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牙離開營地,獾驚驚顫顫地道:“我還以為你不來,如果你再不現身我可不知道怎麽去找黑鶴,這事兒關係到我的錢財,她怎麽能折磨我的心肝啊?”

不連貫的話讓龍牙不知是笑還是不笑為好,卻聽見獾惦記它的寶貝,不由得火冒三尺:“別在我麵前提起你的錢,讓人發火的東西,黑鶴那家夥怎麽可以把這種討厭的東西交給我。你聽著,別拖後退,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龍牙丟下一句話給黑獾就往樹林深處走,那獾聽出了龍牙的不悅,明白再多說幾句得罪了他,在黑鶴麵前露個神兒,那所有積蓄就沒了。可是龍牙這次也沒像上次叫自己離開,於是顫抖著跟上。

龍牙發現黑獾跟在後麵,正要說話,陡然想起那匹黑棗馬:“對了,我說過要幫它的,現在沒幫著,失信啊。不過明天一戰趙百翔能不能完成任務也是個問題,如果能找到機會不妨做一做。”想到這裏,腳跟突然被東西撞了,獾一個勁地叩頭認錯,龍牙看了一眼,正要發號施令,抬頭瞧見遠處出現了一團烏雲,無聲無息地擴大著,淡淡地道:“哦,開始了。”

“陰間大門啊,請給予我回音,打開連接兩個世界的路,把陰間的亡魂召喚到此地,聽候我的指示!”黑鶴全身散發出漆黑的雲霧,呼喊著引導亡魂降臨世界。

“真誇張,黑鶴總是喜歡大張旗鼓做事。”龍牙眼看著烏雲遮蓋北部天空,冷冷地說道。

“龍牙先生,我怎麽沒有看見烏雲?”獾在旁邊問。

龍牙轉身麵向營地道:“陰間的東西隻有陰間的人才能看到,你還活著,能看見才奇怪。明天大軍離開營地後,你帶著我的朋友去營地一趟,隻需要這麽做就行了。不許反對不許退縮,隻要有其中一條我都告訴黑鶴你沒完成任務,明白了麽?”

龍牙有力的話震動著小獾的心,“是”的一聲不知包含了多少的恐懼。獾又問:“請問,龍牙大爺,你的朋友在哪裏?我怎麽一個也沒見過?”話音剛落,龍牙仰首嚎鳴,“嗚——”,叫聲響亮透徹天際,空氣不住旋轉,人們從誰夢中驚醒,野獸們先是驚訝然後四處逃竄,樹精們摒棄了沉默蠢蠢欲動。黑獾從未聽過龍嘯,現在連站也站不起來。

草堂裏,每個人都躺在自己的**,不知道是誰呼呼作響。昏暗的月色下,**之風猛烈地吹入草堂裏,弄得這簡陋的小屋嘎嘎不止,眾人忙起身加固牆壁。

趙梨睜眼時就已經看見耀目的金光從東麵的窗戶射入草堂,金色的空氣被狂風割裂成無數薄紗,不斷飛舞。趙梨急忙離開草堂,仰望天空,隻見東方光芒衝天、北方烏雲密布,天空一分為二,恐怖異常。然後不知從何方傳來、宛如湖鏡般的柔和樂曲透入趙梨心窩,“天水”跨越遙遠時空,來到此世。趙梨全神貫注地看著聽著,忽然感到衣服裏有**:“神石”與“天水”產生共鳴,閃爍發光。“我要去了嗎?”趙梨舍不得隆明等人,但是隆明和百清道人都不願離開草堂,不想幫助自己,她隻好獨自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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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崔自從第二次離開營地後就沒有歸來,趙百翔深感到不安,可是命令已經發出無法收回,小小一個文人究竟可以做多少事情,趙百翔很清楚:文崔是反不了的。但是白天的東風和夜晚的**是否代表著更多的不祥,趙百翔不敢想下去。

天明後,趙梨已經遠離了草堂,陽光斜斜地映照過來,煞是耀眼卻完全不能與奇異的金光相比。她雖然知道必須向東方前進,其實是盲目地在小路上行走。在樹林裏穿梭的小路是如此寧靜祥和,完全不能想象有人想打饒這世外桃園的氣氛。可惜,趙梨隻能短暫地欣賞風景,一列士兵在她麵前威風凜凜地排開……

趙梨還是頭一回見到這個時代的士兵:騎著軍馬,身穿戎服,列隊看似零亂卻又整齊地散開,這情形一個弱小的女孩怎能不害怕。更糟糕的是趙梨一直習慣被隆明保護,沒有他在時,忐忑的心情瞬間變成了驚慌。

龍牙從遠處看見趙梨拿著風鐮與士兵們僵持,趙百翔正從營地直衝而來,遠處大火黑煙湧現,對獾命令道:“你先和花精到營地迷惑士兵,樹精們隨後就到。”獾去了,龍牙揮手使喚東邊的樹精:“你們去把營地的一切設施都破壞掉,不傷人,要讓他們活著離開營地。”樹精們領命去了。然後龍牙又對西邊的樹精們道:“你們去截斷南麵森林的路,不讓那裏的人往南走。當趙百翔抓住趙梨後,你們把餘下的士兵都趕往草堂方向,那裏會有人應接的。”

“等等,得罪大龍王的人可不好玩,我們會沒命的。”樹精擔心地道。

龍牙又道:“不用擔心,龍光曾在這兒出現過,你們告訴來者這是大龍王之令,他們就奈何不了你們。去吧,趁隆明沒有發覺前做好準備。”樹精們熬不過,隻得徐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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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麵,隆明開始覺得心煩意亂:“青鼎太慢了,如果不是‘黑白雙子’在它那兒,我早就離開了,現在隻能等嗎?”

“哥哥,阿梨沒有問題吧,我很擔心她。”漣漪從草堂的窗戶看著東方,憂慮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可是隆明心事重重,根本聽不見妹妹的問題,他也沒有心思去理會,百清道人靜悄悄地靠近漣漪,著她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