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亞穗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消失,花日芙大吃一驚,想到外麵找人但被楠木精阻止了,正彷徨著,聽見葛期禮說道:“花日芙小姐,你怎麽了,這麽煩躁不安,一點也不像你。是不是亞穗她出事了?”花日芙被他這麽突然的一句嚇壞了,捂著怦怦跳個不停的胸口,回頭看著對方,怎也說不話來。

葛期禮見花日芙不說話,轉而問楠木精。楠木精又把剛才的事說一遍,葛期禮一聽,謹慎地回頭看看走廊。短小的走廊兩邊各是一條支路,寧亞穗的小房間在兩條長廊的盡頭拐角處,經過這裏的人很少,但也不絕對,幸好今天沒人經過。葛期禮略略放鬆,關上門,掛上閂子,走到花日芙和楠木精旁邊,低聲說道:“寧亞穗消失的事你們一個字眼也不能向別人說,包括安德魯大王。”

花日芙驚訝地盯著葛期禮一本正經的臉,問道:“亞穗,亞穗她以前經常消失的嗎?”

葛期禮輕輕點頭,繼續壓低著聲音說話:“我就曾經見過她自己去冥界之海的情況,亞穗是自己去的,當時百清,還有彤颯和繁浩都不知情,我們四人去找她的時候見到了海,才明白那裏不是靈界的地方。花日芙小姐,你明白麽,亞穗她生來就擁有空間轉移能力。”

花日芙低下頭,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亞穗一向聰明。”她舉目看看四周的奇怪圖畫,“這些畫是她用來記錄東西的工具,我沒想過她會這麽做。剛才想著亞穗怎麽會得到墨水的,聽你這麽說,她有可能在別的地方獲得這種東西。”

葛期禮聽了花日芙的話,忍不住看看房間裏的塗鴉,問道:“這些真的是亞穗的‘字’嗎?”

花日芙沒聽清楚葛期禮的話,反而問道:“葛先生,你剛才說亞穗她曾經去過冥界之海,是真的嗎?”

葛期禮突然緊張起來,“噓,不要再說了,就是外麵沒有人,我們也不該讓寧亞穗處於危險的境地。她還小,根本不能應付突如其來的事故,天知道璀炯軒這老家夥會在亞穗這孩子身上打什麽主意。你可知道他和安德魯大王鬧僵了,什麽時候出大問題,寧亞穗這個大王未婚妻可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葛期禮非常謹慎地觀察了四周,雖然沒有人經過房間外的聲音,能聽到這些耳語般的話就更難了,然而他沒有鬆懈,即使說完了還保持警惕。

花日芙沒有言語,仔細想一想,空間轉移是一種高等能力,就算是修行了數百年的靈界執行官,真正能夠做到的屈指可數,更何況是個小孩;不過那幾個人都被送往靈界大王安德魯身邊,沒能去的都死了,死法是秘密的,從來沒有人知道。曾經身邊人這麽說,美麗的女人隻是半信半疑地看著對方。突然花日芙醒悟過來,知道葛期禮為何如此緊張,是為了寧百清。寧百清是寧亞穗的父親,一旦確認寧亞穗擁有空間轉移能力,後果是什麽葛期禮和自己都很清楚。唯一可以逃脫的機會就在安德魯大王手裏,幸好安德魯陛下已經明明白白地說要見寧亞穗,即使此刻她的能力被公開也不至於馬上處理掉。但是那句關於大王和璀炯軒之間有間隙的事,雖然是公開的秘密,想到底對寧亞穗也不算個好消息。

花日芙想了很久,葛期禮看見而且不去打攪,在房間裏兜個小圈,欣賞著寧亞穗的傑作。小小的指頭隨意地畫著線條圓圈,某些地方點了點黑墨,有些被點的部分多,不過說起來,花、果、草、樹、人、獸、鳥,盡管粗劣,仍然能夠看出來。葛期·禮正驚歎間,猛地回頭,卻見寧亞穗倚著窗邊,不滿地說道:“花姐姐、葛叔叔,你們怎麽不敲門就進來?”葛期禮對此並不驚訝,隻是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花日芙見寧亞穗倚著窗邊的桌子,雙手背著,神色慌張,就知道她在極短的時間裏把墨盒胡亂地藏起來,什麽也不用表示墨盒一定在裏麵,現在把那不神秘的東西奪過來,寧亞穗一定無法辯解。“但是這麽做對寧亞穗和自己有效嗎?”花日芙冷靜地想了想,把將要做出的動作收回去,心情緊張,咽喉仿佛被堵住一般,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亞穗,花姐姐剛才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她全沒想到寧亞穗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回來的。

寧亞穗錯愕著站直了身子,微微地斜看了雕花抽屜一眼,吞吞吐吐地道:“沒有去哪裏,我到外麵草地裏活動活動。”

花日芙和葛期禮都知道寧亞穗明顯是說謊,花日芙正想說什麽,葛期禮湊近道:“亞穗,不要說謊,我可是知道你曾經去過冥界的事,你是不是到別的地方去了?你藏起了什麽?”葛期禮不等寧亞穗回答,一手抓住她的細手腕,把她輕輕推離桌子,打開抽屜取出墨盒。

寧亞穗慌張地伸手要,葛期禮不等她動就反手把墨盒遞給花日芙。花日芙來接過盒子,幹爽卻烏黑的盒子異常的輕巧,輕輕打開,隻見裏麵隻有一塊軟綿綿的黑色厚繭,沒有水狀物,搖起來也不覺得有晃動的東西。花日芙伸出手指輕摸一下黑繭,沾上一層薄薄的粉末,粉末一抹就散,毫無粘力。寧亞穗很想靠近老師奪回墨盒,無奈葛期禮在力量和身型上都比寧亞穗優勝,可憐的小女孩沒有辦法接近花日芙。花日芙側首問:“這不是靈界的東西,葛期禮,你見識多,這東西是不是來自冥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