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梨按照隆明的意思去拿神秘女士黑鶴所留給自己的怪“雞蛋”,漣漪和耀明都好奇地湊過去看看放在落葉堆上的兩個東西,卻完全看不出所以來。

趙梨拿起其中一個“雞蛋”,慢慢打開它:這個外殼塗著紅漆的物體,裏麵是金屬製的打火機,火頭卻有別於普通**打火機,搖動時也沒有**晃動的聲音。“這怎麽用啊?”趙梨雖然自認為發明了不少東西,但這“雞蛋”太特別了,不由得發出驚歎。她仔細檢查打火機,發現圓形的蓋子是透明的玻璃製品,可以聚焦陽光;打火機底部包裹著一塊小型固體金屬,但用途不明。雖然整個打火機是金屬製造,拿到手裏卻輕巧方便,絕對是旅行必備的好工具。

至於另外一個“雞蛋”,不管是外麵裏麵都沒有前一個那麽特別:“雞蛋”拿在手中像拿著一顆按摩球一樣十分舒適,打開外殼裏麵的確隻有米黃色的膏狀物。趙梨試著在手臂上塗一點,皮膚上的紅腫馬上消退許多,也不癢了。“厲害,這不僅是皮膚膏,也是消炎藥。究竟是誰送這種東西給我的?”趙梨在驚訝中用藥膏塗滿身上的傷口,身體很快就舒暢多了。

隆明此時說道:“事情完了就快走,我有急事要辦。”於是趙梨把“雞蛋”收在校服的衣袋裏,從漣漪腳邊抱起小魔龍,示意可以跟上隊伍,這四人就這麽離開神秘女士出現過的地方,繼續往東北方前進。

從遠遠的樹冠頂上觀看著這一切的黑鶴默默地想著:“這樣就對了,拿著那些東西繼續往前走吧,前方的命運在等著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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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烏雲籠罩下的高速公路上,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正在飛馳。這條東西走向的高速公路在早期承載了雄城人的夢想,時間過去很久了,公路上的車輛有增無減,一天到晚都那麽繁忙,雙向六線的車道幾乎不夠用,更不用說出現意外了。

沉悶的車程是這次旅行的敗筆,歐陽玲如果不是聽到了那消息也不想來——殷州,一個令她感到痛苦的名字。一把沉重的聲音打斷了這點寂靜:“沒想到大小姐你會親自到那個失蹤學生家裏去。”說話人是司機,身穿整齊的西裝,梳著一頭塗上發油的藍色短發,戴著一副輕便的眼鏡,看起來像個忠厚的人。

歐陽玲沒有回話,托著下巴,呆滯地看著天空的雲朵。

“別多話,羅傑:她今天似乎不大舒服。”坐在駕駛員旁邊的是歐陽玲的班主任麥兆聰老師,他低聲說話,讓羅傑不再向歐陽玲問話。

羅傑於是轉而問麥兆聰:“要回去嗎?如果下雨,大小姐你的身體可是受不了的。”

“不用了,今天不會下雨,烏雲很快就會消散的。”玲瓏般的聲音表示著說話人那有意無意的空洞隻是表麵而已。

歐陽玲似乎在聽,也似乎不在意的樣子,讓坐在他身邊的表哥護誌感到莫名其妙:“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麽,把寶錠帶出來,還要我們跟著去。”聲音剛落,白色大狗把鼻子湊到護誌的手中,輕輕地舔起來,仿佛在說“我聽著呢”的樣子。

麥老師無奈地說:“你們怎麽什麽也沒有問著?昨天她來要我去做家訪,真嚇我一跳。”

小轎車在一個分岔路口轉彎,進入一條向北的小路。比起剛剛過去的高速公路,這條小路車流小多了,偶爾的連續幾輛大車經過已經是難得的奇景,越向北走道路就越窄,一直到了某個小鎮道路就中斷了,斜斜地冒出一條更狹窄的路來。路口有個小油站,羅傑在那裏靠了車,準備加油,歐陽玲趁著空檔下車呼吸外麵的空氣。

油站不遠處有個小鎮,歐陽玲看了不由得搖頭歎氣,“這裏變多了。”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小地方隻有稀稀落落的幾間小屋,可是現在卻鋪得密密麻麻的,看不到綠色的田野,隻有遠處山頭還保持著一點生氣,可那麽一點樹木能對渾濁的空氣帶來多少改善,確實是差了。

護誌和麥老師似乎對這一切並不關心,左右護著歐陽玲,見她看著遠處的小山發呆,麥老師問:“別擔心,殷州鎮趙家的人奈何不了你。”對方沒有回答。

殷州鎮與其說是個小鎮,不如說是個山區小鄉比較合適,除了市集附近一帶人多點以外,稀疏的房屋已經表明了這地方的不便。歐陽玲在沉悶的氣氛中稍稍動一動,馬上引來護誌和麥老師的注意:“感到不舒服嗎?”

歐陽玲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心情:“隻不過有點累,自從到泛舟學校上學後,還是第一次坐長途車。而且殷州是個讓我感到悲傷的地方,心裏不大好受。”她說著,伸手安撫焦慮不安的寶錠:“你也是吧,遠方樹林邊的門是通往死人世界的陰間大門,對我們來說,那裏就是歸宿。”

聽了這話,羅傑說道:“那也是我們的歸宿啊,大小姐。”其餘的人都不說話,“上車吧,我們要在日落前回到這鎮裏找地方住。”這話是實在的,無論是歐陽玲還是麥老師都不想在殷州過夜。小轎車載客在狹窄不平的小路緩慢前進,不久就到了山上小鎮的邊沿,羅傑停車查看環境,歐陽玲趁機給羅傑指路,他們繞過市集進入一條更小的泥路,不久這條路也不能通過了,羅傑隻好把小轎車停在路旁的小片空地裏。“前方已經不能行車了,我們得走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