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腹痛越來越劇烈,他臉色發白地捂著肚子下床,推開門往外喊道:“司未淵!司未淵!”

院中的司未淵聞聲而入,看到林墨予這般模樣,急忙問道:“予兒,怎麽了?”

林墨予捂著肚子道:“肚子好痛……我感覺我要生了……”

“當真?”司未淵驚訝中帶著一絲欣喜。

林墨予感覺他態度很不對勁。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關心他的身體嗎?怎麽感覺關注錯了重點?

“我痛……”林墨予重申了一遍。

誰料他話剛說完,醫修就瞬間出現在屋內,毫無征兆的。

就像是早就候在這裏似的。

林墨予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

醫修上前幫他把脈,點頭道:“林公子,你確實是要生了。”

林墨予肚子痛得厲害,坐到**。

接著他看到醫修走過去和司未淵悄悄說著什麽。

本來這個距離他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的。但不知為何,此時兩人的對話卻清晰地傳到他耳朵裏。

他聽到醫修對司未淵說:“仙尊,夫人情況不容樂觀,保大還是保小?”

林墨予倒吸一口涼氣,腦子也麻木了幾分。

保大還是保小?這什麽情況啊?

他冷汗狂流,差點暈倒在**。

接著他看到司未淵往他這兒看了眼,神情也沒有十分糾結,然後轉過頭對醫修輕輕說了兩個字。

“保小。”

林墨予瞬間感覺全身冰涼了個徹底。

“司未淵,你在說什麽?!”

司未淵不答,而醫修卻慢慢走上前來,遵循他的命令保小。

林墨予想跑卻發現一動肚子就疼得厲害,隻能往**退。

“別過來!你別過來!”

林墨予大喊一聲,猛地從夢中醒來。

他喘了幾口大氣,看了看屋內,一個人也沒有。

擦了擦大汗淋漓的額頭,他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

之前他醒來其實是夢中夢,一直沒有真正醒來。

用力掐了掐臉頰,很疼。

這下應該不是做夢了吧?

掐完他才發現手能用了,低頭看了看,手果然已經恢複正常了。

林墨予長籲一口氣。

放鬆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遲鈍地發現肚子在隱隱作疼。

按著肚子躺回**,抽息道:“我還以為隻在夢裏痛,沒想到真的在痛啊……”

躺了一會兒,痛感不減反增,他不由擔心地問係統:“我肚子怎麽那麽痛?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

“你哪裏都沒出問題,就是要生了。”

“啊?”林墨予猛地一怔,感覺自己一瞬又回到夢中。

“是的,沒錯,你和司未淵在外遊**了兩三個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啊,隻是你還沒做好準備罷了。”

林墨予苦惱地抱住了頭:“我就是沒做好準備啊……剛剛我還夢見醫修說隻能保一個,司未淵說保小不保大。這是不是在預示我有什麽事要發生?”

“你想多了吧,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係統安慰道。

林墨予不以為然搖搖頭。

雖然信夢不靠譜,但夢裏司未淵那番話確實給他留下不小的陰影。

想了想還是搖頭:“不,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

“為什麽?”

“雖然是個夢,但我承認我怕了。”

“你怎麽這麽敏感啊?這樣說你要瞞著他把孩子生下來?”

林墨予腦子一團亂麻:“現在不是生不生的問題……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就是要瞞著他生下來。要是他知道這個孩子出生了,說不定又會把孩子抱走不讓我見了。我要自己養。”

強忍不適下床倒了杯茶喝,林墨予捂著小腹坐回**,依舊難忍疼痛。

“這肚子還是疼得厲害,有沒有什麽方法緩解啊?”要是一直這樣痛下去,他就瞞不住司未淵了。

係統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靈力恢複不少,也穩定了不少,便提議:“你打坐調息一下試試,試著用靈力抑製一下.體內的波動。”

林墨予照做。

不出一會兒,疼痛果然減輕不少。

他正收手吐息,一人就突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嚇得林墨予一激靈。

看到林墨予完好無損地坐在**,淩青夜激動上前:“老林,前段時間不見你人,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對了,你這幾個月到底去哪兒了?”

“……”要不是你多事把我倆拿到菜園,那剩下的兩個月也不用走了。

“沒去哪兒,就和司未淵在府裏轉了轉,住在了別處。”是啊,住在了水裏,葉子上,牆上。

爬到哪兒睡哪兒,真正的風餐露宿。

“原來如此。對了,告訴你一件事。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冷星河替我們去考了幾次文試,一次比一次考得差。仙師懷疑他故意搞事,把他送去幼仙居和小孩一起上課了。”

“……”你都還留在府中沒走,他不是沒考過又是什麽?

林墨予搖了搖頭,不再對冷星河抱希望。

他現在迫切需要快快離府,把孩子生下,藏在一個司未淵找不到的地方。

罷了,他還是趁還有時間好好看書,憑自己的實力考出去吧。

和淩青夜閑聊了一會兒,盯著對方,他突然發現淩青夜身邊好像少了什麽。

仔細一想,是少了那個崔公子。

於是林墨予打岔道:“那個崔公子……”

“哦,他去替我看書了,下次文試我還抄他的。”

“……”林墨予簡直對他的屢教不改無言以對。

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上次不是全做錯了嗎你還抄他的幹什麽?”

淩青夜無奈道:“你是沒看過我的考堂,我前後沒人,左邊挨牆,就右邊坐著一個崔珺,我不抄他的抄誰的?”

“……”這個真的是實慘。

無言片刻,林墨予旁敲側擊問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覺得崔珺這個人怎麽樣啊?”

“他人不錯啊,經常教我彈琴作畫什麽,我很欣賞他,打算提升他的仙位。”

見他對崔珺評價如此之高,林墨予不由擰緊了眉頭:“你就沒發現這人趁你不注意悄悄對你做了一些越矩的舉動?”

“越矩?不可能,隻要有人靠近我一米之外就會被我察覺,不可能近得了我的身。”淩青夜自信道。

“……”一米,不可能近身……那天那人都快貼你脖子上了還一米!

“再說,你又沒跟著我們,怎麽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

“我……”林墨予正想跟他挑明他就是那天被他從牆上扒下的田螺,司未淵則是那隻蝸牛,司未淵就從門外進來了。

林墨予一看到他進門就想起那個夢,喉嚨不自覺滾咽了一下。

淩青夜還未察覺他的到來,繼續跟林墨予嘮嗑:“其實吧,我和崔珺這個人挺合的來。那天我來找你時不是看到你牆上扒著一隻蝸牛和一隻田螺嗎?我……”

林墨予看了看他身後不斷逼近的司未淵,用眼神暗示了淩青夜好幾遍,咳了咳嗓子:“別說了。”

淩青夜不管不顧,就要說:“我把那田螺和蝸牛放到菜園裏,我尋思著田螺和蝸牛能不能生娃,崔珺就直接把那隻小田螺放蝸牛殼裏試了。這心思歪的,和我有的一拚啊,一看就是同道中人。”

看到司未淵已經走到他身後,林墨予無語地閉了下眼睛。

接著淩青夜就毫無預兆被司未淵變成了一隻蝸牛。

司未淵彎腰把他撿起,然後對準外麵的草叢彈了出去。

林墨予驚呼一聲正想出去找他,司未淵就一把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問他感覺怎麽樣了。

說了聲沒事,林墨予繼續前行,可司未淵卻依舊握著他手不放。

他無奈停下來,看著司未淵:“就算他那天好心辦了壞事你也不必這樣對他吧?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司未淵不慌不忙道:“你覺得他變成這副模樣第一個找的會是誰?等他精疲力盡遊到崔珺那裏,說不定會聽到或者看到崔珺不為人知的一麵。”

雖然有道理,但林墨予還是不放心。

視線不自覺落在被握的手腕上,卻無意看見司未淵的手指正搭在他的脈搏上。

猛然想起司未淵會把脈,說不定會通過脈搏知悉他體內孩子的情況。

林墨予猛地抽回手,握著手腕倉皇跑到外麵,在草叢裏尋找淩青夜的蹤跡。

司未淵看著他,感受殘餘在指尖的脈搏跳動,若有所思……

幾日後,林墨予在鎮仙府舉辦的仙門大會上看到了一臉疲憊風塵仆仆的淩青夜。

他倆作為鎮仙府不學無術的弟子被安排站在一堆。

淩青夜看著場中你來我往無聊的打鬥,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林墨予則是毫無防備被場中的異樣靈氣所擾,身體不適,很快便嘔了起來。

聽到他嘔,淩青夜睜開眼皮,問:“你怎麽了?”

林墨予嘔個不停。

淩青夜盯他看了半晌,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沒味兒啊。

皺眉道:“我就昨天一天沒洗澡,你也不至於這樣吧?”

林墨予正想解釋不關他的事,結果沒忍住又是一嘔。

“yue!”

淩青夜越看越覺得他不對勁。

細看一番,他突然恍然大悟,驚呼道:“你是不是要生了?”

此言一出,周圍尊神紛紛轉過來看他。

其中包括司未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