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順利來到夜溟身後不遠處的時候,那麵戴輕紗的雪白長袍男子卻突然眸光一閃,犀利的瞪向那人,不等那人有所動作,便直接被白袍男子瞬間製住。    夜溟此時亦緩緩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那人,白袍男子此時與夜溟站在一處,雙雙看向那被製住的男子,二人方才似乎隻是在等待這人的出現,而不是像外人看到的那樣,是在對峙。    “呼,嚇我一跳,還以為那人要偷襲正在對敵的夜溟呢!”見狀,錢無雙立時鬆了口氣,卻忘記了自己此時就在船艙的出口處,目標太大,很容易被人看到。    她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船上的眾人似乎都發現這裏多了個女子,而這個女子正好是他們要找的人,這樣一來,整個形勢便突然逆轉。    原本與夜溟站在一處的白袍男子突然飛身向著錢無雙衝來,而那些原本與水手們打鬥的黑衣人亦飛身向著錢無雙而來,那被製住的男子在看到錢無雙之時眼前一亮,雖然身子不能動,卻一臉的興奮。    這些人的神情一一落在錢無雙的眼中,她很納悶,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香餑餑了,竟然在瞬間成了眾人攻擊的目標,這也太誇張了吧!    逸清見狀,此時將她重新拉入倉庫是來不及了,隻能順勢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展開雙臂護在她身前,哎,他就知道不能帶她出來,她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哪裏知道哪怕一點小的聲響也有可能引禍上身啊!    夜溟看到這番情景便立時明白過來,這些人的目標全是錢無雙,而他必須在他們靠近錢無雙之前,將他們全部斬殺才行,就算方才那白袍男子幫過他,他也不可能將錢無雙讓給任何人。    想著,他亦飛身而起,雖然他比白袍男子行動稍慢,但他後發先致,速度上比白袍男子快了不隻一倍,但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眾人都衝向錢無雙的時候,一道緋色身影飄然落在錢無雙身邊,他速度之快,連守在錢無雙身前的逸清都沒感覺到,那人便一把將毫無反抗能力的錢無雙抱了起來,飛身衝向半空中,他轉頭看向夜溟之時,臉上那一塊恐怖的鬼麵具異常的顯眼。    見狀,眾人立時大驚,黑衣人們卻像是鬆了口氣,看到那緋衣男子出麵雖然都有些驚訝,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紛紛隨著那緋衣男子一起離去,顯然這些人是一夥的。    而仍在甲板上的白袍男子與青衣人們則在反應過來後,紛紛追向那緋衣鬼麵具,夜溟低喝一聲,加快速度也衝了上去。    眾人追到半空中,卻發覺周圍有異,一股奇異的香氣突然間便濃了起來,夜溟率先反應過來,低喝道,“屏氣,有毒!”    他這一聲,立刻將所有人都提醒過來,白袍男子堅持追了一會兒,終因中了毒而體力不濟,與夜溟等人重新回到樓船上。    逸清現如今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守護的人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抓走了,他當真是太過大意了,原以為憑自己的功力,不可能有什麽人能夠靠近,但是他忘了一點,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個世上,永遠都會有著比自己更厲害的角色存在,這就是江湖。    夜溟看到雲之等人也紛紛中毒,但他試了一下這毒並不嚴重,隻是讓人暫時失去內力的毒藥,看來,那人是有所顧忌,所以才沒有下厲害的毒藥,那麽,那個內奸就一定還在這樓船之上,不然的話,以邪教的毒辣程度絕對會在劫走了錢無雙之後,將這整艘船的人全都毒死。    冷眼一掃甲板之上的眾人,那原本被白袍男子製住的人竟然消失不見了,若是他沒記錯,那人確實是自己信任的人其中之一,真沒想到,內奸竟然混入到這種程度,看來,他要小心再小心,此次事情結束之後,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將府中的人清理一下。    那個內奸竟然是自己的管家,那樣忠厚老實的人,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對勁,但是卻是敵人派來的內奸,那麽這隻說明了一點,便是敵人早在自己落魄時便已經安插了人進入夜家,而那個內奸之所以如此容易得到情報而不被自己找到的原因就是,你永遠沒辦法去懷疑,自己患難與共的家人,竟然也會是敵人的奸細。    現如今連管家也是奸細之一,那還有什麽人可以信任的,他舉目四顧,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雲之麽?    用力的搖搖頭,將腦中這種消極的想法甩出去,不行,他不能自亂陣腳,現如今事情還未開始做,便已經經曆了如此大的衝擊,那以後的困難隻會更多,他還有無雙要去救,他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他不能這麽消極。    “雲之,你恢複得如何了?”很快將心態擺正,夜溟正色看向正盤腿打坐的雲之,他因為發現的早,所以並沒有吸入多少毒藥,現如今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還差一點,都怪我太大意了,竟然沒有在船上安排暗衛來防守。”雲之努力的以內力來驅除體內的毒藥,邊懊悔的道。    他以為,樓船上的這些人全都是自己人,是他幾年前一手調教過的水手們,是絕對不會被別人發現的,但是他似乎太過自信了,竟然忘記了,這些水手們其實在當樓船的水手之前也有可能是敵人的人。    “現如今懊悔無用,想辦法將無雙救回來才是首要!”夜溟聞言,長眉微蹙,管家是內奸,那麽在救走管家之時,這個棋子就廢了,而邪教中人沒有將他們這些人趕盡殺絕的原因是……    他轉頭四顧,將方才衝上去想要救出錢無雙的人一一看了一遍,雲之中了毒正在打坐調息,自己也中了一點毒,但並無大礙,然後便是洛弦、景煥與逍遙三人,他們似乎也中了一些毒,正在調息,而不遠處便是白袍男子與青衣人,他們也有中毒跡象,這樣看去,似乎並不能發現,到底哪個是敵哪個是友。    先前白袍男子在幫自己,但是後來發現錢無雙之後又衝向錢無雙,邪教中人出現將錢無雙擄去,他又上前去搶奪,這個白袍男子到底是什麽人,又帶著什麽樣的目的前來。    思來想去,暫時沒有頭緒,因為方才一時間衝上去的人太多,而且多多少少都中了些毒,此時此刻都盤腿而坐,自顧自的調息起來。    夜溟斂了眸中異色,狀似不經意的在自己人這邊走動了下,在每個人身邊都稍微停了一停,待他走到某人身邊時突然停了一下,但隨即便立刻邁步向著下一個人那裏走去,直到他來到白袍男子麵前,這才停下腳步。    “你究竟是什麽人?”夜溟冷冷地看著已經調息得差不多的白袍男子,內力不錯,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將體內的毒排除幹淨。    白袍男子卻並不答話,而是轉身走到身後的青衣人身邊,開始一個個為他們調息,直到所有青衣人都恢複過來,他便徑直轉身飛身離開,青衣人們也隨之跟著他一起離開。    整個過程中,白袍男子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這樣一來,夜溟便肯定,這個人肯定是自己相識之人,否則便不會這樣小心,連一句話也不敢跟自己說,因為他怕自己能從他的聲音聽出他的身份。    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卻又幫了自己,而衝著錢無雙來的人,究竟會是什麽人呢?    “這人怎麽這麽拽,竟然連你跟他說話,他都愛理不理的,好像這裏是他家一樣。”雲之此時也已經調息完畢,他檢查了一下所有中毒的人都無大礙之後,便來到夜溟身邊,很是不服氣的道。    “他,定是你我所認識的人,而且,還有可能最近才見過麵,他的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識的香氣,雖然極淡,卻仍舊可以聞得到。”夜溟仔細琢磨著方才那白袍男子的特征,總感覺那人的名字即將呼之欲出了。    “香氣,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還擦香抹粉麽?”雲之聞言差點笑出來,但是此時此刻卻不適宜笑,他隻好強行忍住,一臉驚訝的問道。    “不是那種香,應該是與生俱來便存在的體香,真是奇怪,這人,到底是誰呢?”夜溟想了想,仍舊猜不出這人的身份,便不打算繼續猜下去,接下來他還有得忙,“雲之,你盡快放信號召集暗衛到樓船上來,將防守的人全換成暗衛,洛弦、景煥與逍遙,你們三人則負責將樓船固定在一處,然後放下小船,以樓船為中心,四處搜查,不論有任何的蛛絲馬跡,都要回來報我!”    聞言,雲之等人立時麵色一正,齊聲應下,轉而立刻去做自己的事情。    樓船在繼續航行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成功的拋錨固定住了位置,而後便是一艘艘小船被放下,洛弦等人帶領著水手們在四處搜尋起來。    雲之向著天空放了信號,夜間所放的便是五彩斑斕的煙花,但是這種煙花與普通的又有所區別,因為顏色上與花形上都有些特別,所以很好辨識。    做完這些之後,夜溟與雲之來到正懊惱不止的逸清麵前,紛紛安慰了他一會兒,這才轉身回到船艙中,當看到那被毀去容貌,十指鮮血淋淋的玉芙蓉之時,卻都沒有什麽反應,似乎覺得本就應該如此。    一個惡毒到要將兩個無辜女子推下河的人,受到再怎麽嚴重的懲罰都是理所當然的。    逸清來到霓裳麵前,出手將她的穴道解開,正要說話,霓裳卻在沒看到錢無雙之後麵色一變,冷聲問道,“無雙呢?”    “無雙她,被人劫走了!”雲之抬起頭來看了看眾人,知道這個問題隻能由自己來回答,雖然不是什麽好差事。    “若是無雙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絕不會輕易饒了你!”霓裳聞言,憤怒至極的衝著雲之吼道。    “又不是我害了她,你怎麽……”雲之一聽到這話立時變了臉色,他最近與霓裳之間本來就有誤會,現如今還要被霓裳這樣誤會,是不是也太冤了。    夜溟根本來不及阻止,哎,他無奈扶額,看來雲之與霓裳之間還是沒有辦法好好相處下去,這種時候,怎麽可以和霓裳爭辯?!    “不是你害了她,但是也是因為你保護不利,莫雲之,我警告你,若是無雙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以後要保護你一生的承諾也可以作廢了!”霓裳說完,便氣呼呼的向著樓上跑去,但因為她起初是與雲之住在一間房的,現如今不想見到雲之,於是她便硬生生逼船老大給她另外安排了房間。    當她將房門猛地關起時,她卻突然有些失魂落魄,她這一生中,唯一動心的人卻將她當作是莫涯的替代品,而唯一想要當姐妹的人卻又被人擄走,她該怎麽辦?    現在的她又是個身上有傷,對於解救錢無雙無能為力的人,她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無能之人,但現在,卻對這種感覺有著深刻的體會。    若是當時她在,若是當時她沒有受傷,她便不會讓錢無雙受任何一絲的傷害。    她想起今日被玉芙蓉的人推下船的那一刻,雖然原本他們便已經商量好了計策,因為逸清等人的告密,便得知了玉芙蓉會怎麽做,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就是為了方便玉芙蓉而專門設計的,但是,當她與錢無雙同時從高高的甲板上摔下去的那一刻,她便毅然決然的抱住錢無雙,在半空中將自己的位置調轉到下麵,而將錢無雙移到自己的上麵,因為這樣的話,若是真的掉進河中,錢無雙也有可能會獲救。    她,其實是以生命在保護雲之與錢無雙,隻因為他們二人是她霓裳這一生中,最最在乎的人。    而她方才對雲之那樣凶,什麽責任都推到雲之身上,也是因為她覺得,雲之與她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而雲之理所當然應該負起保護錢無雙這個姐妹的責任,但是雲之沒有保護得了錢無雙,所以霓裳才會這樣生氣。    船艙中,雲之還沒反應過來,霓裳已經消失不見,他身子動了動,卻沒有辦法追過去,他不明白霓裳為什麽會突然發飆,更不明白錢無雙被劫關他什麽事,所以現如今,他正氣悶不已。    夜溟見狀搖搖頭,有些無奈,這二人都是有話不懂得直接說的人,以後注定會遇到更多的誤會與衝突。    轉頭看向玉芙蓉處,發現她竟然在這樣的酷刑之下還有呼吸,他不由得有些詫異。    似乎感覺到了夜溟的目光,此時已經受刑完畢的玉芙蓉期待的看向夜溟,現如今她已經是容貌被毀,十指盡廢,武功也已經被廢掉的廢人一個,但是她卻仍舊期待著,夜溟會對她有所憐惜。    “主,主人!”她拚盡最後的力氣輕喚道,聲音已經因為無力而有些氣若遊絲,她微微一笑,卻忘記了此時臉上已是傷痕遍布,笑起來更加恐怖嚇人。    夜溟冷冷地盯著她問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語氣更是不耐煩,但在玉芙蓉聽來卻婉如天籟,她原本以為夜溟不會再理她了。    “芙蓉是真心愛主人的,還望主人再給芙蓉一次機會,哪怕隻是陪在主人身邊,芙蓉也心滿意足了。”玉芙蓉拚盡全力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    夜溟卻冷哼一聲,厭惡的看向她道,“真心,若你的真心便是害人性命,那簡直比畜生還不如!”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今日的事情,這些事情看上去沒什麽聯係,卻不得不讓人多想,他眸光一冽,“今日之事,可是由你而起?”    既然內奸不隻一個人,那麽眼前的玉芙蓉也有被懷疑的可能,因為她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去害自己帶來的人,還有什麽事是她所不敢做的,又是誰,給了她這樣大的膽子,讓她如此囂張!    “哈哈哈哈哈哈……”聞言,玉芙蓉卻突然大笑起來,她一臉的癲狂,似乎已經瘋魔,笑罷,她絕望的道,“夜溟,虧我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然還懷疑我是內奸,實話告訴你吧,真正的內奸就在你身邊,隻可惜,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因為,你負了我,你負了我!啊!”    說完,她竟然直接咬舌自盡了,那臉上絕望而又得意的笑讓人看了便不寒而粟,而她那直勾勾的目光便死死的盯著夜溟。    見狀,夜溟便更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方才自己試探性的在眾人驅毒的時候走動了下,便已經懷疑有個人是假裝中毒,而現如今玉芙蓉又這樣說,那麽隻能說明玉芙蓉有什麽把柄落在那人手中,玉芙蓉有可能不是內奸,但是自己身邊那個人一定是內奸。    既然如此,那他便繼續放出消息,讓那內奸好好地通風報信,就等著那內奸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好了。    “將她丟到河中,把這裏清理幹淨。”夜溟冷冷地再看一眼已經斷氣的玉芙蓉,如此女子竟然這樣是非不分,善惡不明,還妄想做自己的妻子,當真是太過自負了。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雲之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那玉芙蓉,又想了想方才霓裳的話,總感覺似乎自己理解有些錯了,若是按照玉芙蓉的想法,那霓裳方才那樣說自己,難不成是……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他想明白後,立時不自然的輕咳了聲,若真如自己所想,那麽霓裳對自己便不是冷酷而是有情了,可是,這是真的麽?    帶著懷疑轉身隨著夜溟離開,洛弦等人命令水手們將玉芙蓉的屍體抬出去,拿席子裹了,丟入河中,此時的河水已經很深,所以一般屍體大部分會漂浮起來,為了不讓玉芙蓉的屍體浮起來,水手們又將這席子的兩端綁上大石,而後直接丟入河中,這樣一來,屍體便隻會沉入河底,而不會再浮起來。    而後水手們又將船艙中的血跡清理幹淨,甲板上那一片狼藉也正在清理中,夜溟回到自己的房中,雲之隨後跟了進來,逸清與璿璣等人則帶著影衛們幫水手們清理甲板,洛弦等人則在外等著接應暗衛們的到來。    二人剛走進房間,夜溟便隨手一揮,將房門關起,他靜靜地感受了一下,周圍沒有人在偷聽之後,這才開口道,“雲之,真正的內奸除了管家以外,還有一人。”    雲之原以為夜溟會找他談救錢無雙的事情,誰料到竟然會是這件事,他一驚,忙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道,“可知另一人的身份?”    “已有眉目,但此人隱藏較深,若是貿然抓他恐怕沒有證據可以治他的罪。”夜溟有些苦惱的道。    “這個好辦,隻需要讓他將假消息傳出去便可。”雲之想了想,便肯定的道,“既已經對他有了猜疑,何不一試,隻需小小的傳一個消息,然後暗中派人盯著他,肯定能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內奸?!”    “關鍵是他對於暗衛與水手們都很熟悉,實在不知該派何人去盯著他。”夜溟苦惱的是這個問題,那人跟在自己身邊多年,比管家對自己還熟悉,更何況,那人也參與過訓練暗衛與水手,若是讓暗衛與水手們去監視他,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眼下正有現成的人選,逸清叔不是正自責呢嘛,讓他去監視這個內奸,一來可以讓他有些事做,二來,也可以讓他第一時間掌握錢無雙的動向,你覺得如何?”雲之聞言,仔細的考慮了下,便提議道。    “嗯,這個提議不錯,現如今看來隻有逸清叔最為合適了,那便你去與逸清叔說這事,我現如今不便與任何人單獨相見。”夜溟是怕自己的行蹤會引起那內奸的懷疑,到時更加難將那內奸抓出來了。    “好,我尋個機會將這事跟逸清叔說了,你說的那人是……”雲之要去告訴逸清,讓他去監視,就必須知道那人的身份,所以才有此一問。    夜溟微張嘴,吐出兩個字來,卻並沒有發出聲音,雲之見狀,麵色一變,“竟然是他,當真是沒想到啊,就算是我,也不會想到會是他啊,他的背後的主人當真是用心良苦了。”    “所以要盡快將他抓住,不然的話,待出了國界便有可能會讓我們的人全軍覆沒!”夜溟越說臉色越發的寒冷,那個幕後之人肯定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想要將自己的勢力一網打盡,所以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才下手。    “放心吧,最遲明日,便一定會將他擒住!”雲之安慰了下好友,便轉身推門而出。    他一路來到甲板上,看到洛弦等人正忙著清理甲板,便輕咳了聲,故作緊張的朗聲道,“洛弦、景煥、逍遙,主人剛剛下令,清理完甲板便轉舵返航,不再進行此次計劃,吩咐下去,準備一下!”    聞言,洛弦等人齊聲應下,逸清與璿璣卻不幹了,他們二人不解的走上前來,將雲之團團圍住,聲聲質問,“雲公子,夜公子這是什麽意思?我家大小姐被擒了,就這樣算了,也不去救她了,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雲之聞言,卻愛理不理,一臉的嫌棄的模樣,轉身就走,璿璣欲追上前去,被逸清攔住,這種事還是他來跟雲之交涉比較好。    他對璿璣使了個眼色,而後便大步追上遠去的雲之,他一路跟著雲之並不開口,直到二人轉了幾個彎來到船尾處的一間倉庫中,雲之這才轉過身來,四下打量一番,而後故作不耐煩的樣子看向逸清道,“逸清叔,我念在你年長的份上,才喚你一聲叔叔,你不會真的這樣不識趣吧?”    逸清正準備還嘴,卻突然聽到他以內力傳音道,“逸清叔莫急,方才隻是夜溟與我的一計,現如今無雙被擒,正是因為船中有內奸所致,所以,夜溟與我才設計返航,如此一來,那內奸必定要與幕後之人聯係,因為那人身份特殊,所以現如今隻能請你去監視,還望逸清叔看在錢夜兩家交好的份上,幫這一個忙!”    聽到這話,逸清便明白過來,但是麵上也學著雲之的模樣憤憤的道,“姓雲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年長不年長的,你既這樣看不上我錢家,又何必要連累我家大小姐,我不管,你必須得給我個解釋。”    說完,他亦學著雲之的樣子以內力傳音道,“雲公子請放心,逸清定當竭盡全力,隻是不知那內奸是何人,還望雲公子告之。”    雲之將內奸的名字以內力傳音的方式告訴給了逸清,而後二人又再度吵了一會兒,便憤憤地同時轉身離去,弄得躲在暗處偷聽的某人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二人怎麽突然吵了起來。    是夜,樓船上已經煥然一新,所有的事情也都準備好了,隻待明日一早便可返航回去,這一次繼續無法繼續航行,那麽這樓船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明日的返航便也是直接乘坐樓船回去,而不必中途換成小船。    水手們頓時士氣低迷起來,原本的計劃是出國見識異國風情,順便開拓異國市場,以擴大生意往來,但是現如今看來,這出國之路當真是艱辛得很,也難怪這四國創國百餘年來,從未有過聯係,就是因為這通往四國的路從未有人走過,雖然現如今青龍國來到了玄武國,但是玄武國的人卻仍舊走不出去。    夜色深沉,因為聽說要返航,所以大部分水手們便都回去休息,隻留了幾名水手在甲板上的高台防備,而那些暗衛們也在剛剛趕到,此時正與水手們換防,從現在起,整艘樓船便是由暗衛們來防守,而那些水手們則成了船底踩水輪的主力。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飄乎不定,在甲板上勿勿一閃,便隱於夜色中消失不見,而後又是一道身影緊隨其後,不多時也消失無蹤。    待兩道身影消失後,一扇窗自樓船上的房間打開,夜溟與雲之都靜靜地注視著那二人消失的方向,果然不出所料,那人真的有所動作了。    夜色中,一道身影快如閃電般在平靜的河麵上飛掠而過,他的輕功已經高到了一定的地步,在水麵上飛掠就像是蜻蜓點水般,他腳下的水麵隻輕輕泛起一圈圈的漣漪,並沒有沾濕他腳上的鞋子。    而當他剛剛飛掠而過之後,他身後便緊緊的跟著另一個人,那人比他輕功更高,腳尖輕點水麵,連水麵都沒有碰到便已經飛掠而過,這二人的輕功當真是世上罕見。    隻見前麵那人飛了一段時間後,突然轉了個方向,而後向著遠方一處明滅不定的燈火而去,跟在他身後的人見狀,知道跟得太近了,於是便漸漸隱去身形,將自己與夜色融成一片,很快躲入河邊的樹林中。    不多時,那人便來到了那燈火所在的地方,竟是一艘中等的畫舫,那畫舫極盡奢華之能事,僅僅外麵都已經炫目至極,裏麵的布置必定更加精致。    那人輕輕落在畫舫上,恭敬地伸手輕輕敲了下門,便聽到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響起,“來了。”    “教主,夜溟臨時改變主意,要返航。”那人的聲音一出,躲在暗處的逸清便覺身子一震,夜溟與雲之所猜的果然沒錯,真正的內奸竟然是他。    他這聲音剛落,便聽到畫舫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邪教中人,當真是讓人驚訝。”    這聲音逸清認得,那人也認得,正是被緋衣男子抓住的錢無雙,逸清聞言頓時心中一動,正準備上前去將錢無雙解救出來,卻在聽到那人說的話後按兵不動起來。    “錢大小姐說錯了,在下並不是邪教中人。”那人似乎並不意外錢無雙會在這畫舫之中,反而很是欣慰,“錢大小姐如此聰明,想必也該擇良木而棲。”    “不知你口中的良木又是何人?現如今太子殿下與七王爺爭鬥正烈,你這個良木是他們二人中的哪一位?”錢無雙說話似乎並沒有被阻止,但是行動上應該有所限製,因為整座畫舫自始至終都沒有稍動一下。    “錢大小姐之前見過的,而且九皇子殿下也很喜歡錢大小姐,若是錢大小姐肯嫁給九皇子殿下,那豈不是美事一件!”那人說起這話來,就好像吃飯喝茶一般隨意。    但聽在錢無雙與逸清耳中卻像是驚雷一般,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內奸不是邪教中人,也不是太子與七王爺的人,竟然是九皇子的人,可是這個九皇子到底想幹什麽?    “若是你家九皇子想娶我,也不會讓你來說,你究竟是奉了誰的命令前來說這番話的?”錢無雙似是驚訝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冷冷地道。    “當今世上,連皇上都要尊敬的人隻有一個,而九皇子殿下最受她老人家的喜愛,這樣說,錢大小姐應該明白,屬下不能多待,教主,錢大小姐,屬下先行告退。”那人說完,竟也不等那畫舫中人開口,便徑直離開。    逸清還想再待,但聽到那人口中所說的教主二字之後,便不敢再貿然行事了,那畫舫之中的人竟然是邪教教主,那麽他若再待下去,別說救錢無雙,就連夜溟那邊也無法回去複命了。    他牙一咬,狠狠心,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他要在那人回去之前趕回去,將此事告訴給夜溟與雲之,這畫舫不知道會不會一直留在這裏,所以,他的速度一定要快。    待那人離開後,畫舫上的小門便被人打開,一身著緋衣的男子笑著走出來,轉過身去向著門裏麵的人伸出手,“無雙,今夜月色不錯,來,我陪你看月亮。”    “不敢,教主貴人事忙,這種賞月的雅事還是少做的好。”錢無雙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緋衣男子,真沒想到拿下麵具之後的臉竟然也是她平日裏見過的人,那個桃花眼公子,那個一上門便說要娶她的男子,竟然是邪教的教主,而這教主似乎還聽命於別人,這個人,不是太子,不是七王爺,不是九皇子,也不是當今皇上,竟然是那個人。    世上唯有一人比皇帝還尊貴,皇帝還要尊稱一聲皇額娘的人便是當今皇太後,真沒想到,皇太後竟然如此有心機,連邪教的教主都要聽命於她,這個皇太後究竟有何本事,竟然能讓武功如此高強的邪教教主聽命於她。    而她又為何要為九皇子提親,讓自己嫁給九皇子,這九皇子不也是皇帝的兒子嘛,與她這個當皇祖母的又有何幹?    越想越不明白,這樣一個女子,究竟是有著怎麽樣的雄韜偉略,才會將所有的一切都盡在掌握,連夜溟這邊的一舉一動都能夠如此清楚。    這樣想來,這世上最危險的不是皇帝,不是太子,也不是七王爺,而是當今的皇太後!    “難不成無雙是喜歡上了九皇子殿下,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有什麽值得你喜歡?”聞言,緋衣男子立時不悅的皺眉,他冷冷地盯著錢無雙,此時的錢無雙雖然沒有被封住穴道,卻被他強行喂下一顆毒藥,若是她敢逃跑,他便催動藥力,當即便會毒發身亡。    而錢無雙不逃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這顆毒藥,而是因為這畫舫四周全是水,她又不會鳧水,難不成讓她直接跳水而亡?!    她才沒那麽傻,既然自己逃不掉,那便等著夜溟來救她,反正夜溟不會丟下她的。    “九皇子殿下確實可愛的緊,比起某些不男不女的人來說,更加可愛!”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緋衣男子看,話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聞言,緋衣男子眸色一黯,身形在瞬間自門外閃到她麵前,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死死地捏住她的下頜,逼她看向自己,妖魅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    “錢無雙,在本尊麵前說話放肆是要付出代價的,雖然九皇子看上了你,但也並不代表本尊不可以動你,殺你倒是不可以,但是將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卻是可以的。”說著,他竟伸出另一隻手來,曖昧的以指尖自她的額頭開始慢慢向下滑動,待來到她那紅豔飽滿的唇上時,便停住,身子漸漸欺近過來。    錢無雙見狀,便知他想做什麽,但她仍舊鎮定自若,並不慌亂,反而冷冷地看著他,那目光就像是一個母親看著一個胡鬧的孩子一般,看他還能胡鬧到何時?!    “該死的!”受不了她那種鄙視的目光,緋衣男子猛地將她重重地甩在地上,“錢無雙,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告訴你,本尊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待本尊將那老妖婆的人情還了,你,本尊是誌在必得的。”    “咳咳咳,”錢無雙因為方才被他掐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現如今他終於鬆了手,便不住的咳嗽起來,她冷冷地道,“若你真有本事就不要還她人情!”    “哼,這種激將法對本尊沒有用,本尊也是有準則可言的,邪教並不如你們想像的那樣肆無忌憚,一個人想要活在這個世上,所要想的東西太多,而邪教這種不容於世的存在就更加的需要謹慎,別以為你稍微刺激本尊一下,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結果!”緋衣男子說著,隨手一揮,便將房門重新關起,他轉過身去,再不看地上的錢無雙一眼,冷冷地道,“若是夜溟當真有本事,便將你救出去,若是他沒本事,便等著死路一條!”    “你與夜溟有仇,對吧!”不然,不會因為一個什麽人情便來與夜溟作對,錢無雙如是想著,她死死地盯著那緋衣身影,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身子一顫,似乎受了什麽刺激一般。    “當然,哦,若是你有命活著回去,便去問一問夜溟,夜魅是誰,相信,你會從他嘴裏聽到一個很有趣的答案。”緋衣男子說完,便哈哈大笑著走進內室。    外間裏,錢無雙掙紮著起身,將這個名字牢牢記住,夜魅,夜魅,難不成與夜溟有什麽關係,這個邪教教主究竟是因為什麽才與夜溟結仇,若是一家人,又怎麽會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皇太後,這個女人這樣支持九皇子,那麽皇位之爭便不再是太子與七王爺的事情,還有個九皇子,隻是奇怪的是,這個九皇子既然這樣受寵,為何外間卻並沒有關於他的傳聞,就連九皇子其人在宮外都是無人知曉的,當真奇怪。    ------題外話------    稍後還有一更,繼續求收藏!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s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