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夫人二字,林墨予立刻打消了轉過頭去看的念頭。

這個聲音,是司未淵的。

林墨予倒吸了一口涼氣,腦子裏隻冒出一個想法——完了。

他這個運氣也太背了吧?碰誰不好偏偏碰到司未淵?

他不敢轉頭,言雲蘇卻聽見後麵的聲音轉過頭來。

林墨予心裏頓時一緊。

正想著要不要先把言雲蘇打暈,免得節外生枝,沒想到言雲蘇就突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震飛到了兩丈開外,暈了過去。

“......”

司未淵感覺到林墨予手腕變得僵硬,輕輕用手掌摩挲他的手腕,指尖搭上他的脈搏,悄無聲息地幫他把了下脈:“怎麽,一別幾日?連話都不想跟為夫說了嗎?”

他感覺林墨予的靈氣好像比之前弱了,不知是否是消失的這幾天受了什麽傷。

見司未淵已經如此熟稔地使用這些稱謂,林墨予的身子驟然緊繃起來。

他離去前可是捅了他兩刀,而且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自己是玄尊那邊的人,司未淵這副態度,實在詭譎。

司未淵給林墨予號完脈後,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手,眉頭微微一蹙:“你受了劍傷?”

林墨予一怔。

他竟連這都看得出來?而且這傷都愈合好幾天了,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見林墨予不說話,司未淵便當他是默認了。而隨後據他深入探應,他的傷應該是在腹部,而且還殘留著那日他派去攔截林墨予靈劍的氣息。

所以很有可能林墨予是被那日他派去攔截他的靈劍所刺傷。

他當日隻是讓靈劍攔人,並沒讓它傷人,林墨予受傷,可能是因為靈劍衝得太狠,不小心誤傷了林墨予。

也有可能,是中途出了什麽變故,使得靈劍刺傷了林墨予。

不管如何,終究是它傷了人。

這靈劍至今未現身,許是覺得,無顏回來麵對他吧。

自責使然,司未淵伸手慢慢解開了林墨予的衣帶,想看看他傷勢如何。

他本意查看傷勢,嘴上卻調情似地說著:“這次回來,定不讓你離開了。”

林墨予身子瞬間又僵硬了幾分。

加上後來司未淵埋下頭吻了吻林墨予的後頸,林墨予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什麽,驚慌地從未被司未淵鉗住的那隻手中化出一把劍,反手就向司未淵砍去。

司未淵後退的時候放開了林墨予的另一隻手。

林墨予與他隔開距離後迅速轉身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把自己的臉蒙住了。

雖然已經被對方猜的七七八八,但他還不想就這樣在司未淵麵前承認自己就是林墨予。

盡管從他的言語中並沒有聽出他想傷害自己的意思,但是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司未淵可是瞞著他抽了他的仙根啊,若不是遇到玄尊,他可能直到現在都蒙在鼓裏。

還有當日天降飛升雷劫之時,他為了不讓自己飛升就刻意壓製自己的靈力把他軟禁在他的房間裏,若是事情再大點,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

況且他之前還刺了司未淵兩刀,還說了那麽多找死的話,畏罪潛逃,想想都知道司未淵不可能那麽輕易放過他......

林墨予蒙好麵後就緊緊盯著司未淵慢慢後退,準備跑路。

他根本鬥不過司未淵,所以隻能跑,正好他現在沒有離開司未淵過遠就會爆體而亡的限製,不如就一鼓作氣......

他退到兩丈開外後被什麽絆了一下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

低頭一看,原來是被打到兩丈開外昏迷不醒的言雲蘇。

林墨予暗罵了一聲晦氣,然後便躍過言雲蘇準備起來。

隻是他剛往前挪動了一下,就發現身體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

鼻部似有什麽溫熱之物流出,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林墨予甩了甩腦袋,按著膝蓋,強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

沒想到這一動更愈發不可收拾了,他身子像被瞬間抽去力氣一樣軟的不行,手無力地撐在地上,全身微微顫抖。

他第一反應是懷疑司未淵是不是又對他做了什麽,然而還未等他深想,係統就直接出聲解決了他的疑惑:“宿主,由於你碰到任務對象卻不積極完成任務,懲罰機製被觸發,若是不盡快對目標對象做出行動,便會爆體而亡。”

林墨予眼皮一顫,似要昏厥:“你說什麽?”

係統歎息一聲,愛莫能助道:“這次的任務也有懲罰機製,判定標準就是你如果離你的任務目標很近卻不采取行動,便會被認定為消極任務。所以宿主你為了你的生命安全還是行動起來吧。”

林墨予心累地在原地杵了一會兒,半晌才抬起頭認命地道:“所以我現在必須得上去刺殺司未淵對吧?不求讓他受傷,隻要有刺殺這個舉動就算數?”

係統道:“對,不過你還有另一種選擇,就是先完成支線任務把言雲蘇帶走。”

經它這麽一說,林墨予才想起這個躺在地上的人也是自己的任務對象。

兩個任務對象都到齊了,兩個任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兩廂對比,林墨予自然是選擇把言雲蘇帶走。

也許是身體太難受,林墨予一心隻想著把言雲蘇快點帶走,忽略了在場的司未淵,當著他的麵拖著言雲蘇就想把他帶走。

隻是他還才拖了沒兩步,言雲蘇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退開來,這下直接震到了十丈之外。

林墨予看著一下子變得空空如也的手心,呆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司未淵,敢怒不敢言。

這時係統又對他道:“由於支線任務對象被拍出任務範圍,所以你現在隻能完成主線任務......宿主,上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雖然它說的一本正經,但林墨予還是感覺它在幸災樂禍。

“......”

隨著鼻血流的越來越狠,林墨予別無選擇提著劍站了起來。

有了完成任務的欲望,林墨予的身體也相對舒適了些,沒之前被懲罰的那麽狠了。

深吸一口氣後,他便執劍往司未淵身上刺去。

有了上次的教訓,司未淵這次沒有再掉以輕心,一直沒有撤下護體真氣,所以林墨予拿劍刺向他時,劍尖直接撞在了護體真氣上,刺不進分毫。

司未淵笑了笑,似乎根本不在意林墨予的冒犯之舉,反而饒有興致道:“若換作平時,你想刺便讓你刺了,可是上次那兩劍還是讓我吃了點苦頭,這次,可不會再讓你隨便刺了。”

林墨予本來也沒想刺他,隻是混個任務值做做樣子罷了。

要不是小命快沒了,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主動去挑釁司未淵啊。

他本來準備隨便劃兩劍就撤的。

然而他發現他每攻擊司未淵一次,他的身體就更舒服一分,於是又忍不住多出了幾次手。

後來打著打著抽身就難了,與他戲耍了一會兒,司未淵也化了一把劍出來,與他正麵交手。

林墨予看到司未淵把劍亮出來那刻就慌了,差點連劍都有點拿不穩。

幾次勉強接下司未淵的劍,林墨予的虎口就開始發麻了,然後慢慢蔓延到手臂。

偶爾打到腳底有些不穩,眼看就要倒地,司未淵還會幫扶他一把,關切地對他說:“夫人小心。”

這讓林墨予更加顏麵掃地。

後來打著打著,司未淵的劍突然在林墨予腰腹間劃了一下,嚇得他下腹一涼,急忙往那處看去。

雖沒受傷,但那處的衣帶已被司未淵的劍劃掉。

本就被劍劃得破爛不堪的外袍頓時鬆散開來。

林墨予:“!”

隨後司未淵又把劍尖伸入林墨予敞開的外袍中,用劍尖抵著衣物想慢慢把它從林墨予身上褪下來。

意圖再明顯不過了,林墨予不是傻子,自然懂他是什麽意思。

他緊張地吞咽了一下,立時後退,躲開司未淵的劍後,他再次執起了劍,好似要和他拚了。

事未成,司未淵也不惱,反而很是期待林墨予接下來是何反應。

林墨予醞釀了很久,深吸一口氣後,然後在司未淵好奇的目光中出其不意地直接把劍往他身上扔去,然後拔腿就跑。

司未淵抬劍輕輕一擋,林墨予的劍就應聲落地。

望著林墨予倉皇而逃的背影,司未淵笑搖了搖頭,跟著他走了過去。

因為司未淵在那處站著,林墨予隻得與大門失之交臂,往相反的地方跑去。

本想找個藏身之處,卻發現各個院門緊閉,他一路找,最後稀裏糊塗地來到司未淵的殿外。

他門還開著。

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他方才靈力消耗太多,不能使用隱身術,需要找個地方藏起來暫時緩一緩,便抱著賭一把的心態進了司未淵的殿內。

誰料進去後,林墨予藏身的地還沒找到,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林墨予猛地轉過頭,心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劇烈跳動了一下。

他知道司未淵回來了,但是沒看到他在哪兒。

就在林墨予遍尋無門慌亂無錯之際,周圍的場景也瞬息萬變,眨眼間便變成了那日他和司未淵圓房時所在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