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萬萬都不想到司未淵居然會在馬背上對他搞這出,吃了片刻虧,他臉上浮現幾絲羞憤,伸手就想把司未淵推開。

結果馬可能是為了躲避障礙高躍了一下,帶著他身子不由自主往上一彈,又好巧不巧和司未淵撞了一下。

看到司未淵眼裏的點點笑意,林墨予更加無地自容了,等坐騎奔跑的幅度小些了,他才一把將司未淵推開,惱羞成怒地看著他。

然而司未淵卻樂此不疲俯下身繼續吻他,林墨予實在是怕了他了,推開司未淵後一滾翻身下馬,寧願落在地上也不願被他這樣捉弄。

可說時遲那時快,就他落一半時司未淵又及時伸手摟住他的腰重新把他撈到馬背上坐著。

“不弄你了,好好坐著便是。”

隨後司未淵甩動韁繩,開始好好駕馬。

這次林墨予總算是坐正了,背對著司未淵,沒之前那種麵對麵的尷尬和隨時會被司未淵調戲的羞恥感了。

他虛抓馬背上的鬃毛,往前靠近了些,拉開和司未淵的距離。

司未淵看到他的小動作,也不作聲,隻是後來在遇到較為崎嶇的山路時他勒了一下韁繩,馬兒受拉前肢往上仰起,林墨予也跟著它往後倒,不可避免地靠在了司未淵的背上。

那一瞬間,他近乎可以感受到司未淵近在咫尺的呼吸,搞得他耳朵一紅,又立刻從司未淵背上起來,抱緊了馬脖子。

接下來林墨予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免得又和司未淵貼上。

司未淵一眼便看穿他的小心思,握著韁繩,也不催趕,任由馬兒緩緩前進。

與他在這馬背上多待些時候,也是好的。

“抱這麽緊,是怕摔下去嗎?可要為師抱你?”

林墨予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你專心駕馬就好,不用管我。”

司未淵最不喜的就是他這樣敷衍的拒絕自己,句句透露著疏離,這讓他很是不悅。

見他堅持,司未淵也不再說什麽,牽動韁繩繼續趕路。

走到半路,林墨予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幾下,他臉色尷尬了一下,然後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繼續趴在馬背上。

司未淵又不聾,自然聽到了,埋頭看他:“餓了?”

林墨予搖了搖頭:“沒有。”

司未淵驅馬至前方一賣早點的小攤處停下,問林墨予想要吃什麽。

林墨予本來什麽都不想要的,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他也沒什麽胃口吃東西……然而聞到那煎餅的香味後,他還是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

他轉頭看了眼司未淵,指了指那桌上的煎餅道:“那就要一個那個吧。”

司未淵怕他不夠吃,多買了幾個,往桌上丟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就策馬帶林墨予離開了此處。

盡管路途顛簸,但還是阻擋不了林墨予吃東西的心,為了避免碰到司未淵又能好好吃東西,他就趴著,手肘抵在了馬背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東西來。

然而他剛吃到一半,就聽司未淵道:“我也要吃。”

林墨予愣了一下,然後起身從衣包裏拿出一個新鮮熱乎的煎餅給他。

司未淵不接,目光一直盯著他手中的那個已經咬了大半的煎餅。

“我要吃你手裏那個。”

這熟悉的話讓林墨予想起上次去司未淵殿中時司未淵點名要吃自己吃過的那塊糕點的事。

林墨予看了看手中煎餅,為難道:“這個我已經吃過了。”

“我不介意。”

又是同樣的話。

林墨予糾結片刻,終是歎息一聲,不大情願地把手中的煎餅遞向後方,連頭都不帶轉一下的。

舉了半天,見司未淵沒接,林墨予疑惑轉頭問道:“你怎麽不接啊?”

“暫時騰不開手,你喂我吧。”

林墨予看了看他的手,一手拿韁繩,一手握鐵環,確實分身乏術。

林墨予認栽地歎了一息,把煎餅遞到了司未淵嘴邊。

司未淵輕輕咬了一口,淺嚐過後,他點頭道:“可以了,拿回去吧。”

“不吃了?”

“嗯,不好吃。”

“……”不好吃還一個勁兒的向他要幹什麽?

林墨予拿著煎餅轉回身去,遲遲未能下嘴。

倒不是他嫌棄這是司未淵吃過的,司未淵不嫌棄這是他吃過的就是好的了。主要是這樣一搞,整的他很尷尬。

一起吃同一個東西這意味著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暗示,也是確認某種關係的征兆。

他若是吃,便是默認了這種微妙的關係;若不是,便是駁了司未淵的麵子,橫豎都是兩難的選擇。

後來林墨予看了那煎餅許久,還是含淚吃了。

看到他全部吃下去了,司未淵臉色暗暗愉悅了幾分。

之後,司未淵驅馬來到海岸邊,看似要出海。

林墨予隔著海眺望那座海中浮島,問司未淵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嗎。

司未淵點了點頭,拉動韁繩牽引著馬往一個方向走去。

見司未淵還沒有下馬的意思,林墨予又問道:“師尊,你今日為何要騎馬來?既要過海,直接用傳送陣豈不更好?”

司未淵駕馬進入一個結界中,馬蹄之下的海立刻變成了玉石砌成的大道,直通浮島:“島主不喜有人突然造訪,這會讓他失了待客之道。所以凡是來此拜訪之人,都需提前知會一聲,並緩慢行進,好讓他做好待客的準備。”

林墨予驚奇周圍的變化,睜大眼睛愣怔地點了點頭。

此時周圍不止他們二人了,還有各種騎著各式各樣坐騎的仙家在此聚集,看模樣,皆是往浮島而去的。

上島後,司未淵先行下了馬,然後嗬護備至地把林墨予從馬背上小心抱了下來。

這一幕吸引了不少仙家的目光,但礙於司未淵在場,他們都不敢說什麽。

前去辦事之前,司未淵把林墨予引到了仙家們寄放小孩的地方去了,讓林墨予和一幫仙家的小孩待在一起,讓他在這裏等他。

“???”突然就被關進了用於小孩子玩鬧的地方,林墨予頓時手握欄杆一臉懵逼地望著外麵放下他就走人的司未淵。

就算不方便帶他去,也不至於把他和小孩子放在一起吧,這也太看不起他了!他在他心中難道就是一個小孩嗎?

周圍滿是孩子們歡聲笑語的聲音,林墨予卻死活融不進去,悶悶地坐到一棵大樹下,兩手托腮,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前方。

四處都是孩子瘋跑,過家家,望著望著都給林墨予整不會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孩跑到他麵前,好奇地看了他半晌,然後開心一笑,向他伸出手:“哥哥,你要來和我們一起玩嗎?”

第一次收到來自小朋友的友好,林墨予也笑了笑,正想擺手拒絕,一個小男孩就跑到他麵前拉了拉這個小朋友,小聲在他耳邊道:“不要跟這個人玩,我聽我娘說他是仙尊的“那個”,髒髒,我們不要靠他太近了。”

小孩不解:“那個是哪個?”

“我也不知道。”

林墨予眼角當即抽搐了一下。

你悄悄話就悄悄話吧,說那麽大聲是生怕他聽不見嗎?還有髒髒是什麽意思?這小孩的娘到底胡說八道些什麽,真是晦氣!

懶得聽這小鬼頭亂說,林墨予便起身換了地方,尋個清淨。

隻是他還沒消停兩秒,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孩子們驚恐的叫聲。

他睜開眼一看,隻見他們圍著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那小東西身上還插著一把劍,傷口已經流血了。

林墨予趕緊起身上前看了看。

他還沒看出一個明堂就有一小孩拉著他的袖子哭著求他:“大哥哥,我剛才玩劍的時候不小心把我家靈寵紮死了,你救救它好不好?”

林墨予點了點頭:“我盡力。”

然後把手放在奄奄一息的靈寵上方給它輸送靈氣。

雖然他盡力搶救,但靈寵還是慢慢合上了眼,失去了生息。

旁邊那個誤殺了靈寵的男孩哇哇大哭,林墨予正想安慰他兩句,沒想到男孩的哭聲就把大人們全部吸引了過來,其中包括他的父母。

許是怕父母責罰,男孩向父母解釋前因後果的時候就直接改口說是林墨予拿劍把他的靈寵紮死了。

“???”

林墨予聽了腦子頓時一陣充.血,趕緊上前解釋道:“是你家孩子自己把靈寵紮死了,讓我救我沒救活,現在怕你們罵又把錯推到我身上!”

孩子母親護短地把他掩在身後,目光不善地看著林墨予:“他一個小孩子能說謊嗎?你一個大人做錯了事竟把錯推到一個孩子身上,你還要不要臉?”

孩子的父親也站出來鄙夷地打量了林墨予一番,不屑道:“這靈寵可比你的命珍貴千倍,今日.你若是不給個說法,我便讓你以命賠命!”

周圍的人被他們的話帶偏了,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就開始聯合起來針對林墨予。

幸好此時司未淵回來了,林墨予正想上前解釋,那些人就惡人先告狀把林墨予抹黑了一番。

林墨予捏了捏拳,暗想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便深吸一口氣,上前依偎到司未淵懷裏,像個孩子一樣紅了眼眶道:“師尊,他們誣陷我……”

司未淵一怔,一看他哭,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他把林墨予按到懷裏好聲安慰道:“我知道,他們該死。”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