,那這個夜魅又是何人?    “盡快查清他的身份以及來曆,若能活捉便直接送到雲之府上,交由雲之處理!”夜溟聞言,眸色一黯,沉聲吩咐道。    說完,他手一揮,便命一眾暗衛退下,他淡淡的舉起手來擊掌,不多時便有幾人縱馬而出,他們的身後跟著的竟是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那全身黑油油的馬兒邁著方正的步子,悠閑的來到夜溟麵前,很是親昵的用頭蹭了蹭,而後便老實的立在一旁,不時冷眼瞟一下站在旁邊的錢無雙,那眼神看上去竟像是在鄙視她一般。    見狀,錢無雙立時來氣了,夜溟整日欺負她也就算了,現如今竟然連他的馬也來欺負她,這也太沒天理了吧!    “烏雷,不得無禮!”誰料她還沒發火,便聽到夜溟低聲斥責道,那馬兒聽到這一聲斥責,竟當真委屈的低下頭去,還很不甘心的看一眼自己的主人。    它那副樣子當真像極了一個孩子,錢無雙好奇的上前,卻被它猛地轉過頭來鼻孔噴氣的樣子嚇了一跳,似乎對於捉弄錢無雙很是上癮,看到她害怕的向後退,它便得意洋洋起來。    見狀,錢無雙算是明白了,這匹馬竟然如此傲嬌,還敢不聽主人的話,太可惡了,看她怎麽教訓它!    裝模作樣的上下打量著它,不時的在它周圍走動,惹得烏雷甚是不爽,但是又因為主人的命令而不得發作,隻好不時的衝著錢無雙噴氣,卻沒想到,現如今非但嚇不到她,反而讓她更加囂張起來。    夜溟等人見狀,都饒有興致的看向錢無雙,看她那個樣子根本不像是真的對烏雷好奇,而是有所圖謀,果然,就在眾人即將失去興趣的時候,她出手了。    錢無雙以最快的速度從馬尾巴上揪了根毛下來,而後迅速退後數步,很是聰明的退到夜溟身後,然後拿著馬尾巴上的那根長長的毛在烏雷的眼前晃來晃去!    哼,一匹馬也想欺負她,想得美,它家主人是因為實力太強,她現如今欺負不了他,但是一匹馬還想欺負她也太過分了,不讓它嚐點苦頭,它就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不好惹的。    “嘶——”烏雷因為尾巴上的毛被揪,立時痛得大叫起來,並憤恨的瞪著錢無雙,一幅要將她吞下去的模樣,隻可惜主人還擋在她麵前,它沒辦法放肆,隻能不停的衝著她發火,卻怎麽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見狀,引領著馬車前來的幾人立時大笑起來,其中一人笑得最為誇張,竟差點自馬上跌落下來,他邊笑邊伸手指著烏雷道,“烏雷啊烏雷,真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啊!”    他的笑感染了眾人,大家都衝著烏雷大笑起來,就連他們的馬兒也被這氣氛感染,竟也嘲笑起烏雷來,氣得烏雷更是暴躁了幾分。    夜溟搖搖頭,伸手自錢無雙手中扯過那根毛,在烏雷麵前搖了搖,正色道,“這是對你的教訓,她可是你的主母,你怎麽能對她不敬呢!”    這話一出,眾人立時收聲,都不敢相信的看向錢無雙,怪不得主人如此厚愛於她,原來是未來的主母啊,這可真是大喜事一件啊。    “屬下景煥,洛弦,逍遙見過主母!”那三人聞言,立時收了笑意,紛紛躍下馬來,正色看向錢無雙,而後恭敬地向她行禮道。    三人皆是夜溟最得力的劍客,更是智勇過人的英雄豪傑,隻因為佩服於夜溟的雄才大略,才甘心跟隨,現如今聽到主人有了主母,更是興奮,隻因為主人說過,待他成家,便是他立業之時。    三人壓抑已久的衝動,終於要隨著主母的到來而暴發了,怎麽能不激動!    又是主母,錢無雙無力扶額,這些人就隻會喊這兩個字麽,當真是讓她無語至極,他們就那麽肯定她一定會嫁給夜溟,還是說這世上的男子都死光了,所以她就必須得非夜溟不嫁了!    越想越氣,但是又發作不得,這個時候不是她生氣的時候,她隻能硬生生壓下心中的怒火,將麵前這三人的樣子一一記下,現如今沒辦法整治他們,以後總有機會。    想著,她便挑眉看向他們三人,一幅你們都給我小心點的樣子,瞪得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抖,沒想到這剛碰麵就把未來主母給得罪了,三人立時不解的麵麵相覷。    夜溟見狀,搖搖頭,笑著將她先扶上馬車,而後躍上馬車伸手一指那仍舊呆呆站在一旁的車夫道,“怎麽?不想回去了?”    聞言,車夫立時回過神來,他方才是被這一幕幕的驚險景象給嚇著了,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的他怎麽可能不受到驚嚇,但現如今再看向那些憑空出現的人時,心中竟然覺得豪情萬丈,從來沒有如此揚眉吐氣過,看來他家的小家主日後定也會是個風雲人物,他得盡快適應這一切才行。    想著,他便恭敬地向夜溟行了禮,而後便上前輕拍了下烏雷的頭道,“以後還要多多照顧了。”    烏雷聞言,竟當真得意的打了個響鼻,而後便高傲的揚起頭來,準備前進,車夫見狀,又是好一陣感慨,直到他躍上馬車,駕馬前行之時,心情還未平複。    這馬果然是好馬,不僅全身的毛烏黑油亮,而且竟然還通曉人性,更厲害的是,它的腳程比任何一匹他見過的馬都快,而且又穩又平,如此好馬竟然屈於拉馬車,當真是有些奢侈了。    似看出車夫的憐惜之色,與他同行的三人皆笑著看向他,景煥笑了笑道,“你不必心疼烏雷,他隻是今日一日駕馬車,平日裏可是隻有主人才能碰它的。”    “是的,若不是主人吩咐,平常人難以近它身,即使靠近也會被它一腳踢飛,它的脾氣可暴著呢!”洛弦亦附和道。    唯有逍遙不曾開口,隻是靜靜的看向前方,似在全神貫注的觀察著什麽。    車夫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他今日有幸駕這樣的好馬,已經十分榮幸,與夜公子以及這樣三位公子一起同行,當真是激動萬分,這輩子恐怕是不能忘記的了。    一路無話,馬車中夜溟靠著車壁閉目養神,錢無雙則開始打量這輛馬車,這馬車似與普通馬車不同,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同來,仔細伸手觸摸,便感覺到這馬車的四壁像是以玄鐵鑄成,如此沉重的馬車,烏雷拉起來竟然毫不費力,這下子她便知道烏雷真正的實力如何了,方才不自量力的欺負它,當真是有些莽撞了。    不過,誰讓她有夜溟可以當擋箭牌,哪怕烏雷真的生氣了,還有夜溟可以幫她擋上一擋,她又為何不能欺負那匹馬!    想著,她便也釋然了,這玄鐵鑄造的馬車確實平時也不能被拉出來的,馬再有體力,也不可能拉著如此沉重的馬車到處跑,所以,隻有今日一日,烏雷是駕馬車而行的。    其實,他是擔心她的吧,想著,錢無雙轉頭深深的看向夜溟,隻見他自然的靠在車壁上,長眉微微緊擰,似乎在想什麽心事,但是卻又並不打算將那事情說出,就像她一樣,心中有事,卻隻想自己承擔,他們在這一點上,當真太過相似了。    “再看下去就要收銀子了。”正當她看得入神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夜溟冷不丁丟出一句話來,立時囧得不行,但是她仍舊故作鎮定的道,“那你平日裏也看我了,銀子拿來!”    這話一出,夜溟便再也無法閉目養神下去了,他睜開眼睛,猛地閃身至她身邊,慢慢欺近她的麵前,沉聲道,“你看我的時候較多,所以你要付的銀子比我多。”    “才怪,明明是你看我的時候多,銀子拿來,或者你沒帶在身上,寫個借據也可以!”錢無雙聽他越發的無恥,心中一動,也學著他的樣子直直地盯著他道,她就不信,每次都是她敗下陣來。    “借據,這個不錯,那你也要寫給我才行,就寫……”夜溟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眸色漸漸複雜起來,“就寫你欠我一輩子的銀子需要還!”    “那你就欠我兩輩子,反正無論你說我欠你多少,你就欠我多一倍!”錢無雙立刻還嘴,哼,一輩子的銀子,他想得真美!    “好啊,我不介意欠你兩輩子,哪怕是生生世世也是可以的!”夜溟說著,唇角揚起,越發靠近她來,直到二人之間隻隔一指的距離時,他才停住。    錢無雙這時才回過神來,這個人真是的,為什麽說著說著話就非得要跑到自己身邊來,而且還離自己這麽近。    平常他們離得再近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今日被連著喚了兩次主母,她心裏便開始想七想八,胡思亂想起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沒有任何準備的錢無雙立時身子向前傾去,很是順利的撲到夜溟懷中,而因為他們方才離得這麽近,所以現如今,是錢無雙直接撞上了夜溟的下巴。    被撞得生疼的夜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人,此時她正趴在自己的懷中,不停的揉著小腦袋,方才離得那樣近,這樣突然停下,理應是她與自己……可是為什麽竟然會是撞上了自己的下巴!    越想越氣,他又不能在這個時候發火,長眉不悅的挑起,心中不爽到了極點,難得的好機會,竟然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    “主人,馬車的車輪掉進了坑裏,屬下們正準備抬出來,還望主人與主母不要亂動。”馬車外傳來景煥的聲音,似乎對於這樣的意外並不奇怪,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馬車外亦沒有傳進來更多的聲響,這讓馬車內準備起身的二人頓時僵住了身子。    馬車被人用力抬起,卻因為用力不均而再度掉落下去,頓時躺在夜溟身上的錢無雙立時便向前滑了下,原本跌在他下巴上的額頭再度撞了下,於是,錢無雙徹底怒了。    方才是意外,現如今他們要將馬車弄出來,卻不讓自己動,而又不能一舉成功,當真是太笨了。    於是她便不管不顧的兩手撐在夜溟的身上,直起身來,衝著馬車外麵低吼道,“外麵難道就沒有個木頭什麽的嗎,直接用長長的木頭嵌入坑中,稍稍用力便可解決的小事,你們還要弄多久!”    這話一出,馬車外的人立時驚得抬起頭來,於是方才剛剛商量好一起用力的幾人再度失了手,這下子錢無雙不再撞上夜溟的下巴,而是直接從他身上滾落下來,幸好夜溟眼疾手快,不然她就直接從傾斜的車廂中滑出去了。    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單手用力在車壁上借力,而後身子一旋,穩穩地落下,卻不等他開口詢問,錢無雙便氣呼呼的走出去,跳下馬車,怒瞪著麵前的幾人。    夜溟見狀,搖搖頭,亦隨著她一同跳下馬車,二人一前一後向著那幾個正奮力將馬車抬出來的人走去。    單單是錢無雙那怒氣衝衝的氣勢便讓方才已經做錯事的幾人驚呆了,而剛才又聽到她所說的方法,幾人立時麵麵相覷,原來他們在方才竟然那樣笨,連那樣簡單的方法都沒想到,隻憑著自己的力氣大,而徒手將馬車搬起,可惜這玄鐵所鑄的馬車實在太重,所以幾人雖然搬得起來,卻仍舊沒有將馬車成功抬出坑外。    錢無雙憤憤地盯了他們一眼,而後轉身便身著不遠處的樹林中走去,不多時就找來一根長木,她隨手將長木往車輪下一放,隻命令車夫與她一起用力,馬車頓時輕鬆的被翹起來,而後夜溟命烏雷向前拉,馬車便自坑中而出。    如此輕鬆的事情不過在眨眼間便完成,而方才這幾個大男人卻弄了半天也沒弄出來,當真是無比汗顏!    錢無雙拍拍手上的塵土,很是鄙夷的一掃那幾人,再度躍上馬車,並不曾說什麽,她現如今算是明白了,這些會武功的人其實都很笨,遇事隻憑蠻力來解決,都不曾想過會有這樣簡單而又省力的方法的,當真是笨到家了。    她自幼涉獵眾多書籍,不論是正統的各種經書,還是兵法謀略,她都曾看過,而最吸引她的則是那些野史與趣聞,那些趣聞中所記載的都是些諸如她方才所用的方法一般的東西,一般人想不到的方法,她都會從那書上看到,而又因為野史中經常會出現一些古怪離奇的事情,她便見怪不怪,對於那什麽鬼麵具緋衣人根本一點也不害怕。    也因此,她的膽子比一般人都要大,而且心細,多智,善思,這樣的心境對身為家主的她來說,實在是好處多多。    她這小露一手不要緊,卻立刻將夜溟手下的三人收服了,他們都是遇事隻憑最先想到的辦法去做的人,所以對於這樣簡單省力的方法還真的一時想不到,尤其是車夫,更是崇拜起錢無雙來。    夜溟好笑的看著四人,輕鬆躍上馬車,淡淡吩咐道,“啟程吧!”    四人聞言這才回過神來,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駕馬前行,卻都不時的轉頭看向馬車處,因為裏麵所坐的,一個是驚世之才,另一個卻也絲毫不輸於他,這二人果然是絕配啊!    夜溟回到馬車中坐在她身邊,這次反而成了錢無雙閉目養神起來,她方才小露一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原本極其簡單的事情,非得弄得那麽複雜,而且方法如此笨拙,這讓她想到錢家酒樓的帳薄,她一開始是看不懂的,後來在那掌櫃的解釋下,她才明白過來,但是怎麽看都覺得太過麻煩。    不行,她得想個法子,將帳薄簡化一下才行,那帳薄上東一筆西一筆,全是亂七八糟的帳目,非但看不清楚,也算不清楚哪一筆是進項,哪一筆是出項,雖然最後算出來的是盈利的,但是中間的帳麵卻怎麽也看不清楚,這樣一來,極其容易在裏麵作假。    想著,她腦中便突然閃現出一幅似曾相識的畫麵來,對了,她曾經在雜記中看到,有人嫌家中帳薄太過複雜,竟然直接簡化成了進項與出項兩樣,而到一月滿後,再將其中所有進項與出項相減,便可得出一月的盈利狀況,而且中間的帳麵也極其清楚,他發明了這個方法後,因為極其好學又好用,而且帳麵還一目了然,無法在裏麵作假,一時間竟傳揚甚廣,隻是這方法卻不曾在玄武國使用,難不成,這些雜記不是玄武國的?    可是錢家的藏書閣裏為何會有別國的雜記,還有那些野史也根本不像是玄武國的,她以前不懂事,隻拿那些書當成是好玩的小人書來看,現如今仔細想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越想越投入,慢慢地卻有些困了,她的頭歪歪的靠在車壁上,隨著馬車的輕微晃動而顫動,夜溟見狀,伸手自然的將她的頭輕輕放低在自己的肩膀上,當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時,他突然覺得,就算這樣一輩子讓她靠著,他也是心滿意足的。    馬車繼續前行,穿過樹林,回到熱鬧的大街上,不多時便來到錢府門外,錢無雙還未醒來,但是此時夜溟也不方便將她抱出去,現如今天色還早,他便命車夫繼續趕路,繞著都城慢慢轉悠,卻特意吩咐了往偏僻,人少的地方行去,這樣便不會打擾到她睡覺。    起初馬車外的人不明白為何主人突然改變了主意,直到車夫不小心從飄蕩的車簾下看到裏麵的一幕時,這才明白過來,車夫小聲的將馬車中的情形告訴了馬車外的人,於是眾人立刻明了,都不再好奇,而是專注的看向周圍,這個時候可千萬別有什麽人出來打擾主人與主母才好。    馬車一路慢慢悠悠的又轉了一圈,這才回到錢府,此時已經是夕陽西斜之時,正當夜溟想要喚醒錢無雙之時,她卻自己醒了過來,因為剛剛清醒,還不太清楚現如今的處境,隻是呆呆地眨眨眼,而後便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完全醒過來。    當她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的人時,才明白自己並不是在自家房中睡覺,而是靠在他身上睡了一覺,不過,他也真是的,竟然沒有提醒她,哎,算了,睡了一覺,心情不錯,就不與他計較了。    想著,她連話也沒跟他說一句,便徑直跳下馬車,而後將車夫拉下來,向著正掀簾而望的夜溟揮揮手道,“多謝師父送徒兒回來,師父一路好走,徒兒不送了!”    說完,便率先轉身向著錢府大門走去,竟當真沒有作勢要送一下夜溟的,這一幕將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夜溟帶來的三人,他三人很是不解的看向未來主母,這樣對主人說話的人,還是第一個,而且,主人竟然不生氣,這也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回府。”夜溟靜靜的看著她走進錢府大門,而後才將車簾放下,淡淡吩咐道。    車夫已經離開,他是錢府的下人,自然要回錢府去,現如今的馬車竟然是無人所駕,但那烏雷卻像是聽懂了夜溟的話,竟當真邁著方正的步子向著夜府的方向而去。    而跟隨在側的三人卻見怪不怪的跟著一起離去,烏雷向來都是識途的,這到錢家來是車夫為它指明方向,但是回夜府去,卻是不需要任何人指明方向的,因為那裏也是烏雷的家。    待夜溟一行人離開後,錢無雙便再度自大門後走出來,深深地看了那馬車一眼,逸清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與她一起靜靜的看向那馬車。    “大小姐可是在想那馬為何如此神奇?”逸清淡淡開口,卻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想。    錢無雙頭也不回的繼續看著那馬車,點點頭道,“逸清叔可知道那馬車是用玄鐵所鑄,一匹馬就算有再大的力氣,也不可能拉得動那馬車,可是這匹叫烏雷的馬卻可以。”    “大小姐知道世上有一種馬叫汗血寶馬,那大小姐又可知有一種馬叫做絕世無匹!”逸清仍舊淡淡的說著,似乎並不意外,對於夜溟的一切,他跟在老爺身邊已久,自然是了解的多一些。    “絕世無匹!”錢無雙聽到這話,驚訝地轉過身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逸清道,“我隻在書中看過這個名字,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神奇的馬!”    “確實,那名為烏雷的馬便是絕世無匹,它有著無與倫比的力氣,以及比所有的一切都快的速度,這是拉玄鐵所鑄的馬車,若大小姐看到它與所有的馬一起奔跑的景象,便知它有多麽的厲害。”逸清說著,神色間竟是淡淡的向往與留戀,當年看到這馬與所有的馬匹在草原上奔馳的景象,此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    “如此好馬,爺爺為何沒弄到手!”對於好東西,爺爺可是從不手軟,更何況爺爺手中銀票從來不曾少過,想要買下一件價值連城的東西也不是不可能的,錢無雙對於這件事更加好奇了。    “因為這馬根本不曾被人馴服,而馴服它的第一人將會是它永遠的主人,此馬還有一種天生,一生隻認一主,若是主人死去,它亦會感知,而後便不顧一切的自盡於主人墳前,”逸清說到這一點的時候心生感慨,“它的主人,便是夜溟。”    “原來如此。”聽到這裏,錢無雙便明白過來,如此絕世無匹的馬竟然被夜溟馴服了,那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自己要趕超他,實在是件困難的事,不過,雖然不能趕超他,卻是可以抓住他的小辮子,以後時不時的要脅他一下也是不錯的。    想到此,她唇角的笑意慢慢擴散開來,以後的日子,她定會千方百計的將他的小辮子揪出來,以便她控製住這個近乎神人的男子!    “老爺吩咐,大小姐若是回來,便去見他,他有事要與大小姐商議。”逸清注意到她嘴角的笑,亦笑著看向她道。    錢無雙點點頭道,“好,逸清叔,以後我不在的日子裏就麻煩你了。”    “為錢家盡心盡力是逸清的責任,大小姐不必如此。”逸清聞言,心中一動,便仍舊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禮,而後便與她一起回了錢府。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錢老太爺的房間,卻見房中竟跪著一個人,那人的背影有些陌生,錢無雙看不出來那人是何人,但是可以預見,此人定與爺爺尋自己有關。    “爺爺,無雙回來了。”錢無雙大步走進房間,向著居中而坐的錢老太爺深深一禮,這才坐下來,靜等著爺爺開口。    “無雙,這個人趁著你離開錢府之時,廣傳謠言,說你遇襲身亡,弄得錢府上下人心慌慌,現如今你安全回來了,此人便交由你處置。”錢老太爺冷冷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人,抬起頭來看向錢無雙道。    錢無雙聞言,秀眉微蹙,她確實與夜溟兩次遇襲,但是這個人似乎得到消息的速度太快了些,她這一來一回最少也要一日,可是現如今這人竟然將自己遇襲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應是一早便知自己會遇襲,所以才會有此把握,散播這樣的謠言。    “說吧,你背後的主子是誰。”她想到此,便也不與那人多費口舌,這樣的人越是繞著彎的問他,他越是會跟你虛耗。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    那人聞言,卻像是入定一般,根本不理不動,仍舊跪在原地,仿佛打算就這樣耗下去一般。    見狀,錢無雙站起身來,自發間抽出一根銀簪來,走到他麵前,將尖利的銀簪尖直指向他的眼睛,沉聲問道,“我隻問你兩遍,這是最後一遍,若你還不說,我便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話一出,再配合著那閃著寒光的銀簪子這麽一嚇,那人立時身子顫抖起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情道,“小人,小人隻是聽從主子吩咐,她讓小人這樣說,小人便說了,這是主子給小人的,說是事成之後還會再賞給小人一些。”    “你主子是誰?”錢無雙聞言,直起身來,將銀簪重新插入發間,哼,如此膽小如鼠的人竟然也派來充當奸細,那背後之人也實在太不高明了。    “是榮姨太。”那人嚇得身子不住顫抖,不等錢無雙再問一遍,但直接將幕後之人供出。    這話一出,房中眾人皆是一驚,原本錢無雙得到的消息,是錢榮氏準備對身在儷山別院的娘親不利,現如今竟然隻是聲東擊西之策,竟派人跑來府中造謠,當真是惡毒。    若是她當真被人殺死,現如今謠言四起,爺爺也有可能招架不住,到時她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錢府,撐起一切,當家作主。    好一個錢榮氏,她既然知道自己遇襲,那便與那些刺殺的人有關係,她就是太大意了,竟然沒有讓夜溟將那些刺客的身份問出來,便放夜溟離開了,不行,她得去尋夜溟,連夜將那些刺客的身份問出來,而後才可以將錢榮氏一舉鏟除。    “爺爺,這人便暫交你看管,我必須去找夜溟問清一件事,”錢無雙說著,轉過身來看向逸清道,“逸清叔,從現在起,府中再有人相信謠言並到處傳播者,一並抓了,嚴刑審問,一定要將所有散播謠言之人全都抓起來,另外,若錢榮氏敢在晚上過來,便將她困在府中,讓她進得來,出不去!”    錢老太爺與逸清同時點頭應下,錢無雙轉身便急急向外趕去,她必須抓緊時間,將那些刺客身份弄清楚,而後,便可以一舉定了錢榮氏的罪,既然她知道這些刺殺的事情,那這些事情一定與她有關。    從未有過如此的興奮感覺,讓錢無雙差點便激動得飛了起來,她出了門,便自小路急奔慶雲樓而去,她還記得,夜溟將那些人全都交給雲之來審,那麽,隻需要去慶雲樓,便可以知道一切。    夜色漸漸降臨,她急急趕往慶雲樓,待她即將來到慶雲樓前之時,突然感覺到身子一輕,竟像是被什麽擊中一般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而後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來。    她憤憤地轉頭看去,竟是一身著緋衣的女子,那女子此時正冷冷地盯著她,眸中恨意正濃,方才那一掌顯然是出自於她之手。    “賤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哼,就讓我送你入地府!”那緋衣女子說著,身形一動,便再度襲向錢無雙。    此時的錢無雙已經中了一掌,身子被震得無力至極,想要躲開卻沒有力氣,但是又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正準備出聲擾亂那女子之時,卻聽一聲破空之聲響起,那緋衣女子沒有擊中她,反而被另一道更重的氣直直地震出去。    那緋衣女子也好生了得,被如此霸道的掌風震出去,竟然在瞬間一躍而起,不顧嘴角流出的血而再度襲向錢無雙,那模樣就好像錢無雙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竟如此的痛恨錢無雙。    錢無雙見狀,隱隱感到不對勁,她轉頭看去,隻見一身白衣的寧文軒竟自半空緩緩而來,看那模樣,就仿如天降之人一般,而方才救下自己一命的那一掌,應是出自他手。    此處離慶雲樓不遠,按理說不是雲之便是夜溟會出現來救自己,可為何會是寧文軒?    來不及多想,破空之聲再起,這次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雲之與夜溟,以及白日裏所見的那三個劍客,五人齊齊飛身而來,夜溟輕輕送出一掌,將那緋衣女子直接打飛,這次所用的力度比寧文軒要重上許多,因為那緋衣女子被他打中之後,便倒地不起,一動不動。    他寒著一張臉,飛身來到錢無雙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那如珠如寶的珍視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側目。    寧文軒上前一步,正準備詢問錢無雙的傷勢,卻聽到錢無雙再度吐出一口血來,看來方才那緋衣女子的一掌竟傷及她的五髒六腑,當真是可惡至極,錢無雙如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然也有人對她下如此重手,看來他方才當真是太過心軟。    想著,他便冷冷地轉頭盯向那倒地不起的緋衣女子之處,竟是恨不得現如今就將那緋衣女子千萬萬剮!    “別說話,也不要動。”夜溟看著受了如此重傷的錢無雙那樣虛弱無力的模樣,心中既恨又痛,他隻不過稍稍大意了這麽一次,竟然就被人有機可趁,還將她傷成這個樣子。    眸中怒火噴薄而出,他恨不得現如今將那緋衣女子淩遲處死,若是錢無雙有任何意外,他一定會讓那緋衣女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咳咳……”錢無雙隻覺得自己的力氣在慢慢流失,胸口痛得快要無法呼吸,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緊張害怕起來,但是看著他擔憂的目光,她卻出奇的平靜了下來,有他在,她一定會沒事的。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這個,是的,有夜溟在,錢無雙一定會沒事的。    “將她綁了,先挑斷手筋腳筋,穿了琵琶骨,鎖在囚室中!”看到錢無雙昏迷過去,夜溟恨意更濃,冷聲道,他的聲音現如今冷得就如同地獄中傳來的閻羅之音一般恐怖。    雲之見狀,知道一向不動怒的夜溟這次難得的發怒了,看來那緋衣女子這次是真的難逃折磨了,其實有時候,死還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寧文軒見夜溟要抱著錢無雙離開,急急上前道,“我府中有千年靈芝,可作續命之用。”    “不必了。”夜溟看都不看他一眼,隻冷冷地吐出三個字,若不是方才寧文軒那一掌救下她,現如今她必死無疑,但也是因為寧文軒太過心軟,才會給了那緋衣女子再施毒手的機會,所以現如今,他不殺寧文軒已經算便宜他了。    “你……”寧文軒見他如此冷漠,更加著急起來,現如今救錢無雙是最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夜溟竟然會拒絕自己的幫助。    雲之淡淡的看著他道,“你府中有的沒有的,我們都有,所以,不需要你的任何幫助,另外,你最好立刻消失,不然待會兒他心情不好,一掌要了你的命,我也是無法保你的。”    方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自然明白夜溟的心情,所以才會好意提醒寧文軒趕緊離開。    寧文軒聞言,黯然神傷的看著夜溟就這樣抱著錢無雙離開,而他卻始終沒能幫上一點忙,他心中焦急,但又無能為力,而他亦明白,若不是自己手下留情,那緋衣女子也不會傷了錢無雙,他,現如今的處境當真是尷尬至極。    雲之命洛弦三人將那緋衣女子綁了,而後便一同隨著夜溟離開,現如今,他們最重要的便是救活錢無雙,而不是與寧文軒糾纏,所以並不打算再去理會他。    看著他們全都消失不見,寧文軒立時覺得身子如脫力般無力的跪倒在地,他錯了麽,竟然隻差那麽一點,便可以救下她,卻因為自己的手下留情,而讓她傷得如此重。    或者說,他真的錯了,他並沒有辦法如此心狠,也是因為,他沒有將全部心力放在救她上,他方才,想了別的事情,而那件事情,比錢無雙更重要!    ------題外話------    求收藏,喜歡本文的親們請加入書架,愛你們!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s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