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是許清朗開車,安律師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鼻青臉腫。

鶯鶯沒留手,一拳拳砸下去,可是實打實的。

安律師沒反抗,也沒躲避,硬生生地吃了好幾拳,雖說鶯鶯沒下死手,但也女僵屍的拳頭豈是那麽好相與的?

臉上還好,隻是打破相了,胳膊和腿這幾個地方,骨裂估計都好幾處了。

不過他臉上倒是沒什麽怨憤之色,反而有些輕鬆,若不是嘴角破了,他還想吹一下口哨抒發一下自己的愉悅。

如果老板什麽都不說,看似風平浪靜,但這筆帳,其實算是記下了,以後總得有發落的時候。

比起大家表麵上的“相安無事”,

直接讓鶯鶯給自己打一頓,

反而是一種“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這件事,

就算是這般處理了,

也算是顧念著大家的情分。

也因此,雖然被扁了一頓,安律師的心情卻還能不錯,他心裏也壓著一塊石頭,現在石頭也落地了。

打電話聯係了一下書店,老道反饋說勾薪三人還沒蘇醒,依舊在監護室裏,而因為警方調查爆炸事故的原因,書店的裝修才剛剛開始,距離裝修完畢還早得很,且就算是裝修好了,還得放那兒通風一段時間。

也因此,周澤等人決定先不急著回去了,既然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幹脆就玩玩兒散散心,純當是企業福利做個團建。

畢竟車上四個人裏,還有倆病號,雲南這裏山清水秀的,也適合療養。

最後,

大家選擇了去麗江,

安律師拖著包紮著繃帶的手臂,選了一個麗江古城內的一處民宿。

等車子開到麗江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下車後,鶯鶯攙扶著周澤,許清朗攙扶著安律師,一行人在民宿老板熱情的帶領下進了店。

這老板是個瘦高個,臉上掛滿了笑容,那叫一個熱誠,雖說對於這一行人傷號這麽多有些意外,但麵上卻沒顯出來。

安排房間時,

周澤和鶯鶯一間,

安律師本想著強烈要求和許清朗一間,因為他傷得很重,一個人住不方便,但最後在許清朗的堅持下,還是一人一間。

安置下來後,

安律師顫顫巍巍一步一步地先走進了周澤的房間,

周澤正躺在**,鶯鶯正在給大浴缸放水調試水溫,路途遙遠折騰了這麽久,她知道自家老板肯定很想洗澡了。

要知道,在書屋時,周澤可是早上和晚上雷打不動必須洗兩次,如果要出去的話,回來後還得多洗一次。

安律師從兜裏掏出兩包煙,丟到了周澤**,自己又摸出一包,取出兩根,丟給周澤一根自己也咬了一根。

“嘿,我跟那個老板要了點粉兒,老板你要不要來點兒?”

“粉兒?”

“對啊,老板你是做醫生的,應該也看出來了吧,那老板嗑那玩意兒的,身子都快被掏空了,估摸著就算沒什麽其他厄運,也沒個幾年好活的了。

不過這玩意兒能止痛,我剛跟他要的時候,他還給我裝傻呢。”

“我不要。”

“嗯,行,對了,這裏晚上還舉辦燒烤,老板你去麽?有這裏的住戶還有老板請的朋友,說是燒烤,但有點像是一夜相親聚會。

他娘的,以前不覺得,現在感覺進了這麗江,到處都是**的氣息。”

事實上,不止是麗江還有大理等這些地方,在對外宣傳和酒店民宿主打方麵,都主動地拿這個當宣傳點。

周澤搖搖頭,

他對凡是和“嗨”有關的事兒,都不是很感興趣。

這時,在旁邊給浴缸放水的鶯鶯回頭道:

“老板身上有傷呢,怎麽去啊。”

安律師聞言暗搓搓一笑,雙手合什,道:

“可以阿彌陀佛。”

見周澤沒這方麵的興趣,安律師也不做過多逗留,起身,又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看著安律師這般蕭索狼狽的背影,

周澤心裏居然升騰起了一股佩服的情緒,

都這個樣子了,

他居然還想著去玩兒,

不怕把骨裂阿彌陀佛成骨折麽?

“老板,水放好了,來泡吧。”

在鶯鶯的攙扶下,

周澤坐進了浴缸,

才覺得水有些燙了。

“燙麽?老板,我再放點冷水?”

“不用,你坐進來就好了。”

………………

晚上的燒烤聚會是在民宿的樓頂進行,兩個燒烤架子已經搭好,圍坐著一群男男女女,且有不少住戶和老板的朋友在往這裏趕來。

許清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喝著啤酒,他是被安律師拉拽來的。

“那幾個,一看就是附近做這門生意的,雖然一直在裝清純,但那股子風塵氣兒是遮掩不住的。

那邊幾個坐在那兒的,應該是來旅遊的,住在這兒的住戶,可惜長得不咋的,嘖嘖。“

許清朗繼續喝酒,

沒搭理旁邊聒噪的這貨。

負責燒烤的是老板,他似乎剛嗑完,精神奕奕的樣子老嗨了,等開始燒烤後,為了活躍氣氛,他一邊讓旁邊想要動手嚐試的人接手燒烤攤一邊拿起自己的吉他,開始彈唱起來。

別說,

唱得還真好聽,

其水平不比那些酒吧的人氣駐唱歌手差,

而且唱的還是自己的原創歌曲。

安律師歎了口氣,心裏覺得有些可惜,民宿開得紅火,自個兒又有才華,不碰那玩意兒的話,這日子得過得有多瀟灑安逸啊。

燒烤聚會進行到一半,已經有好幾對剛結識的那女看對了眼,下去進房間做更深一步的交流去了。

當然了,這裏麵固然有放縱的,但大部分都是談價錢的。

“怎麽不去玩玩?”

老板拿著啤酒走到安律師身邊,笑嗬嗬的。

他把安律師當作了自己同道中人,畢竟之前安律師還跟他買過東西。

“沒幾個好看的。”

安律師的口味向來刁得很。

有時候安律師也挺羨慕老道的,老道反正走到哪裏都不缺生活艱難需要照拂的大妹子。

“看不上?你旁邊的這個不是很漂……”

老板伸手指向了許清朗,

許清朗聞言,

目光冰冷冷地掃了過來,

老板這才看清楚了許清朗的喉結,

“額……”

他居然是男的啊。

“哈哈哈哈!”

安律師笑了起來,

伸手捅了一下許清朗,

“喂,你不去玩玩兒?”

入鄉隨俗不是?

許清朗搖搖頭,繼續喝酒。

安律師見老許在那裏玩深沉和寂寥,有些嫉妒地努努嘴;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因為你不夠帥,所以你無法得知女孩究竟會有多主動。

這時候,

樓下似乎有人喊老板,

老板打了個哈哈下去了。

安律師則是開口對許清朗道:“要不咱搞一副牌下去找老板鶯鶯他們玩兒鬥地主去?”

“我去古城逛逛。”

“嘿,你真沒趣。”

許清朗下去了,安律師一個人繼續坐在屋頂上看星星喝啤酒。

…………

洗完澡了,

舒服了,

鶯鶯幫周澤換了衣服,周澤沒去**繼續躺著,而是坐在了房間靠椅上,鶯鶯站在他身後幫他按摩頭部。

周澤拿起那塊令牌,老實說,原本的一個本本忽然變成了一個令牌,還真有些不習慣,以前帶個鬼差證放錢包裏也方便,這令牌難道係在腰間?

走在外麵被人看見了估計會被人當作傻缺,畢竟這又不是有錦衣衛的那個年代。

小蘿莉月牙她們都打來了電話,鶯鶯負責接了,都是恭喜自家老大終於升任了捕頭,她們也終於從合同工變成了正式編製。

而且,正式成為捕頭之後,周澤這裏的績點又被重新刷新了,變成了2/100,而且還多出了一個功德值的欄目,不過周澤的功德值是100/100,已經爆表了。

接引數萬軍魂回歸的功德,確實是大得可怕。

而且,正式成為捕頭之後,小蘿莉她們做業務時,自己哪怕什麽都不做,都會有分潤下來,績點會自己慢慢地漲上去。

升官了,周澤心裏卻沒多少喜悅,許是見識過了地獄的閻羅醜陋之態,就覺得這捕頭,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現在自己之所以想著升遷,一是為了自保,二是為了站得更高一些才能更方便找到讓鐵憨憨蘇醒的方法。

這時,

捏在手中的令牌忽然顫抖了一下,

令牌上出現了一個藍點,在正中心位置,而在藍點旁邊,則有一個黑點,這黑點正在向這裏移動著。

是麗江本地的鬼差麽?

在向我這裏跑?

周澤有些奇怪,他是通城的捕頭,和這邊隔著幾千公裏之遙,根本就沒什麽聯係才對。

況且,以周澤的性格以及他現在的傷勢,還真懶得在這個時候去應酬和交際。

思慮了一會兒,

再低下頭看令牌時,卻發現之前移動的黑點已經消失了。

這是,

死了?

又或者……

“鶯鶯,打開門。”

“好的,老板。”

鶯鶯打開了房間門,

門打開的瞬間,

一個身穿著黑色騎手服渾身是血的女人直接栽倒了下來。

“老板,怎麽辦?”

鶯鶯回過頭看自家老板。

周澤揮揮手,

“看看死了沒有?”

鶯鶯蹲下來查看了一下,回答道:

“傷勢很重,感覺快死了。”

“哦,

那就補一刀,

讓她死透。”

“…………”女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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