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臉色瞬間慌了,瞪了淩青夜一眼。
而淩青夜一如往常忽視他的暗示,繼續驚訝道:“是不是啊?”
問得林墨予心髒抽搐。
餘光看到司未淵也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林墨予心中一緊,靈機一動,趕緊捂著口鼻對著淩青夜嘔了一下,退開幾步,嫌棄地指著他道:“yue,天尊昨天沒洗澡,他親口對我說的!”
淩青夜:“???”
林墨予說完一臉嫌棄地跑開了。
雖然感覺很不仗義,但是為了轉移視線他隻能暫時委屈一下淩青夜了。
誰讓他老是無意中坑自己?
大家的視線又不由自主落到淩青夜身上。
他們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淩青夜第一反應不是質疑林墨予的話,而是皺眉抬手聞了聞自己的手臂。
還是沒味。
不過他依舊沒有懷疑林墨予,而是想這味道是不是自己聞不到,別人才聞的到。
他疑惑抬起頭,看到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他,有的甚至還大膽地嗅了嗅鼻子,臉色頓時一陣尷尬。
放下手大喝道:“看什麽看?全部給我轉回去!”
大夥礙於他天尊的身份不敢多看,紛紛轉了回去。
淩青夜甩了下手,鬱悶地離開了比試場地。
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他昨天沒洗澡了。
回去的路上,他還一直聞身上有沒有氣味。
平時他是極愛幹淨的,每晚必沐浴。
昨晚隻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隻有一天而已,不至於有什麽吧?
越想心裏越煩躁,為維護自己的形象,淩青夜不由加快了腳步速速趕回屋洗澡。
正在他步履如飛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崔珺的聲音:“淩兄。”
淩青夜停下轉過頭來:“崔兄?”
崔珺走上前來,和他並行:“我也要回去,一起走吧。”
淩青夜嗯了一聲。
然而行走時卻刻意和崔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他也不知道他現在身上到底有沒有什麽氣味,所以不敢靠崔珺太近,怕他察覺到什麽。
走了一會兒,他試探地問了崔珺一句:“你……有沒有聞到什麽?”
崔珺:“沒有。”
“真的?”
“嗯。”
淩青夜試著靠近了他一些:“現在呢?”
崔珺:“還是沒有。”
淩青夜又靠近了一點:“這樣呢?”
崔珺搖頭:“沒有。”
淩青夜這才放心大膽地走在崔珺身側:“沒有就好。”
崔珺:“怎麽了?”
料想崔珺剛才應是沒看到或者不在場才這麽問,淩青夜也不想節外生枝,就敷衍道:“沒什麽。”
既然問題不出在他身上,那麽就在林墨予身上了。
他嘔不是因為他沒洗澡,而是因為……他真的有了。
放鬆之餘,淩青夜感覺手上濕濕的。
看到前方有一座湖,悠悠上前蹲到湖邊洗了洗手。
他正洗得好好的,湖裏的魚突然漸漸停止了遊動,然後一個接一個翻著肚子浮上水麵,就像突然死去了一樣。
淩青夜疑惑地抽出手,結果那些魚又像瞬間活了一樣生活龍虎地在湖裏遊來遊去。
他瞬間明白了什麽,試探性地把手伸回湖裏,結果那些魚又停止了遊動,全體翻肚子浮上水麵。
這下徹底給淩青夜整不自信了。
他下意識以為是自己手上真有什麽味道把魚給熏暈了。
抽出手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
轉身之時,崔珺正好收回了施法的手。
淩青夜正好沒看到,凝著臉色上前,向崔珺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道完,他無奈道:“所以我身上是不是真有什麽味道魚才會那樣啊?
崔珺搖頭:“你真的多慮了,我什麽也沒聞到。”
淩青夜歎了口氣,拉著他往前走:“罷了,你跟我來。”
把人拉到自己的屋子,淩青夜關上房門,讓崔珺直接近距離聞自己身上。
崔珺求之不得,可上前時,他還是假意推辭了一下:“這樣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沒事,來吧。”淩青夜背對著他,已然做好了準備。
崔珺上前,先是撩起淩青夜的一縷青絲聞了聞。
然後才撩開頭發,隔著衣服聞了聞他的頸下。
淩青夜趕忙問:“有嗎?”
崔珺微微吐息道:“好像有……不過隔著衣服,聞不太清楚……”
淩青夜懂了他的意思,沒想那麽多,直接褪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崔珺見狀眼神都變了,慢慢湊上前,光明正大地吸聞淩青夜的後頸。
“有嗎?”
“有……”
淩青夜啊了一聲,緊張道:“是什麽?”
崔珺忘我道:“香味……”
“啊?”淩青夜猛地抖上衣服,轉過來問崔珺,“你莫要開玩笑,我身上怎麽可能有這種味道?”
崔珺意猶未盡地抬起頭,恢複了些神智,輕笑道:“是真的,淩兄身上有一股清香之氣。平是可是用榆香木沐的浴?”
淩青夜眼睛一亮:“這你都知道?”
崔珺點了點頭:“因為我平日也喜歡用這神木。”
淩青夜再次看向他時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不過他沒時間和崔珺寒暄,擺了擺手直接轉身走出門外。
“崔兄你自便吧,我去找林墨予好好說道說道。”
等他走後,崔珺抬手聞了聞手上殘餘淩青夜發絲的味道,沉醉其中……
………………
淩青夜去林墨予的住處沒找到人,又到處向人打聽他的下落。
有人說看到林墨予好像往幼仙居去了。
猜想他可能是去找冷星河了,淩青夜給路人道謝後便也改道前往幼仙居。
他到那裏的時候,林墨予和初華仙君已經在一個學堂外蹲守了。
走到林墨予旁邊,他正想跟他好好說道說道,林墨予就突然轉頭豎起手指朝他噓了一聲。
然後轉過去繼續看學堂裏麵。
淩青夜跟著看進去,驚了:“應卿仙尊,他怎麽會在這兒?”
他口中的應卿仙尊就是那日在亓吟山婚房中林墨予一直未能窺見真容的那個仙尊。
他現在坐在冷星河旁邊的位置,兩人沒有一點交流。
初華仙君神情凝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麽冷星河和這些小孩一起考他還能排倒數第幾?名次在他之後的小孩還根本沒做卷。”
淩青夜震驚了:“你說什麽?”
林墨予也一臉凝重:“完了,我現在才知道那次決定他去文試後以後就隻能他去,不能另選他人了。照這樣下去,我們得一直待在這兒了。”
三人緊張地看著裏麵。
堂內,冷星河和應卿仙尊比鄰而坐,各幹各事,互不搭理。
不是他二人有何矛盾,而是貫徹了以往冷漠的性情,不善言語罷了。
起初冷星河看應卿仙尊來到這兒還有些驚訝,但無言相處片刻,也就不關注了。
兩人就持續這樣明明認識卻死活不跟對方說一句話的狀態直到下午。
外麵的三人就這樣幹看了一下午。
林墨予費解地指著他倆道:“為什麽他倆從始至終就不說話啊?他們明明認識的啊。”
初華仙君冷哼一聲道:“應卿仙尊本來性子就冷,而且隻和他瞧得上的人說話,冷星河明顯是瞧不上吧?”
林墨予正想反駁,淩青夜就摸著下巴道:“我倒不這樣覺得,我感覺這個仙尊是不是有點喜歡冷星河?”
初華仙君道:“何以見得?”
淩青夜道:“他從上午到下午,一共偷瞄了冷星河十次。”
“十次?我怎麽沒看到?”
“你眼睛長頭頂上當然看不到。他看得很小心,不注意看根本不知道他眸子往冷星河那邊轉了。”
聞言,兩人更加專注地看著裏麵。
淩青夜頗感興趣地道:“這兩個人性子都那麽冷,還真有點好奇他們在一起是怎樣一副光景。”
殊不知他們的對話已經清清楚楚傳到室內兩個人耳裏。
冷星河和應卿仙尊表麵看上去無恙,但心底卻是無比尷尬。
冷星河隻能裝作沒聽見,應卿仙尊被拆穿後麵不改色,隻是覺得此時若再不說些什麽,怕是不妙。
半個時辰後,他緩緩看向冷星河,猶豫了一柱香時間,終於開口:“星河。”
冷星河轉過頭來:“仙尊。”
堂外三人立刻激動起來:“說話了,說話了。”
應卿仙尊又道:“星河,近來可好?”
冷星河道:“好,仙尊你呢?”
應卿仙尊言簡意賅道:“好。”
說完,兩人就沒了下文,就像突然沒了話說一樣,陷入沉默。
他們不說話,憋死的是外麵三個人。
他們就受不了這種說半句留半句,許久才講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的語速。
恨不得拿刀進去比著他倆讓他們說快點。
兩人默聲之後就一直沉默,直到晚上,應卿仙尊才破天荒再次同冷星河說起話來。
不過他這次所說,卻直接震驚了冷星河及外麵的三個人,像是深思熟慮之後的做出的決定。
應卿仙尊:“亓吟山之事,你受累了。”
冷星河:“無事,這不關仙尊的事。”
應卿仙尊:“待出府,我去帝尊府上,向你提親。”
“……”
堂外三人瞬間激動起來。
他們本以為這應卿仙尊連第一步都沒踏出去,沒想到現在直接來最後一步了,他們真是小看他了!
冷星河明顯怔了一下,隨後淡淡道:“帝尊仙府沒了。”
不似拒絕勝似拒絕。
就在三人期待應卿仙尊會說什麽時,他沉默了。
這一沉默就是半刻鍾。
三人等得心急如焚,又過了一陣,應卿仙尊才開口。
清冷的語調帶著一絲不甘:“嗯,那我便暫時不去了。”
三人:“???”
這什麽鬼?你倆這說的什麽陰間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