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背靠在牆上,心跳如擂鼓。

他往這裏看是發現他了嗎?還是說隻是巧合?

過了一會兒,林墨予又作死把頭探了出去。

屋裏,司未淵沒再看這邊,而是靜默無聲地坐在桌前,細細品茶。

林墨予看了一陣又縮回了腦袋,心裏一團亂麻。

這人到底什麽時候走啊,難道一定要等他回來才罷休?

他又不敢隨便亂走,要是不盯著司未淵,萬一一會兒他回來的時候碰巧和司未淵撞上了怎麽辦?所以在司未淵離開前,最好還是盯著他比較好。

係統看到林墨予慫成這樣,忍不住揶揄他兩句:“你不是不怕嗎?怎麽現在躲他躲得這麽狠?”

林墨予道:“那是我以為隻要不下山就見不到他才這麽說的,誰知道他居然找上山來了!這是玄尊的地盤,他到底怎麽上來的?”

“你問我我哪兒知道啊?他能上來,自有他的門路啊。”

林墨予懶得再跟它扯,繼續探腦袋觀察裏麵的情形。

他做賊般在外麵站了一個時辰,腿都站麻了還沒看到司未淵出來,他便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站在同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真的太難受了,林墨予動了動腳,想著要不要暫時離開一下。

看司未淵這個模樣,等到晚上都有可能,他不如先下山溜達一圈,晚上再回來看看?

至於會不會誤打誤撞碰上......他蒙個麵小心點行事應該就沒問題了。

做了決定後,林墨予抬起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院外。

等走得夠遠了,他才稍微鬆懈下來,邁開步伐,正常行走。

他本想直接下山的,但是突然想起之前玄尊召見的事,便往玄尊的宮殿看了看,想著要不要在下山前去那兒一趟。

思慮一番,他還是去了,躲司未淵是一回事,但是去麵見玄尊,也是必須的。

林墨予匆匆來到玄尊殿裏,裏麵仙侍卻說玄尊不在裏麵,而是在後山修煉。

於是林墨予又火急火燎地趕往後山,隻見玄尊盤腿坐在陣中閉著眼睛修煉,周圍仙光縈繞,還設了結界,好像並不想被人打擾。

但想著來都來了,林墨予還是壯著膽子走到結界麵前,拱手朝玄尊施了一禮,道:“玄尊,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玄尊未睜眼,隻道:“自然是為了雙修錄的事,不過現在沒什麽了,你下去吧。”

雖然他這樣說但林墨予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把自己的任務情況說一下,表明他不是辦事不利,而是無能為力。

“玄尊,屬下無能,沒能跟司未淵談妥,將雙修錄帶回來。”

“無妨。”

不知為何玄尊突然變得這般隨和,好像一點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林墨予抱著疑惑緩緩轉身,卻在即將離去之時轉回來對玄尊說了一句:“玄尊,司未淵他進來了......”

玄尊點頭道:“我知道。”

林墨予搞不懂:“你為什麽會輕易放他進來?”

“他來的時候帶上了雙修錄,既然他那麽有誠意,我也不好把貴客拒之門外吧?”

林墨予震驚道:“他,他把雙修錄給你了?”

“是。”

林墨予頓時慌亂起來:“可,可是他是來找我的,萬一他把我帶走了,那......”

“你便借此和他假裝舊情複燃,裏應外合。”

“玄尊!”林墨予聲音有些無力。

玄尊不耐地皺了皺眉:“你不想做便算了,一切隨你,我還在修煉,你可以出去了。”

“是......”林墨予轉身緩緩離去。

雖然玄尊的話把他嚇了一跳,但既然不強迫,那就沒什麽了。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林墨予下山之後去了鎮上,在一個茶館坐了幾個時辰混時日,跟著裏麵的茶客一起聽裏麵的說書人胡說海講一通。

不知不覺便聽到了晚上。

再次抬頭時,天上已漆黑一片了。

這幾個時辰,林墨予一直在喝茶。

離開茶館,他本來想像昨日一樣再挨個吃遍城中美食,但真正靠近那些攤點時,他突然又犯了一陣惡心。

他看了那些東西兩眼就背過身幹嘔起來。

真是要命,自從昨夜開始就莫名其妙發嘔,這到底是怎麽了?

等緩過來了,林墨予匆匆遠離這些賣吃食的小攤,跑到了下一條街。

這條街賣吃食的比較少,多數是賣衣服和胭脂水粉以及一些家中用具的。

林墨予身體總算舒服了點。

快走到巷尾的時候,林墨予聞到一股粥的清香味,便尋味望了過去,隻見是街尾有人在賣粥和茶葉蛋等物。

林墨予上去買了一碗粥喝,填飽肚子後就心滿意足地返回山上了。

說來也奇怪,他平時最愛吃那些甜甜辣辣的東西了,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一看到那些東西就想吐,反而是對他這平時不怎麽愛吃的清淡食物情有獨鍾。

回去途中,林墨予暗想司未淵這時應該走了吧,他身為定塵門仙首,總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待在他那兒吧?

進了大門,林墨予還是小心行事,慢吞吞地走到了院子外麵,往屋裏一瞧,裏麵沒有亮光,黑黢黢的,好像人已經走了。

林墨予慢步走進院中問了問守在門外的侍女:“那個仙尊已經走了嗎?”

侍女點頭:“走了。”

林墨予渾身徹底鬆懈下來,呼出口濁氣,精疲力盡地推門進屋。

弄完一切換好衣服正準備上床睡覺,他突然想起自己回門時竟忘了問問守門的弟子有沒有看到司未淵下山。

現在司未淵是不在自己屋內了,但是不代表他離開了啊。

盡管有點擔心,但林墨予睡意漸濃,他打了個哈欠,先將這些問題拋在一邊,留到第二天再想。

半夜,林墨予被熱醒,踢開被子,在**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一熱,他身心都有些煩躁,忍了一會兒,他實在受不了了,便想出去吹吹涼風,解解悶。

推開門,他揉著眼睛走出門外,等走到院子中央時,他放下手,睜開眼睛享受微風的吹拂。

結果一睜開眼就看到旁邊的石桌前好像坐了個人。

“……”

而且那人還手執棋子往棋盤上無聲無息落下一子。

落完子,司未淵轉頭看向林墨予,道:“墨予,你怎麽醒了?”

林墨予右眼皮跳了一下,身體先腦子一步動了起來,轉身衝進屋內。

進屋他轉身正想關門,就被跟上來的司未淵伸手抵住。

林墨予透過門縫看著外麵的司未淵,心中又是一慌。

盡管林墨予已經用盡全力,但他力氣仍不敵司未淵,門最後還是被司未淵推開了。

林墨予直覺司未淵會因昨日的事動怒以至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所以緊張異常,不斷後退。

係統看他這麽慫,忍不住給他支招:“你跟他求饒,撒個嬌不就好了?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林墨予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方法不可行。

“真的服個軟就可以了,你主動解釋好一點還是他逼你解釋好一點?這都想不明白嗎?”

林墨予忽然間醒悟了一下,想著就如他現在這樣退也不是辦法,內心掙紮一番,咬了咬牙,一鼓作氣上前握住了司未淵的手,尋求諒解。

“師尊,你聽我解釋,昨晚上我確實是有急事,但是又來不及告訴你,才不告而別的。”

“......”

見司未淵不說話,林墨予再接再厲道:“師尊,我不是故意將你晾在那個地方的,更沒有耍你的意思,你信我......”最後二字,林墨予說得極沒底氣。

對於他的辯解,司未淵隻輕輕道了一句:“你喚我什麽?”

林墨予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改口道:“老公...不是,夫君啊,我昨日本想跟你說一聲再走的,但是你遲遲未歸,所以我才擅作主張走了,你不會怪我吧?”

司未淵心裏的鬱氣隨著他那聲夫君煙消雲散,難得看到林墨予主動示弱,司未淵無奈搖了搖頭,笑道:“我知道你是有事才離開的。”

“......”分不清司未淵這是真氣消了還是在說反話,林墨予一時沒敢說話。

“不過夫人可否告知一下你匆匆返回此處,究竟有何事要辦?”

林墨予道:“暫時...不能告知於你。”

司未淵輕笑道:“夫人不必緊張,今日來此,隻是想帶你回家。敢問夫人辦的事可辦好了?”

林墨予搖頭:“還沒。”

司未淵點了點頭道:“那我便等夫人辦完了事再來接你吧。”

“???”司未淵今日是不是有點不怎麽對勁?怎麽那麽好說話?

看到司未淵竟真轉身離去,林墨予竟莫名生出一絲愧疚感,嘴快喊了聲且慢。

待司未淵轉過身來,林墨予想改口已來不及,隻能順勢說下去,道:“今日天色已晚,夫君不如就在我這裏歇下吧,不過今日我身體不適,怕是侍奉不了夫君了。”

說完連林墨予自己都驚了一下,他竟然會主動留司未淵下來過夜,他是魔怔了嗎?

他主動挽留,司未淵自然也不會推辭,道:“那便多謝夫人了。”

林墨予剛剛坐到**,地麵上便突然生出一個法陣以極快的速度向周圍蔓延開來,將司未淵困在裏麵。

仿佛是早已設好的陷阱,就等著司未淵踏入。

看到自己突然置身法陣中,司未淵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林墨予。

林墨予看到地上的法陣也是一頭霧水,然後抬頭焦灼地向司未淵解釋:“這不是我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