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邪君一愣:“這,怎麽說也是你休他吧?”

司未淵盯了他一眼。

與邪君急忙改口:“屬下的意思是,夫人他想休也休不了,決定權永遠掌握在你手裏。他這般,應該隻是同你開個玩笑吧?”

見司未淵神色稍緩,與邪君這才放下心來。

他以前不善言語,雖說不上笨嘴拙舌,但也算不上說話好聽,整體來說就是寡言少語,木訥。

現在為了不得罪人,他還特意去找醫修學了一番說話的技巧。現在總算學有所成,也不枉費他一番苦心了。

司未淵盯著桌上的信封搖了搖頭:“我念在他年紀小,連話本的事都沒跟他計較,一而再再而三地遷就他,沒想到他竟如此氣我。”

與邪君勸道:“既然你知道他年齡小,就不要同他計較了。就當成小孩胡鬧,笑一笑就過去了。”

司未淵冷靜下來想了想有理,點頭道:“也是,他心智都還未成熟,我為何要同他計較?”

搖了搖頭,剛想拿起茶盞喝口茶,林墨予就從外麵闖進來,怒氣衝衝地指著他道:“司未淵,段千尋人呢?你把他藏哪兒去了?”

司未淵放下茶盞,一開口語氣就不自覺變冷:“我……”

與邪君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那麽認真,隻要哄,哄就對了。

“……”

司未淵斂去冷意,重理了下情緒,柔聲道:“我讓人帶他下去休息了。”

聽到他語氣林墨予感覺很不對勁,皺眉道:“你怎麽回事啊,你沒看那封休書嗎?”

看了不應該是這反應啊,至少也要和他吵一架吧?怎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脾氣還那麽好?

“看到了。”

“看到了就好,這是我寫給你的休書,裏麵寫了我為什麽要休你的理由。內容絕沒有誇大其詞,一字一句合情合理。你要是有一點愧疚,就點頭應了,從此我們恩斷義絕,一刀兩斷。”

“不想把段千尋帶回去了嗎?”司未淵幽幽吐出這麽一句。

林墨予扼了下聲,道:“你什麽意思?”

他最討厭的就是司未淵用這種不輕不重的語氣說著威脅人的話。

“予兒,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林墨予拒不配合,轉到一邊:“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

與邪君見氣氛愈加僵持,忍不住插了一句:“夫人,恕我直言,你這個休書是不作數的,你……”

林墨予回嘴道:“怎麽不作數?我也是男人,為何不能休?”

與邪君道:“因為你是嫁到仙尊這裏來的,所以……”

林墨予打斷道:“合著你就是說隻能司未淵休我我不能休他唄?還有,什麽叫我嫁給他?明明我就是入贅的,我說能休就能休。”

“……”

接著他又轉頭對司未淵說:“你給我聽著,我是不會給你休我的機會的。你做錯了事,你不配,所以我休你,合情合理,天經地義。”

他這般說,司未淵心裏倒舒坦了很多。

如果林墨予堅持這樣,那他們就永遠不可能分籍,因為斷不斷,還得他這個一家之主說了算。

這一紙休書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奏效的。

“說完了?”他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就換來司未淵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

“說完了。”

“說完了就坐下先用膳吧,你自來到這裏就沒吃過一點東西,想必餓了吧?”司未淵給他化了一雙碗筷擺在桌上,大有種請君入座想用一頓飯就化幹戈為玉帛的意思。

林墨予現在看他很不爽,所以連帶著與他有關的一切都不爽,故意挑刺道:“你明明知道這麵和包子裏都是生魚,還讓我跟你一起吃,你安的什麽心啊?”

“……”司未淵看向一邊,無聲吸了口氣,然後吐息。

與邪君雖知道林墨予這是在故意挑刺,但是他又不好說什麽。見事態愈演愈烈,他再留下去怕是會遭無妄之災,便借口出去讓廚房做些新鮮菜離開了房間。

與邪君走後,司未淵好脾氣地問林墨予:“那你想吃什麽?”

林墨予冷笑道:“司未淵,你是不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麽?我在跟你說離婚…分籍的事,你還在這裏東扯西扯些什麽?你以為隨便說兩句好話我就會回心轉意?”

司未淵正想說什麽又被林墨予打斷:“你也不必用段千尋來威脅我了。你要把他留在這裏就留在這裏吧,反正到時候帝尊是來找你算賬又不是找我,我還省了些麻煩呢。”

見司未淵沒了話說,林墨予上揚了下嘴角,轉身得意地離開。

司未淵道:“你以為我真的沒有辦法管教你了嗎?”

林墨予停下轉身,滿臉的不屑:“你管教我?你管教我的還不夠多嗎?你把我騙得那麽慘還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種話?我沒有殺了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有何不滿?”

“……”

接著林墨予鄙夷地看著司未淵:“還有,就你現在這個模樣,你拿什麽管教我?你又打不過我,不是自取其辱嗎?”

“我警告你你以後別再威脅我了,不然休怪我做出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事,就如書中那般。”林墨予瞄了一眼司未淵,意味深長道。

司未淵眸色變沉。

林墨予以為他這樣是怕了,嘲諷一笑:“不過多半我不會,因為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卑鄙無恥,趁虛而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是有底線的,光憑這點,我就強過你。”

係統忍不住打他的臉:“你剛才還公報私仇把包子裏麵放生魚給他吃。”

“……”

係統又道:“而且你還故意找茬說他不懷好意喊你吃有生魚的東西,可那東西明明就是你做的。”

“住口!”

司未淵道:“我沒有說話。”

林墨予道:“我也沒和你說。”

然後憤憤看了他一眼,甩了下袖子轉身離去了。

出了仙府,他和係統大吵了一架:“你到底是哪邊的?你為什麽老是要跟我作對?打我臉使你很快樂嗎?”

“可事實明明就是那樣啊,我隻是怕你說激動了迷失自我了。”

神特麽迷失自我。

“你都不分場合吐槽的嗎?我正在和他決裂誒,你就不能換個時候說嗎?這樣真的很壞氣氛。”

“好啦,下次不會了。”

見它主動示弱,林墨予也不再說什麽。

他回府的時候,已是子時以後,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淩青夜還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煞有心事地喝著茶。

想起他今天對段千尋的態度,林墨予想不氣都不行,吸了一口氣上前問:“你怎麽還沒睡?”

見他回來了,淩青夜趕緊站起身來,開口就是問道:“他怎麽樣了?”

林墨予打量他一眼:“你不是不擔心他嗎?問他做什麽?”

“我……”淩青夜慌了下神,遮掩道,“我是怕如果他出了事,帝尊來找你麻煩怎麽辦?”

林墨予搖了搖頭:“你為何要這樣說話,承認你擔心他很難嗎?”

淩青夜神色更加糾結了。

“你知道他今天他為什麽受傷嗎?”

淩青夜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他平時不是看了你就要黏上去嗎?為何今天不黏?”

淩青夜還是搖頭。

林墨予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因為他知道你討厭他,怕你看到他心煩,所以才故意跑到別處去,沒想到卻誤入禁地。”

淩青夜眼瞼一顫,在林墨予離開後,他頹然坐到石凳上,失了神……

回房的路上,係統道:“小墨予,我發現你好雙標啊,勸別人道理就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就各種裝傻蠻不講理。”

“什麽蠻不講理,今天你看我說了司未淵多少句,他敢還口嗎?那還不是因為他不占理,所以才不敢反駁我,這就證明我說的才是對的。”

“……”人家那是被你懟的根本沒有機會說話好嗎?

回屋後,林墨予以今天的事為藍本連夜寫了第二本話本。

幾天後,林墨予上街觀察百姓看了這本書的反應。

結果一入鬧市就被罵得狗血淋頭。

“這臍橙君真不是個東西啊,居然還把霍已明給休了,他哪兒來的臉啊!”

“嗚嗚嗚,霍已明太可憐了,臍橙君簡直就是個畜牲!”

林墨予聽了兩句就聽不下去了,黑著臉返回仙府。

與此同時,仙府裏的司未淵也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話本。

他怎麽也沒想到林墨予竟敢在話本裏寫休了他的事。

醫修見他神色不對,正想勸兩句:“仙尊……”

不過他還沒說完,司未淵就放下話本,微微一笑:“我知道,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我不會跟他計較。”

“……”怎麽感覺這笑比不笑更慎人啊。

…………

林墨予回去後直接睡了,接下來他也不準備去山下了,免得添堵。

半夜,係統突然把林墨予吵醒,說是有好消息告訴他。

林墨予揉了揉眼睛,迷糊道:“什麽好消息啊?”

“小墨予,主線任務更新了!”

“怎麽個更新法?”

“現在主線任務難度降低,完成一次就可以增加百分之十進度!”

林墨予聽了瞌睡瞬間沒了,激動地坐起身來:“啊?具體是什麽任務啊?”

係統道:“就是你現在回去和司未淵每雙修一次,就可增加百分之十,哈哈哈,容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