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未淵讓人把我送那裏是何居心?他明知道是那樣一個地方還讓我去。”林墨予這才後知後覺怕起來。

“可能是看你平常難以管教,他不好責罵你,所以便想把你送到那裏去磨磨性子,讓仙師代為教導。”

“啊?他至於嗎他?我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他要這樣對我?也忒小器了吧。”

“所以我早說你就應該抱住他不撒手,說不定他心一軟就把你留下來了。”

“那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恐怕不行了,師尊今天要去別處和仙友敘舊,你找不到他的,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要挑這個時候送你出來。”

林墨予冷汗直冒:“他不在更好啊,那我們就可以直接回去住在仙府裏了。”

淩青夜嗤笑:“你想得倒美,既然已經和那邊對接,就算我們不去,鎮仙府也會派人來拿我們的。”

林墨予頭痛:“這怎麽就跟拿逃犯似的?你不是天尊嗎?他們怎敢拿你?”

“你有所不知,那府裏的仙者全是上古退下來的尊神和曆代天尊,我現在隻是承其後位罷了,在他們麵前隻是一個空有頭銜的小輩。”

林墨予哀歎一聲:“你怎麽不早說?”

淩青夜也一肚子苦水:“我倒是想說啊,但是師尊在場我怎麽好說?他的地位比鎮仙府裏那幾位還要高,我怎敢當著他的麵拆他的台?”

林墨予又是一歎,拉開車簾看了看前麵不停行進的馬車。

看夠了,他放下簾子道:“你說你之前去過那裏,那裏麵具體是怎麽樣的?還有,不是說仙二代紈絝子弟才會被關進去嗎?你一點都不紈絝啊怎麽會被關進去?按理來說咱倆根本就不符合標準,做人要講道理啊。”

林墨予這樣安慰自己。

淩青夜說:“我不紈絝但是我頑劣啊,那時正逢升仙考核,我去裏麵進修,哪知回回試煉都不過關,被困在裏麵幾千年。”

“什麽試煉這麽難啊?”

淩青夜頭皮發麻道:“背書啊,而且一天至少背十本,考卷有十米長,考一個藏書庫的內容……”

林墨予也跟著麻了起來,瞬間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不死心地道:“可是咱倆也不是紈絝啊,如果讓他們看到我們善良的品質他們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

“沒用的,你不是以紈絝的名義送進來的,而是以“不聽從夫君管教”的名義弄進來的,其目的就是鞏固修為,學習侍夫之道,況且還是師尊的口諭,你不進也得進。”

林墨予現在總算明白司未淵為什麽一定要把他送進來了。

這特麽不是讓他來上男德學校又是什麽?也虧他想的出來!

林墨予越想越氣,怒而拍凳:“好啊,他不是想讓我去嗎?那我就如他所願,故意試煉不過關,一輩子待在裏麵不和他見麵。”

淩青夜不想潑他冷水,但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覺得你可能待不了那麽久,那裏實在是太……”

林墨予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挑唇一笑,心裏已有打算。

要背的東西再多又怎樣?十米長的考卷又怎樣,他不背不做不就好了?

反正他也沒想考核過關。

來到鎮仙府,兩人還未來得及打量府內的環境,就被前來迎接他們的仙侍帶到了為他們安排的院落中。

初看這住宿條件,林墨予甚是滿意。

可能是鎮仙府背景很強很豪,所以他們給弟子準備的住所都是每人單獨一個院落,他這個院落往前再走過一座橋就是淩青夜的院落。

整個布局看起來還是挺氣派的。

仙侍恭敬地向二人施了一禮:“天色已晚,二位早些休息吧,在下告退。”

“好好,多謝了。”

和淩青夜道別,林墨予推開門走進自己的房間。

裏麵的東西已全安置妥當了,連床鋪也鋪得整整齊齊,看著十分舒適。

奔波了一天,林墨予趕緊沐完浴舒舒服服躺上床睡了,期待著第二天的美好生活。

然而第二天,他期待中的美好生活並沒有到來。

淩晨天還沒亮,林墨予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門外仙侍道:“林公子,您該出來修煉了。”

林墨予腦子一頓,往門外看去,天還黑著。

修煉?這麽早?什麽情況?

林墨予實在瞌睡的很,也沒打算去修煉,敷衍地朝外麵道了句“一會兒就去”就躺下睡了。

仙侍這才離開:“好的,打擾了。”

就這樣林墨予又睡了幾個時辰。

幾個時辰後,那個仙侍再次來敲門。

“林公子,你該起床修煉了。”

林墨予沒想到這人這麽執著,把腦袋蒙進被子裏,裝作沒聽見。

“林公子?”

他不應,那人就一直在外麵敲。

林墨予實在受不了了,掀開被子朝外麵道:“我不去。”

這廂外麵的敲門聲才停下來,林墨予親眼看到門外的身影離開才放下心重新倒回**。

之後那人就沒再來敲過門,林墨予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半日過去,他睡到自然醒,伸了個懶腰坐起,掀開床簾就要下床。

結果一掀開簾子他整個人都傻了。

隻見很多穿著白衣的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前方還有一個貌似仙師的俊美男子手握書卷,自言自語。

看樣子,好像在給底下的人授課?

林墨予趕緊把簾子拉上,揉了揉眼睛。

然後悄悄掀開簾子的一角再次往外看了看。

結果還是那個場景。

細看這外麵也不像他的房間,倒像是一個諾大的學堂。

搞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林墨予納納關上床簾。

可就在這時,那位教書先生突然向他發話了:“這位公子,既然醒了,就出來聽課吧。”

他一出聲,那些宛若學子的白衣人都轉過來看他。

林墨予當場社死。

回頭一看,**根本沒衣服。

為避免繼續社死,林墨予隻能尷尬地裹著被子從**下來,慢吞吞地移到一個空位上坐著。

這下學堂秩序總算恢複正常,沒人再管他。

結合周圍的情況,林墨予初步判斷應該是他偷懶不想修煉被連人帶床帶到這學堂來了,所以才出現這麽尷尬的一幕。

看到桌上擺著幾本書,林墨予無聊拿起一本。

翻閱過程不小心把放邊角那本書碰到了地上。

他正想伸手去撿,隔桌的白衣男子就先手幫他撿起。

林墨予接過書,望著眼前的俊雅男子點了點頭:“謝謝。”

“不謝。”

男子說完回過身繼續看擺在桌上的話本。

林墨予注意力一下被他桌上的話本吸引。

他掃一眼內容,居然是他寫的《霍已明被臍橙君太陽的二三事》!

林墨予驚訝地指著他:“你!”

男子抬起頭來,說:“要一起看嗎?”

林墨予搖了搖頭:“不,我看過。”

男子眼睛一亮:“你也喜歡這個?”

“嗯。”

兩人一下有了共同話題,悄悄談論起來。

不一會兒就聊得熟絡。

說完自己被弄到這裏來的原因後林墨予問道:“所以這個學堂裏所有的人都是被自家夫君送到這裏來的?你也是?”

男子道:“他們是,我不是。”

林墨予來了興趣:“怎麽說?”

“我本來是把我夫君送進來的,哪知他早就買通了裏麵的人,來到這裏後反手就把我送進來了。”

林墨予驚了:“你這也太慘了吧?”

“誰說不是呢?這個混賬,出去後看我怎麽收拾他。”

兩人聊著聊著,惺惺相惜,殊不知前方講課的仙師已經換了一個,這次換成了一個老頭講書。

起初林墨予根本無心聽他說教,可後來越聽他說越不對勁,不由豎起了耳朵。

“自古以來,夫為天,妻為地,夫為妻綱,夫為一家之主。你們既然身為“夫”的另一半,自應以夫為綱,順應夫意。”

林墨予喃喃念道:“胡說八道什麽呢?”

老者耳朵靈敏,拿起書卷點了林墨予一下:“這位公子,你可有什麽異議?”

林墨予裹著被子站起身來:“我異議大了,什麽夫為天以夫為綱?全是瞎扯。”

“哦?那你有何高見?”

林墨予闡述自己觀點:“無論是夫夫還是夫妻都是平等的,不存在某方高人一等的說法,連我們所謂“被夫君被送到這兒來聽教”都是錯誤的。”

老者:“非也非也……敢問公子今年年歲幾何?”

林墨予:“二十有三。”

老者捋著胡子笑了笑:“那就對了,你年紀尚小,不懂其中深意,等你超過百歲或許會有所領悟。”

林墨予知道這老爺爺受瘀毒太深,多說無益,氣呼呼地坐下了。

熬到晚上,林墨予終於解放。

就因為白天這事,晚上他睡覺的時候都沒睡好。

即使睡著了,也在夢裏跟三觀不正的仙師們較勁,使勁踢被子。

此時一道身影慢慢走到他床邊,伸手為他蓋上了被子,歎息一聲,轉身離開了……

翌日,林墨予無精打采去膳堂用膳。

誰知飯菜打到手居然就是一碗稀的不能再稀的粥了,外加兩根焉了的青菜和一個硬得像石頭的饅頭。

林墨予看了食欲全無,可他又實在餓得很,逼著自己吃了一口饅頭。

膳堂外,司未淵透過木窗看到他食不下咽的模樣,心疼地緊,可還是忍住沒進去。

等淩青夜來了,他把手裏的食盒交給他,讓他帶進去給林墨予吃。

淩青夜提過盒子,光是聞味道就饞了:“師尊,我可以吃嗎?”

司未淵厲聲拒絕:“不可以,這是我親手為他做的。”

淩青夜連連搖頭。

關心人家又不親自現身,師尊你這樣是追不到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