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訴過你了,一定要注意控製風的力度。”龍牙一邊對趙梨說話,一邊盡力穩定還處於震驚狀態中的季夢。熊熊大火被龍牙兩招撲滅,盡管如此地麵依然滾燙,熱力還透過馬蹄鐵傳入季夢的四肢,弄得它相當不舒服,不停地左右擺動以免被燒傷。龍牙沒法讓季夢安靜下來,隻好放手說:“季夢,不要踩到趙梨。”

獾從髒布袋裏冒出頭來,戰戰兢兢地問:“完了嗎?我的身體還在嗎?”漣漪和小菲完全是目瞪口呆的樣子,根本想不到龍牙兩招就把巨大無比的火幕簾衝散得無影無蹤。

趙廣站起來,看著龍牙騎馬而來,掄起鐵棒道:“別過來,否則我就出手。”

趙梨也慢慢恢複元氣,站到馬兒旁邊,問龍牙:“這是怎麽回事?”

龍牙沒有回答,因為他注意到身後有異動。在灼熱的空氣裏突然飄浮著無數細小的水珠,熱力漸漸被吸走;落到地麵上的水滴瞬間化成煙霧,白花花地籠罩了龍牙周圍的世界。季夢感到地上已經不那麽熱,四肢也舒服多了,忍不住往後看,隻見從煙霧中有個身穿破舊衣衫的和尚慢步靠近,合十的雙手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身上的黑色念珠像波浪一樣不停擺動,嘴唇微動:此人就是他們剛才遇到的僧人。趙梨注意僧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在天地間架設了數十條黃金大橋,仿佛遠在天邊又伸手可觸的樣子。她抓抓龍牙的衣角,問道:“那個和尚身上散發著金光,他是什麽人?”

龍牙回答道:“那金光是龍光,除了擁有風的眼睛之人,隻有龍族的人才能看見,例如小菲。”趙梨看看小菲,小菲點頭;她再看看漣漪,漣漪直搖頭。

這時候僧人停止祈禱,對龍牙等道:“善哉善哉,把這小城弄成此副模樣,真是罪過。貧僧惠慈,懇請各位高台貴手,留給此城人民一條生路。”

“少主,我用風把火團吹散已經相當盡力。那長棍名叫火窟棒,是火之使者的東西。”龍牙指著趙廣手中的鐵棒,解釋道:“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和風鐮相似的武器,但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火窟棒的真正主人,要不然我也不能那麽輕易解決。我的力量應付不了那東西,這次是碰到好運氣了。”

惠慈繼續道:“請問高人尊姓大名,稱呼貧僧為少主?”

“龍牙。”

“你是……”惠慈瞪目看著眼前騎馬的白衣者,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世界上竟然有人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

龍牙卻淡然道:“我想我還是應該再認真點打招呼,少主。不過現在能到別的地方談嗎?這裏不大適合長談。”

惠慈收起手中的白光,道:“臻城的災難已過,你們可以跟貧僧到城外的寺裏去。”說罷又對呆立一旁的趙廣道:“請回吧。”然後慢慢地從趙廣身邊走過,在變成廢墟的臻城東門離去。龍牙落地化成白狗模樣,讓趙梨和漣漪一同騎馬跟上惠慈。

他們一行走後許久,趙廣才從幻術裏解脫,記不起僧人惠慈出現後所發生的一切。現在在趙廣四周是一片頹敗的景象,隻有零零落落地幾個人,實在讓人痛心。他突然想起了古二小姐的安全,飛身找人。二小姐目前在城的西門,由於臻城的變故他們已經不能從北門直接往趙家莊,隻好出西門小路。

急促的馬蹄聲從南麵路上傳來,把正在路邊歇息的人們嚇退一旁,讓飛奔的馬兒過去。一位略帶皺紋的壯年人以一身戎裝策馬進入滿目瘡痍的臻城,四周環顧下卻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東西,找到的隻是一直在城內尋找古二小姐的趙廣,“阿廣,你在幹什麽?”

趙廣徒步在城裏奔走,並不留神有人叫他,慌忙鞠躬道:“翔伯父,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到南方滅賊嗎?”

趙百翔眉頭一皺,道:“別提了,被某人擺了一道,損失了大半士兵和整個營地,被上頭責怪,要我歸鄉修養。我在那裏見到漣漪,隆明應該在那附近,但沒見到他。”

“隆明啊。”趙廣想了想,道,“我剛才見到染了發的漣漪,由一個白發妖怪和一個脖子上纏著絲巾的女孩陪著,不過沒有看見隆明;而且她騎的馬好象也是皇上送給你的那匹黑棗馬。”

趙百翔一聽抓著趙廣追問:“那戴絲巾的女孩現在在哪裏?”

趙廣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走了。可是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必須馬上找到古家莊的二小姐,我和他們走散了。”

趙百翔放開他,喘息著試圖讓心情平靜下來,許久才道:“火是向東蔓延的,他們應該從西邊小路去趙家莊,我們直接去西門找。那個叫趙梨的女孩還活著的話,我們要把她捉來,她擁有‘神石’。”

※※※

高勝如和德明對出兵事情討論完畢,正並排著一同前往隆明所住的雅粹居。高勝如不經意間抬頭看見天空的金光,喃喃地道:“東南方出現兩道龍光,看來我們又有事幹了。”

“哦,兩道龍光,是不是你惠慈大哥的光?”德明平靜地道,他也抬頭望卻什麽也看到。

“不知道。”兩人正說著,已經走到一道緊閉的大門前,仆人告訴他們隆明在亭閣裏教耀明寫字,兩人就往園林那邊過去。剛剛跨過圓拱門,高勝如就聽見耀明不滿地說道:“我不要呆在這裏,又叫我拿筷子,又叫我寫字,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