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他不想看。

這些都什麽人啊,明明都是司未淵的敵對方,卻接下了他的尋人令,還有沒有一點立場啊?

他千辛萬苦跑回來就是不想待在司未淵那兒,沒想到現在這群人又要把他送出去,這也太……

悶了一會兒氣,林墨予還是不安地問道:“他們是認真的?”

恒安君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

林墨予頓時生出一絲不妙,立刻從石凳上起來,看了看外麵沒人,便準備出門去私牢把言雲蘇放出來帶到另一個地方和他躲藏一段時間。

恒安君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便又補了一句:“你急什麽,玄尊已經把他們攔下了。”

林墨予這才鬆了口氣,重新回到石凳上坐下。

還是玄尊深明大義啊。

看到林墨予一臉鬱悶的樣子,恒安君笑了笑,抬手讓他別氣了,先把棋下完再說。

林墨予根本就沒心思下,眉一直皺著,把蓋在棋盤上的尋人令拿開,隨便放了一顆棋子在棋盤上,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模樣,恒安君落下一子,抬首笑道:“濟塵,你還沒回答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呢。”

林墨予這才稍微回了點神抬頭看他:“什麽問題?”

恒安君湊近了一點,好奇道:“就是在下麵是什麽感覺的問題。”

林墨予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麽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

“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這個問題?”

恒安君兩眼含光:“就是好奇。”

林墨予考慮一陣,敷衍回之:“就是痛,那日我一心都想著殺他,沒太注意是何感受。”

恒安君不信地看著他:“除了痛就沒其他什麽感覺了嗎?”

林墨予眼神慌亂了一下,然後斬釘截鐵道:“當然。”

恒安君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陣,又笑問林墨予:“那你為什麽要刺傷司未淵啊?或者說為什麽逃婚?據我所知,一般弟子根本傷不得司未淵分毫,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不僅是恒安君想知道的問題,也是全門上下想知道的問題。

他這一連串的問題把林墨予問住了,但他又怎麽可能把真相告訴恒安君?

他選擇在大婚之日刺傷司未淵,就是想激怒他,讓他明白自己就是為了殺他而來,可誰料他都刺了司未淵兩刀,他還是不向自己下手。

至於為什麽能真正傷到司未淵,約莫是司未淵對他的信任吧。

可惜他信錯了。

他以下犯上害司未淵遭受重創,加上他當時已經把話說的那麽絕了,怎麽還留得下來?就算司未淵放過他,定塵門上下能放過他這個罪魁禍首嗎?

那晚長老的態度就是證明,司未淵讓他們出來攔住他,而長老卻直接下了殺令。

既然已經做了以下犯上的事,逃婚就是必然的......

但是逃了又有什麽用,司未淵現在還不是在大張旗鼓的找他,而且因為這個些支線主線任務他又不得不和司未淵打照麵,這次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差點就又栽司未淵手裏了。

“因為想逃婚,所以想刺他,他一時沒有防備,所以被我刺傷了。”林墨予簡單向恒安君敘述了下此事的經過。

雖然他說的很簡略,恒安君還是聽明白了:“看來司未淵對你真的很不一樣啊......”

林墨予並不想一直討論這件事,一說起,他心中就有所波動,於是主動把恒安君的思緒拉回棋盤上:“不說這些了,下棋吧。”

恒安君點了點頭,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棋盤上,執起棋子繼續和林墨予下棋。

他倆漸入狀態,沒一會兒,一個人影來到了他們院子裏,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們旁邊。

他們下得太專注,沒注意旁邊有人來了。

直到對方看不下去他們雜亂的棋局出聲指點一二他們才發現旁邊站了個人。

轉頭一看,居然是玄尊蒞臨。

兩人趕緊從石凳上坐起,拱手給玄尊行了個禮。

玄尊越過他倆坐在石凳上,把林墨予掀到地上的尋人令拿了起來,然後看向林墨予似笑非笑地道:“原來你就是那晚刺傷了司未淵逃跑的弟子,司未淵現在為了找你可是費盡了苦心啊......”

這已是今天第二遍聽到這話了,林墨予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才算好,於是就尬笑了兩聲。

玄尊看著他別有深意道:“門中已經有很多人接下這尋人令了。”

聽他這麽一說,林墨予又跟著焦灼起來。

“但是被我攔下了,我嗬令他們一個也不準接。”

林墨予懸著的那顆心又落下了,幸好......

“不管如何,你畢竟是和司未淵拜過堂的人,不如你就回去勾引司未淵吧,和他假裝舊情複燃吧,然後......”

林墨予:“......”這心一上一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了。

“我不去!”

“為什麽?”

“我去了就回不來了。”林墨予憋屈道。

“......”

見他不願,玄尊也不強求,說了一聲隨你,便起身離開了院子。

林墨予摸不準他是真的不強求了還是別有打算,搞得他心神不寧的。

思慮半晌,他還是覺得留在此地不安全,於是把恒安君一個人留在院子出去找被他關起來的言雲蘇了。

到了那裏,言雲蘇已經醒了,看到林墨予在外邊,他趕緊向他求救:“姓林的,快把我救出來!”

林墨予本來是想放他出來把他帶走的,但是聽他這趾高氣昂的語氣,頓時就不想動了,冷眼看著他。

既然係統說支線任務是把言雲蘇抓來當自己的狗,那麽他就一定要拿出氣魄出來。

喊著喊著言雲蘇突然想起林墨予可是當晚刺傷了司未淵的罪魁禍首,而此刻他又完好無損地站在玄尊的地界上,便懷疑他是不是玄尊的人。

言雲蘇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林墨予一番,不確定地道:“你是玄尊的人?”

林墨予微揚下巴,算是默認了。

言雲蘇瞬間明白了什麽:“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林墨予冷漠道:“是又怎樣?”

“好啊,林墨予......”

接下來他說的什麽林墨予就沒聽到了,因為他正低頭小聲問係統這個任務具體要怎麽完成,是要用法術直接把言雲蘇變成狗,還是......

係統道:“你把他關在這裏十天半個月,等餓他一段時間給他扔一個饅頭進去讓他在地上啃,你就明白了。”

林墨予貌似懂了的點點頭。

他想了想,他現在最好還是不要把言雲蘇帶出來比較好,因為他不確定打不打得過言雲蘇,要是放出來半路讓這人跑了再抓回來就難了。

於是林墨予就守在這牢外,觀察周圍的情況,若是那些人真的聽了玄尊的話不抓他了,那他也不用跑了。

結果他在這裏等了幾個時辰,本門的人沒等到,反倒等來幾個定塵門的弟子。

林墨予悄悄藏到暗處,見他們跑到了言雲蘇的牢門前,便知道他們是來救言雲蘇的。

從他們的傳話中得知言雲蘇是用飛鴿傳書來通知他們救他的。

因為任務還未完成,林墨予自然不會讓他們把人救走,撕下一塊衣布把臉蒙上後就準備出去攔人。

隻是不待他出手,這幾人就和聞聲而來的守衛打鬥起來,最後被降伏。

念在同門一場,林墨予也不想他們在此喪命,便趁機以蒙麵人身份出現,擾亂了戰局,讓那幾個弟子得以逃脫,自己也趁亂逃回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天,這事傳到玄尊耳朵裏,玄尊便命人傳喚林墨予到殿中解釋這件事。

解釋為何他會把一個定塵門的弟子關押在此處。

林墨予直接說是因為這人在定塵門的時候害過他,所以他想把他弄到這裏來折磨。

玄尊抵額思慮半晌,突生一計,抬首對林墨予道:“既然他的人在我們手裏,你便去定塵門向司未淵傳話,說若是他不把雙修錄交出來,我們便殺了這個弟子。”

林墨予指著自己:“我,我去傳?”

“我把最好的馬都給了你,你不去誰去?這馬跑得快,早去早回。”

“可是他可能還......不足以讓司未淵答應這個要求啊。”

“所以讓你去試一試。”

“......”

因為玄尊催得急,林墨予便上馬快馬加鞭趕往定塵門。

一路上他的心情別提有多忐忑,恨不得馬上到那裏完成任務傳完口信就回來。

在到那裏之前,林墨予又把自己的臉蒙上了。

於是在他現身於定塵門外之時,便是一副駕於馬上英姿颯爽的神秘少年模樣。

然而當司未淵從門裏出來後,林墨予就端不住了,拉著韁繩就緩緩後退。

“我乃玄尊座下……濟塵君,今日來是向仙尊你傳達一個口信的。你座下一名名為言雲蘇的弟子在我派“做客”,如若你不交出雙修錄,這名弟子性命難保。”

威脅完後林墨予立馬調轉馬頭,倉皇而逃。

看著林墨予漸漸遠去的背影,司未淵幽幽開口:“這次,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