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賠就賠,我現在傳書給他們,讓他們明天帶兩份過來。”

“你現在不必給,等日後我需要了,你再給我。”

崔珺有些愣:“給林墨予給你不都是一樣的嗎?為什麽要分開給?”

司未淵歎息:“一言難盡……”

崔珺思索一番,忽然明白了什麽,佩服地看著司未淵:“你好勇啊,你居然敢藏私房錢。”

司未淵一愣。

這卑微的語氣……

“你莫非就是那個男人回家皆跪算盤的仙地的人?”

崔珺訝異挑了挑眉:“你怎麽知道?”

“亓吟山主跟我說過那裏男人的脾性。”

“未淵,你在那裏幹什麽?”樓上傳來林墨予的聲音。

他推開窗戶想看看帝尊跑路沒,沒想竟意外看到司未淵和他坐在一起。

司未淵平生第一次生出被抓現行的緊張感,緩緩轉過腦袋,望向上方,小聲道:“師尊,我睡不著。”

林墨予合上窗戶:“你等著,我下來找你。”

司未淵忐忑不安等他下來。

崔珺好笑道:“你叫他師尊?就算轉世曆劫也不必這麽投入吧?身份都反了。”

司未淵高深道:“你不懂,變小之前我拿他沒辦法,變小之後他拿我沒辦法。”

崔珺忽然悟了,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微妙。

“未淵。”此時林墨予已走到樓下。

不過走近後,他並沒立刻和司未淵說話,而是對崔珺道:“帝尊,麻煩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

雖然心裏還是對他算計淩青夜的事不爽,但畢竟對方還欠自己錢。

有句話說的好,跟誰過不去也別跟錢過不去。萬一起了衝突,人一怒之下不還了咋辦?

所以還是先緩和態度讓他把錢還了再敵視。

二人走到一邊,林墨予正想開口說什麽,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也跟著他們走了過來。

好像在偷聽。

林墨予扭頭道:“你跟過來幹什麽?”

司未淵一臉天真地看著他:“你們要說什麽我不能聽的嗎?”

林墨予無奈:“對,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能聽,邊玩去。”虛甩了一下袖子,把司未淵趕開。

接著,他才回頭對崔珺道:“帝尊,關於今天的賠償事宜我想做進一步解釋。”

知道他是淩青夜的好朋友,崔珺這個點也不願再多生枝節,一改態度客氣道:“但說無妨。”

林墨予道:“今日我算漏了一項該賠償的款項,那就是被你和青夜劈碎了的錢箱。裏麵裝的是仙行給司未淵送來的仙幣,所以你需要另賠一份。”

因為此前司未淵已經和他說過這事了,崔珺見怪不怪道:“好。”

意外他居然會答應地這麽爽快,不過這終究是件好事,短暫疑惑後,他沒有深究,繼續道:“不過你不必把那一億仙幣單獨給司未淵了,直接同我仙庫的那份一起送來給我就是。”

“這……”崔珺猶豫地看了看遠處的司未淵。

與其說是猶豫,不如說是看好戲的眼神。

看來司未淵的如意算盤要打水漂了。

林墨予看出他的顧慮,解釋道:“他現在還小,用不了那麽多錢。我也不想讓他養成亂花錢的習慣,所以錢交到我手裏,我隻是替他保管,不是占為己有。”

現下推脫反而惹對方懷疑司未淵是不是對自己說過什麽,崔珺索性笑了笑,道:“林公子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那便這樣吧,明日我派人送兩份仙幣過來。”

事情談妥,林墨予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絲笑意:“有勞了。”

客套向崔珺告了辭,就跑過去抱起司未淵上樓。

看到他心情如此雀躍,還哼起小曲,司未淵不用想都知道他跟崔珺說了些什麽。

“你剛才下去和他坐一起聊什麽呢?”林墨予推開門問。

司未淵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醒了睡不著,想找人說話,但你們都睡了。看到他在外麵,我就下去了。”

“這樣啊……那你今天就待在我房間休息吧,正巧老幺也睡不著,你站床邊哄他,跟他說說話或是講故事都可以。雖然他不會說話,但是會哭會笑,這樣也算是有人說話了。”

把司未淵放在老幺床邊,林墨予就無事一身輕地重新上床睡了。

隻留下站在床邊的司未淵和床裏的小嬰兒大眼瞪小眼。

對視良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照顧孩子他這個做父親的義不容辭,但是別忘了他現在也是個孩子啊,能不能多給他一些關愛?

於是乎,他推了一晚上的搖床。

第二天醒來,林墨予見屋內已沒人影,隻有老幺在搖床中睡得安詳。

林墨予打著哈欠出去找人。

路上碰到了在淩青夜門口徘徊不定的段千尋。

他上前問段千尋怎麽不進去。

對方則是搖了搖頭。

雖然為段千尋感到不平,但這終究是別人的家事,他不好插手,於是巧妙地岔開話題,問他知不知道司未淵跑哪兒去了。

本來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竟點了點頭,說司未淵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跟他們說他要去外城參加十二歲以下修仙者的奪寶大會,聽說是拔得頭籌的人可以獲得仙會獎勵的幾千萬仙幣。

林墨予萬萬沒想到司未淵居然會為了錢去那種地方,暗想是不是他昨天看到仙幣被毀大受打擊,所以想去弄點錢回來撫慰受傷的心靈。

這孩子,怎麽這麽亂來呢?

問清楚了大會舉辦的地點,林墨予抱起能尋人的天竺鼠,匆匆前往定塵門找到那隻可以當坐騎的大型天竺鼠。

然後騎上它的背,在小天竺鼠的帶領騎著大鼠去找司未淵。

別看這鼠子平時又大又懶,但跑起來卻像個靈活的胖子。

在街上奔跑時猶如一陣颶風,嗖一下就跑沒影。

得益於它的速度加持,短短半個時辰林墨予就到了目的地。

此時奪寶大會外人山人海,小孩多,大人更多。

多是父母陪著要參加奪寶大會的孩子一起來的。

他匆忙下鼠,讓鼠子找個地方吃草等他,然後把小天竺鼠放地上,跟著它去找司未淵。

當它找到司未淵時,他正在仙者那兒報名,填完一些東西就跟著其他小孩一起走進了大會現場。

林墨予跑到那兒本想直接進去,卻被仙者攔下。

對方道:“你不是小孩你進去幹什麽?”

林墨予焦急指著裏麵:“我家孩子在裏麵!”

仙者不慌不忙道:“對啊,大家的孩子都在裏麵。怎麽,不懂奪寶大會的規矩?想進去幫你的孩子作弊?”

兩人爭執的聲音引起了周圍孩子及其父母的注意。

知曉了事情來龍去脈,大家都對林墨予指指點點,說他不懂規矩什麽的。

林墨予無奈之下報出身份,對方卻嗤之以鼻,擺明了不信。

百般解釋無果,他本想硬闖。可顧忌周圍還有那麽多孩子,萬一真動起手來怕是會誤傷……

糾結良久,林墨予咬著牙走開了。

退到一隱蔽處,他施法變成小孩,然後抱著天竺鼠去之前與仙者爭執的地方,報了名,進了大會。

他運氣不錯,一進去就看到司未淵站在一個排列整齊由無數小孩組成的方陣中。

這好像是他們集合的地方。

正想過去找人,林墨予就被一個仙者逮住拉去站在方陣空缺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離司未淵那裏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

他不斷探腦袋往司未淵那裏瞅,還小聲喚他。

可是周圍的孩子們太鬧,他每次喊人聲音都被壓下去。

所以直到最後分組時,他都沒能和司未淵碰上一麵。

每個組都是從不同的傳送陣進入奪寶秘境,所以他和司未淵進去後都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

本來當時他想去找司未淵一組,結果他站的那個地方好像有一個家世背景了不得的小孩,孩子們紛紛擁上去跟隨他,然後就把司未淵也給擠進去被迫成為他們的一員,身不由己進了另一個法陣。

進了秘境,跟著本組的孩子們走了一會兒,林墨予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溜出隊伍,把天竺鼠放地上,跟著它去找司未淵。

尋人路上,林墨予心裏沒來由一陣悸動。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跑得太急,沒在意。

可後來又跑了幾步後,心髒突然劇烈疼痛起來。

他忍不住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微微喘息。

“這是…怎麽回事?我從來沒有這樣過……”

就在他一頭霧水之時,係統的聲音在他識海裏響起:“這是因為你過度擔心司未淵觸發了[好師尊:疼痛轉移大法]的原因,俗稱“打在他身,痛在你心”。”

林墨予蒼白著臉色問:“什麽意思?”

係統解釋:“意思是你現在心髒這麽難受是因為司未淵正在挨打或者是受傷了,所以疼痛轉移到你的心髒上了。這就是所謂的打在他身,痛在你心。”

還沒來得及吐槽這勞什子坑爹大法,心髒再次劇烈疼痛起來。

按照係統的邏輯,現在司未淵一定在被別人毒打或者在不斷受傷……

一想到那個畫麵林墨予心口就一陣窒息。

除了他,誰也別想欺負司未淵!

強撐著站起來,在天竺鼠的帶領下匆匆前往他所在的方向。

司未淵,你等著,老子馬上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