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已經夠尷尬了,周圍的弟子還嫌他不夠丟人地不停催促他:“快下來!”

不僅他們,連身下的坐騎也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自己。

“......”林墨予現在總算明白它為什麽要往司未淵這兒跑了,就是想讓大家幫它主持公道順便看他笑話唄。

林墨予也知道這回丟人丟大了,正想把屁股挪下來,就聽司未淵對他道,“無事,你想騎便騎。”

林墨予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司未淵。

對方似乎不是在說反話,而是真心實意的,這讓林墨予更坐立不安了,雖然這話看似在幫他緩解尷尬,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許接受司未淵的恩惠,於是更麻利地從坐騎身上下來,煞有心事地站在一側。

長老卻誤解了司未淵的意思,以為他是要讓林墨予難堪,於是自作多情指責了林墨予一番:“像個木頭一樣的站著幹嘛?誤騎了仙尊的坐騎還不向仙尊賠禮道歉?”

林墨予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尬色,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口。

司未淵轉首睨了那長老一眼,臉色陰沉地嚇人:“我讓你多言了嗎?”

長老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顫巍巍地向司未淵行了一禮,便退到後麵不說話了。

隨後司未淵又轉過來一改態度目光溫柔和地看著林墨予:“墨予若是喜歡,為師便把這隻坐騎送給你,好嗎?”

林墨予一口回絕道:“我不要。”

然後繞到坐騎身後,拍了拍它的屁股示意它往前走,算是物歸原主。

他也算是有自尊的人,不會因為司未淵對他施點小恩小惠就對他改變態度,因為他直到現在為止都覺得司未淵對不起他。

等坐騎慢慢向前走的時候,林墨予便再沒說什麽,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人了。

眾人嘩然,怎麽也想不到他竟真敢甩司未淵臉子而去。

隻有司未淵一人頗為愉悅地勾起了嘴角,眼裏的笑意漸漸加深。

他似乎還挺喜歡看到林墨予在他麵前耍些小性子。

瞧他如此任性妄為目無尊長,座上的幾個長老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管司未淵會不會再維護他,直接氣得站起來指著林墨予罵道:“反了,簡直反了!竟然敢對仙尊甩臉子,我看你是......”

司未淵卻轉過來意猶未盡地打斷他:“我樂意他對我甩臉子,怎麽了?”

“......”

林墨予回到屋中後心情煩躁地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下去後又倒了一杯,但無論喝多少杯,都降不下去他心中的尷尬與怒火。

本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揚眉吐氣一番,沒想到事沒辦成還搞出這麽大一個烏龍,而且還偏偏是在司未淵麵前丟人現眼,讓他死了算了吧。

就在他準備倒下一杯茶時,淩青夜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進屋後看到林墨予好端端地坐在桌前喝茶,他才如釋重負地坐到他對麵拍著胸口喘氣。

然後他指著林墨予搖了搖頭,無言以對道:“我前腳剛答應師尊看好你,後腳你就沒影了,你到底要幹什麽?那凶獸是你能抓的?要是出了事我怎麽向師尊交待?你說抓就抓吧,正主沒抓到還抓錯了...噗。”淩青夜說到最後沒忍住笑出來。

沒想到連淩青夜都知道了這事,林墨予臉色更難看了:“別提了,誰讓他的坐騎跟那個凶獸一個顏色,還都是鼠類,我這不一時看岔了眼才騎了上去嗎?”

淩青夜不解了:“你之前不是跟這個坐騎打過照麵嗎?為什麽現在卻認不出了?”

林墨予愣:“我什麽時候和它打過照麵?”他在這定塵門從始至終就沒看到過這種白色的巨型坐騎啊。

淩青夜提醒他:“你忘了上次把咱們院子拱了個底朝天的天竺鼠?那時它剛從土裏出來,髒髒的,師尊命人把它洗幹淨關起來後就成了白色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從禁籠裏跑出來了。”

林墨予目瞪口呆,把今天這白鼠子和那天差點把他啃了的灰鼠子聯係在一起,瞬間陰影重回:“原來就是它啊!我的天,早知道是它我碰都不會碰了......”

上次在廢墟中那鼠子對他張開的血盆大口他還曆曆在目,現今他居然還敢去騎他,他是瘋了嗎?

林墨予用手捶了下桌子,懊悔不已。

“好了,騎了就騎了吧,這次你也不算是無功而返啊。”淩青夜神秘地對他說。

“啊?”林墨予抬起頭心不在焉地看著他。

淩青夜笑著從背後拿出一卷東西放在桌上。

“這是什麽?”

“這是師尊獎勵給你的上古神祿,雖然這次你沒有抓到凶獸,但是念在你參與有功,便以此作為嘉獎。”

林墨予煞是意外地拿過神祿,不可思議道:“這是司未淵...讓你帶過來給我的?”

“是啊,本來這卷神祿應該給那些抓到凶獸的弟子的,但是師尊卻破例把他給了你,墨予,看來師尊心裏還是偏向你的。”

林墨予冷哼一聲,把手裏的神祿丟了出去,一臉不在乎的模樣:“誰要他的東西?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讓我忘了那晚的事嗎?無論怎樣都是他對不起我,我是不會原諒他的。”

看他如此堅決,淩青夜也不好再說什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讓他自己決定就好。

白天,林墨予一身傲骨,晚上,墨予還是耐不住**出去把那神祿撿回來,拿到桌前打開參詳了一番。

想著不要白不要,神祿不同於坐騎,坐騎他可以不要,但這功法不要那就太傻了。

畢竟他好好提高功法後也可以更好抵禦司未淵對不?

於是便挑燈夜戰,在桌前鑽研了一宿。

快天亮的時候,林墨予伸了個懶腰準備去睡覺,就在這時,屋外幾個人影閃過,林墨予疑有外敵闖入,迅速吹滅了蠟燭,蹲下躲在了書桌後麵,半探出腦袋觀察外麵的情況。

隻見幾個黑衣人從外麵撬掉他們的木栓後,放慢腳步悄悄入內,然後兵分幾路在林墨予屋裏找著什麽。

看他們那翻箱倒櫃的架勢林墨予就知道他們是何人是來幹什麽的了。

定塵門布有結界一般不會有外敵闖入,而且這幾個人蒙著麵鬼鬼祟祟的,明顯是不想讓人看出真實身份,所以一定是內部人。

而且多半是為了上古神祿來的。

因為原著劇情有寫雖然明麵上是司景製服了凶獸,但卻是從同門師兄弟手裏半路截胡的,事後眾弟子不服,便半夜潛進司景的房中,想要奪回上古神祿。

現在得到上古神祿的人變成了自己,這些出了功勞卻沒得到好處的弟子不找他算賬找誰?

手中的上古神祿突然變成了燙手山芋,林墨予不禁暗罵這個司未淵真會給他找麻煩。

難道他在把這個東西強賜給自己之前不會想想不會引起眾怒嗎?

打鬥是在所難免,畢竟這麽小的地方想不被發現都難,為了避免一會兒打鬥的時候波及到淩青夜,林墨予把上古神祿藏在屋裏後便主動一閃身從窗邊翻了出來,把那些人引出屋外。

出去後,那些人便打開天窗說亮話,理直氣壯地威脅道:“速速把上古神祿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林墨予負手而立,巋然不動道:“師兄們,我也勸你們速速離去,不然我將此事上報給仙師,你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被識**份後眾人不由一慌,但還是沒摘下麵罩以真麵目示人,想著隻要林墨予沒親眼看到他們的臉,就無法定他們的罪。

他們一心隻想搶奪林墨予的上古神祿,便一點也不顧同門之情,將林墨予圍堵起來,以多打少,發動進攻。

林墨予沒有與他們硬碰硬,而是現學現用,將體內的寒氣與屍毒結合在一起,使之散布在周圍一丈之外,阻止那些人朝他靠近。

這樣阻擋了大部分人進攻,卻仍有純陽之體不懼屍毒衝進來與林墨予正麵交手。

就在林墨予與他們鬥法的時候,屋裏突然竄進兩個人影,再出來時,他們手裏拿上了類似上古神祿的東西。

這時眾人才發現被人鑽了空子,當即放棄與林墨予纏鬥,轉而去追那兩人。

他們走後,林墨予體力不支半跪在地,體內好不容易平息了一段時間的屍毒又開始發作。

沒過多久,他就開始精神恍惚,呼出的氣息也變得冰冷無比。

環顧四周,皆是陰森涼寒,隻有一處陽氣極為厚重。

他也沒注意那處是何地,直接抱著雙臂踉踉蹌蹌地往那處跑去。

到之後,他才發現是司未淵的大殿,但此時他已別無他法,打著顫渾身無力地沿著司未淵的大門滑下。

司未淵聽到外麵的動靜打開門看了看,見林墨予屍毒發作整個人痛苦不堪地靠在他門上,目光迷離,透露出渴望又隱忍的氣息。

林墨予強忍**別過頭去,艱難地移動身體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最後他還是被司未淵打橫抱起。

林墨予顫抖著氣息道:“放開我……”

“放開?你現在這副模樣,離得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