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本來他還想著如果把兩個小的要不回來就把十弟要回來照顧也行。

沒想到林墨淮多事提起他和司未淵爭執的事,以至最後林墨淮知道真相不放心把人留在這裏直接把人帶走。

林墨予掙紮半晌,捏了捏拳,緩緩向司未淵走去。

司未淵以為他妥協了,然而林墨予走到他麵前站定後卻道:“我就不回來跟你睡,你把孩子抱走了,我哥哥也把孩子抱走了,我現在一無所有,我為什麽還要跟你睡?”

“……”

司未淵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是來反駁的,之前看他喊自己夫君還以為他想通了。

林墨予沒控製的住情緒,借著這個勢頭發泄了一次:“你一日不把孩子還回來我就一日不和你同房,你看著辦吧。”

然後偏頭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此地。

“……”此情此景,司未淵是真沒料到。

林墨予看似冷漠,實則心裏緊張異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魔怔了還是中邪了,居然敢這樣對司未淵說話。

步子不由加快,等回到自己所在的客院,他一個健步衝進屋內,狠狠關上了房門。

他靠在門上喘息了幾下,本該沮喪之時,他卻破天荒笑了出來。

“好爽啊……”終於在司未淵麵前硬氣一回了,一想到他聽到他話時詫異的表情,他心裏就說不出來的爽。

係統:“你不怕他了?”

林墨予也是實誠,毫不掩飾自己的慫意:“你說呢?不然我為什麽走那麽快?”

係統嘖了一聲:“罵完就跑,好猥瑣。”

“你行你上啊,隻知道說風涼話,既然你覺得我慫,當時我走的時候怎麽不阻止我?”

係統想說點什麽反駁,但又有些詞窮,我來我去,最後還是略了。

“孩子呢,就那樣算了?”

“沒辦法了,我以後隻能去司未淵那裏看他們了。其實回來的時候我仔細想了一下,我確實沒把他們照顧好,之前不想讓他把孩子帶走其實也有點不願承認自己沒盡到父親責任的原因。等我把這裏的事處理完了,再去看孩子。”

林墨予走到屏風處脫衣,準備沐個浴就去睡了。

他剛準備脫衣服,恒安君就在外麵敲門喚道:“濟塵君,你回來了?開下門。”

自從有了上次的經曆,恒安君不敢再偷偷摸摸了,越小心謹慎就越惹人懷疑,所以還是光明正大地找林墨予比較好。

就算司未淵在屋裏他也認了,反正他隻是來幫玄尊傳個話就走。

林墨予上前給他開門。

恒安君往屋內看了看,問:“司未淵沒來嗎?”

林墨予搖了搖頭:“沒。”

恒安君這才大膽走了進去,坐到桌前,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今夜司未淵居然沒來臨幸你,可是被什麽事絆住了?”

林墨予很不喜歡“臨幸”這個詞,他和司未淵可是正兒八經拜過堂的,臨幸…說的就跟他是司未淵男寵似的,聽著就不舒服。

林墨予坐到他對麵,一字一頓糾正他:“我是他明媒正娶的,什麽臨幸?你會不會說話?”

恒安君放下杯子,意外地看著他:“喲,你成親之日把司未淵刺傷逃婚的事人盡皆知,可見你並不願和他成婚,現在怎麽強調起自己的身份來了?”

林墨予一頓,細想自己辯解的緣由,卻越想越迷茫。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恒安君湊近問。

林墨予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唇,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最後糾結地埋下頭。

雖然他什麽都沒有說,但沉默足以表達一切。

他是喜歡他沒錯,但同時也畏懼他。

他始終對司未淵的身份耿耿於懷,他背著他做的那些事在他心裏始終是個結。

就像是突然發現平時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另一半竟然有不為人知的一麵,而且還故意將他蒙在鼓中,這換作是誰都不能淡然處之吧?

所以他現在對司未淵的感覺很複雜,喜歡不減,懼意亦增。

恒安君挑了挑眉,笑道:“我懂我懂,日久生情嘛,其實好多道侶都是如此,世上哪有那麽多你情我願?先婚後愛的例子多了去了……”

林墨予不悅地皺起眉頭,嚇他說:“你要說什麽就快說吧,我可不敢保證一會兒司未淵不來。”

他一說司未淵恒安君臉色就變了,立刻往屋外看了一眼,也不閑扯了,開始跟林墨予說正事:“玄尊讓我來告訴你明日隨我們一起去禁林,說是有一法器要出世,諸仙門必爭相搶奪,明日將是一場惡戰。”

林墨予對此毫無興趣,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太想去,也不喜歡和人打打殺殺,煩你跟玄尊回個話,就說我身體不適,明天就不去了。”

禁林這個地方他知道,其實就是一個伽羅城的仙器庫,凡人進去了一般有來無回,所以除了法器出世,一般不會有人涉足。

恒安君早就料到他要這麽說,笑道:“玄尊還特意囑咐過,若是你明日不去,就直接滾回司未淵身邊,他不需要無用之人。啊,不是我讓你滾的,是玄尊這麽說的。”

“……”

第二天,林墨予早早被恒安君叫醒,跟他們一起去了禁林。

到了地方,才發現仙氣庫外已經聚了不少仙門的人了,各個仙門的人聚集在不同的石門入口,仙門與仙門之間隔了一段距離,各站一堆,躍躍欲試,無不期待法器降世。

而林墨予隻想睡覺。

他站在原地,昏昏欲睡,恒安君卻點了點他的肩膀指著某處道:“你相公也來了。”

林墨予睜眼看向他所指之處,見司未淵果真在另一個石門入口,立刻精神了起來,往恒安君身後藏了藏。

看到司未淵,他忽然有點明白玄尊為什麽非要讓他來這兒了。

他今天是以玄尊屬下的身份來到禁林,一會兒爭奪法器時難免和其他仙門的人產生衝突,定塵門也不例外。

玄尊可能就是想要逼他和司未淵爭鋒相對吧。

恒安君當了一會兒林墨予的遮擋物,見司未淵往這兒看來了,立刻從林墨予身前閃開,恰恰把林墨予暴露在司未淵眼前。

他不是故意賣林墨予,而是怕司未淵看到他和林墨予挨那麽近怕是又要誤會,所以才及時抽身。

林墨予來不及躲藏,眼睛猝不及防和司未淵對上。

後見司未淵往這裏走來,他下意識就往後退。

今天立場不同,若是再將二人的情感糾葛代入,事情就更複雜了。

林墨予轉身隱入人群,盡量避著司未淵。

司未淵剛走到一半,一個定塵門弟子突然從一旁的密林走出行至司未淵身邊向他通報了什麽。

司未淵聽了不得不暫時停止找林墨予,轉而去處理其他事了。

一個時辰後,各仙門憑借自己的本事把對應的仙門破開了,然後魚貫而入。

而林墨予這邊,玄尊微微彈指,石門就轟然崩開,碎石亂濺。

破開石門後,他沒立刻進去,而是走到林墨予麵前道:“濟塵君,可否請你去你夫君那兒要一樣東西?”

林墨予感覺不妙:“什麽東西?”

玄尊悠悠吐出三個字:“禁林圖。”

“……”

林墨予還沒拿定主意,玄尊就施法把他瞬間送到了司未淵麵前,讓林墨予騎虎難下。

司未淵餘光見旁邊多了一人,轉頭一看,有些意外:“予兒?”

來都來了,林墨予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未淵,我想向你借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禁林圖……”

司未淵幾乎想都沒想就轉頭吩咐身後的弟子道:“把禁林圖拿出來。”

弟子有些猶豫:“仙尊……”這禁林圖隻此一份,若是給了別人,他們進仙器庫後就難以辨別方向了。

“拿出來。”

“……”化成弟子的尊者沒法,隻得照辦。

司未淵拿過禁林圖親自交到林墨予手上:“給。”

接過圖的那刻林墨予心裏浮現一絲別樣情緒,他輕輕道了聲謝謝,轉身匆匆跑向玄尊那邊。

諸仙門進入石門後,便開始四周搜刮上等法器,而有的仙門從始至終目標就是那個今日出世的至尊法器。

司未淵和玄尊所在仙門便是如此。

所以兩個仙門相遇時相安無事,並沒有起衝突。

而其他仙門就打得比較慘烈了,刀劍無眼,兵刃相接,血沫橫飛,不一會兒就倒了一大片。

不過戰況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玄尊等人與司未淵他們擦肩而過沒多久,禁林山主就宣布至尊法器已經被定塵門所獲。

拿著地圖都還被司未淵捷足先登,玄尊差點沒被氣死。

出去後,他還是不甘心,便強人所難讓林墨予過去向司未淵把法器要過來,不然從此以後他再和司未淵吵架就別想來他這兒避難了。

“……”他原以為玄尊不知他回來的目的,原來早已洞穿一切。

林墨予心裏不願,但表麵上還是假裝答應了,厚著臉皮向司未淵走了過去。

他就是過去做個樣子,假意向司未淵討要法器,然後再空手而歸,跟玄尊說司未淵不願給他就完事了。

誰料他說完司未淵就直接把那法器給他了,教導了他怎麽用後,細心叮囑道:“此物非尋常法器,用的時候小心點,別傷到自己。”

在他的溫情攻勢下,林墨予拒絕的話停在了嘴邊:“嗯……”

司未淵淺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然而看到林墨予接下來的舉動,他眼中的笑意頓時消失無蹤。

因為他看到林墨予過去後轉手就把他送給他的法器交到了玄尊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