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未淵這才神色稍緩:“那便好。”隨後看向醫修手中的藥碗,“你這是......”

醫修哦了一聲,解釋道:“這是屬下特地按那個方子又多加了幾味靈草熬的湯藥。”,看到司未淵手中握著草藥,他就知道司未淵定是出來給屋中的那位熬藥的,便把手中的碗遞到司未淵麵前,“仙尊是出來為那位公子煎藥的吧?屬下現已熬好一碗,你不必再跑一趟了。”

司未淵接過碗,點了點頭:“有勞了。”

“應該的。”醫修朝司未淵一拱手,便告退了。

司未淵端著藥回到屋內。

把碗放在桌上,輕拍了拍林墨予的肩,道:“予兒,先起來把藥喝了再睡吧。”

林墨予睡得正沉,嘟囔了兩聲,一動不動。

司未淵又輕搖了下他的肩膀,低聲喚他。

這次,林墨予直接把司未淵的手打開,翻了個身,繼續睡。

“......”

等了一會兒,看向桌上熱氣漸消的湯藥,司未淵無聲歎了口氣,端起藥喝了一口,然後往林墨予唇邊移去。

他半捧林墨予的臉,將唇印在他微張的唇上,然後將藥緩緩渡入他口中。

林墨予自然吞咽下去,起初沒有什麽太大反應。

後來喉間不斷有溫熱的水流湧入,口中也漸漸苦澀,林墨予不由皺了皺眉,緩緩從夢中醒轉。

一睜眼就看到司未淵在往他嘴裏渡著什麽,林墨予如驚弓之鳥振起身來,順便推了司未淵一把,問:“你在做什麽?”

司未淵直起身子,泰然自若道:“喂藥。”

林墨予擦了擦嘴:“喂藥?哪有這樣喂藥的?”

還趁他睡著的時候喂,居心何在?

司未淵轉身撫了撫額,眉間卻一派輕鬆:“怎麽叫你都不肯起來,再不喝藥便涼了,所以隻好出此下策。”

林墨予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伸手道:“把碗給我吧。”

司未淵拿過桌上的碗遞給他。

林墨予接過碗看了看裏麵紫紅的湯汁,問:“這就是那四種草藥熬成的湯藥嗎?”

“是。”

林墨予嗯了一聲,低頭聞了一下那藥的味道,就是一股淡淡的藥草香。

接著他將碗遞到嘴邊,小抿了一口。

隻是喝這一口他就受不了了,強忍住吐出去的衝動,抿了抿唇,五官立刻扭曲起來。

最後還是喉嚨一滾強咽了下去,臉色發黑:“這怎麽這麽苦啊?”

司未淵眉梢微揚,一副不喝苦的可是你自己的模樣:“良藥苦口,你若是不好好喝,可對不起今日.你采的那幾個時辰啊。”

“......”

林墨予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碗,覺得司未淵說的也對,他辛辛苦苦一大早去采這些藥不就是為了避子嗎?如今卻嫌苦不喝,那圖個什麽?

歎息一聲,林墨予還是將碗端起一飲而下,咕嚕幾聲喝下肚後,他難以忍耐地扶在床邊嘔了幾下。

好一些後,他重新躺回**,側身抱著雙臂,微微吐息著。

接著,他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小腹,暗想這下應該就沒問題了吧?隻要繼續把那藥喝下去,他就可以悄無聲息化解這件事了,也不用再處心積慮瞞著司未淵了。

不過他還從來沒想過司未淵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是什麽感受,萬一他本來就不喜歡孩子或者是對此全然是另一副態度呢?

司未淵看他捂小腹的動作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眸色微轉,明知故問道:“你肚子不舒服嗎?”

林墨予驚了一下,把手從腹上拿開,搖了搖頭:“沒有。”

與司未淵對視良久,林墨予忽然有一個問題想問他:“未淵,你喜不喜歡孩子啊?”

若是不喜歡的話,他更可以理所當然的把這孩子......

“喜歡,很喜歡。”司未淵認真看著他說。

林墨予聞之色變,呐呐道:“這樣啊。”

“你呢,你喜歡孩子嗎?”司未淵若有深意地問。

林墨予像是被拷問般有些倉促地抬起頭,道:“還好。”

“怎麽,予兒這是想給我生孩子了?”司未淵笑道。

林墨予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臉上閃過一抹驚懼,後來想了想司未淵不可能知道這件事,便又冷靜下來,道:“胡說什麽呢。”

隨後他又轉過身去,背對著司未淵,心裏暗暗發慌。

完犢子了,司未淵居然喜歡小孩,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悄悄喝落胎藥......

林墨予不敢繼續想下去。

隨後打定主意到死也不跟司未淵說這件事,要永遠瞞著他,就當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想完,林墨予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過去。

可是這次閉眼,卻再難以入睡了。

他煩躁地下眨了眨眼,翻了個身。

最後看到司未淵坐在床邊抵著桌子睡覺。

林墨予不由看了看自己睡的床,挺寬敞的,他就這樣霸占著這張床,讓司未淵坐在床邊睡,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一個人睡涼颼颼的,司未淵上來說不定還能幫他擋擋風呢。而且有個人睡在旁邊,也挺有安全感。

想了一陣,林墨予還是側頭試探地喊了司未淵一聲:“未淵?”

司未淵輕輕動了一下,似乎夢醒,隨即轉身問:“怎麽了?”

林墨予猶豫了一會兒道:“不如你上床來睡吧?”

司未淵看了看他空出來的位置,沒有立即動身:“這樣不會打擾你休息嗎?”

林墨予搖了搖頭:“不會。”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司未淵便上床睡在了他身側。

林墨予轉過身繼續睡覺,背對著司未淵。

沒過多久,司未淵的手從林墨予身下穿過,抱住了他的腰,貼近了他的背。

林墨予習慣性顫了一下,但想想僅僅隻是擁抱,尚在可接受範圍內,便暫時沒有阻止,先靜觀其變。

隨後司未淵埋在他後頸,深深吸了一下。

旋即輕笑。

林墨予被他逗地有些頭皮發麻,瑟縮了一下脖子,身子有意識往前挪了一些。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司未淵環著他的腰,他也挪不了多遠。

司未淵附到林墨予耳邊小聲道:“予兒,睡不著嗎?”

林墨予一聽就知道他什麽意思,立刻咬牙否認:“我睡得著。”

說完他就後悔了,狠狠閉了下眼,暗罵自己愚鈍。

這個時候就假裝睡著了不就好了嗎?任司未淵再怎麽難以抑製,也不會對一個有病在身而且已經睡著的人下手吧?

司未淵輕笑道:“還沒睡嗎,在想什麽?”

“我沒想什麽。”

司未淵手饒到他的腰前,將他衣帶輕輕一拉。

林墨予趕緊按住他的手,急道:“你要幹什麽?”

司未淵順勢與他手相扣,道:“予兒當真不知道嗎?”

林墨予轉身微怒道:“我都生病了,你還想對我做這事,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司未淵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停下動作,體貼地道:“也是,你生著病,這時做這種事肯定對你身體不利。好生歇息吧,我什麽都不做。”

林墨予意外他這麽輕易就打消了念頭,同時也留意到司未淵說的那個“身體不利”。

他突發奇想,他現在不是有喜了嗎,如果他沒記錯,按照常理來說,懷子期間應該盡量避免“劇烈運動”的。如果他答應司未淵的要求,說不定就能在司未淵毫無節製的“疼愛”下失去這個孩子。

如果到時候成功了就可以直接怪到司未淵頭上,說是他的失誤才導致孩子沒的。

林墨予越想心跳的越快,糾結要不要這樣一試。

“予兒,你在想什麽?”

林墨予被他喚回神來,怔怔看了司未淵好一會兒,忽然改了主意,躺平道:“罷了,你若是想做,便做吧。”

對於他的突然鬆口,司未淵沒有太過驚訝,而是輕柔地摸了摸他的臉:“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林墨予道:“我想了想,好像一直以來我都是為自己考慮,卻從來沒為你考慮過。你我已成親,歡愛之事,本來就不該計較那麽多。”

難得看到林墨予這麽“通情達理”的模樣,雖然知道他這樣做的小心思,但司未淵依舊為之愉悅。

他又將林墨予摟進了一些:“想好了?”

林墨予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道:“想好了。”

來吧,就讓這個“意外”到此為止吧。

司未淵折騰了林墨予一夜,但是這次不同以往,司未淵十分的溫柔,溫柔到林墨予覺得不習慣。

也不是說平時司未淵對他多強硬,就是對比之前,真的是嗬護備至,溫柔太多。

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總之,林墨予感覺不到一點痛,就隻有連綿不絕漸漸淪陷於溫情的爽。

天色漸明時,司未淵見時機差不多了,伸手把了下林墨予的脈。

一夜歡愉之後,林墨予的脈象更平穩了,腹中也較之前更為穩定。

司未淵收回手,看向林墨予的眼裏滿是溫情。

凡人懷子期間行房自然不妥,但修仙人士正好相反,懷子時適當的歡愛更有助於腹中子嗣的穩定。

他知道林墨予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故意說歡愛會對身體不好,讓林墨予產生和他歡愛便會流掉孩子的錯覺。

不然他怎麽會主動迎合他的求歡呢?

白日,林墨予微微睜開了眼睛。

緩了一會兒,他摸向自己微微作疼的腹部,安心地想:這下應該流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