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像館三個人,

一手“翻雲覆雨”之後,

將他們眼中看來最為棘手的小男孩給控製住了。

接下來,

無非是獲得他們所要的東西。

很可惜的是,

周老板並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麽,

但周老板已經下定決心,等這邊事了,他會去拽著安律師再去如皋縣的那個地方,讓安律師親手把“他的過去”給重新挖出來。

肯定漏掉了什麽,

而且那個東西一定很重要,

否則這個女人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地來一趟。

蠟像館應該是真的,本就開在這裏,但蠟像館裏的三個員工,卻被李代桃僵了。

小男孩之前都把人家的頭拿下來了,證明人肯定是死了。

一切的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就是為了等自己?

可今天如果不是王軻帶著小蘿莉來,自己是肯定不會來的。

又或者,

是他們本沒有打算今天一定要動手,

可能開業之後再請自己過來,

誰想到自己直接在第一天就上門了。

嘖,

這就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小男孩趴在地上,身上遍布著一道又一道的黑色鎖鏈,像是被囚禁在這裏的惡魔,正在等待屬於自己的懲罰。

任憑他如何地怒吼,如何地掙紮,都無法撼動這鐵鏈絲毫。

他很憤怒,

因為他想念書,

至少在這個時間段,

他是真的想上學!

可憐的娃,怎能忍心不讓他念書?

女館長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周澤的麵前,把她的臉貼在了周澤的麵前,

微笑,

還是微笑,

這該死的微笑。

“我們不準備和任何人為敵,事實上我們之前也隻是收到了陸平直的消息,特意來通城和他做交易的。

你之前猜對了,

我們不是陰司的人,

雖然,

你隻是小小的鬼差,

但既然你能驅使這種級別的僵屍為你所用,

我們也不會輕視你。

這樣吧,

你想要什麽,

說出來,

我們來和你做這一筆交易。”

“我想和你聊一聊。”

周澤很認真地說道。

先前是贏勾坐在王座上的蠟像,

接下來是“翻雲覆雨”,

周澤覺得應該好好聊一聊。

女館長慢慢地直起身子,

她很高,

再加上高跟鞋的加持,讓她比周澤還高出一點點,她似乎是在思索,然後有些疑惑道:

“這就是你的條件?”

言外之意,

你不是在玩兒我們?

“這就是我的條件。”

“唉,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們的時間不夠。”

女館長很是為難地搖了搖頭,

手指著地方被壓製住的小男孩道:

“我們困不住他太久,老實說,他確實是一個麻煩,一個我們之前都沒預料到的麻煩。”

“哦,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周澤伸手,

五根指甲長了出來,

閉上眼,

若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出來周澤的指尖正在輕微地顫動著,

而後,

原本束縛在小男孩身上的鎖鏈,

刹那間鬆開了,

重新變成了像是蘆葦蕩般搖擺著的鎖鏈。

“吼!”

小男孩馬上站起身,

發出了一聲咆哮,

他脫困了!

“好了,這個顧慮幫你們解決了。”

“…………”女館長。

你們不用再顧慮無法困住他太久這個問題,

因為他已經脫困了。

那兩個跪伏在地上的員工麵麵相覷,

根本不敢相信麵前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女館長臉上也是露出了震驚之色,

少頃,

她後退一步,

對周澤微微鞠躬,

“我為我之前的唐突向您道歉,也感到慶幸,之前並沒有對您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拷貝出那幾個蠟像人出去,

其實真的隻是一種遊戲而已,

那幾個蠟像人都以為自己是本人,

自然不可能造成什麽破壞。

當然了,

女館長不知道的是,

王軻的妻子有點精神不正常,她發現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居然是假的之後,受到了刺激,殺了他們!

這就是後話了。

周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道:

“我們現在可以聊聊了?”

“可以,您有資格和我們做交易。”

女館長指了指匍匐在地上的兩個員工,道:“你們把這裏收拾一下。”

“是。”

“是。”

興許是周澤之前輕而易舉地解開小男孩的禁錮,讓女館長覺得自己似乎是踢到了鐵板。

之前的很多判斷不得不因此而推翻,

比如,

到底是誰靠著誰?

能收這種級別僵屍做手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肯定會比這個僵屍厲害得多得多。

這是一個鬼差不假,

但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鬼差。

普通的鬼差也不會去殺了陸平直搶那個東西。

女館長搖搖頭,她覺得自己有點心急了,也有點目中無人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周澤剛剛輕描淡寫的一手解封,瞬間對周澤“高山仰止”,

認為他隻是一個披著鬼差身份的高人。

她不可能想到的是,她們這般崇敬的招式,在周澤這裏其實還有別名。

小男孩看了看周澤,見周澤點了點頭,小男孩當即收起了獠牙,爪子也恢複原狀,默默地站回到了周澤的身後。

小聲道:

“那個東西,剛剛真的把我困得死死的。”

他想上學,

真的想上學!

周澤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沒說什麽。

女館長又泡了一壺茶,邀請周澤坐下。

周澤隔了幾米遠,沒走過去,目光看向了茶幾下麵的地麵。

準確的說,

那裏應該是一麵鏡子。

之前周澤以為是裝飾品,所以沒有過多的在意,但現在,他發現不對勁了。

女館長見狀,

起身,

走到鏡子上,

而後抬起手,

一團團蠟油開始在她腳側凝聚,

重塑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她。

兩個女館長相對而立,

表情、

動作、

神態,

一模一樣。

“我想,你剛剛應該看過我為你做的蠟像了。”

“我想,你剛剛應該看過我為你做的蠟像了。”

周澤點點頭。

女館長伸手,輕輕捏了自己一把,而後,另一個她開始消融。

之前,王軻和周澤等人走到這裏來,也是這樣被製造出蠟像的。

“這是什麽原理?”

周澤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是傀儡,

而且製作出的蠟像具備著和本尊一樣的思維,一樣的意識,

甚至蠟像還會把自己當作是本尊,

最重要的是,

製造的速度,

這麽快!

自己無非是在這裏喝了一會兒茶的功夫,

那個蠟像的自己都已經回去喝咖啡洗澡了。

“很抱歉,這個,學不了。”

說這句話時,女館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還站在周澤身邊虎視眈眈的小男孩。

“想學,還是可以學的。”

周澤還是有些不甘心。

“這是傳承自我們祖輩的能力,是一位無上人物賦予的神通,除了我們族人以外,其餘人,都不可能學會。”

聽到“無上人物”四個字時,

周澤眼皮跳了跳,

再聯想一下“翻雲覆雨”,

那位無上人物,

不會是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那貨吧?

啊,

你居然還藏了這麽多的東西,

你這鐵憨憨居然沒跟我說過!

“請坐。”

女館長再次邀請。

周澤坐了下來。

不過,這次他沒喝茶,因為茶太苦了。

似乎,

比較有或者自認為比較有逼格的人,都喜歡喝苦茶。

“陰水三瓶,血丹一顆,外加一處藏身秘境,這是我們之前和陸平直談的交易,對於您來說,藏身的地方肯定是不需要的了,畢竟您有公開的身份。

所以,陰水再加一瓶,您看怎麽樣?”

周澤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

忘記了是苦茶,

喝了一口,

這是為了掩飾尷尬。

陰水,是啥?

血丹,又是啥?

我都不知道這些是什麽,怎麽回答你夠不夠?

“可以製符的陰水麽?還有那個哪怕是僵屍吃了也能增強氣血的血丹麽?我好想要啊。”

周澤微微皺眉,麵露威嚴。

小男孩吐了吐舌頭,後退一步。

“咳咳…………”

周澤咳嗽了一聲,其實,他是知道的,小僵屍是怕自己尷尬,故意解說的。

陰水的話,可以給許清朗。

血丹的話,似乎可以給老張用一下。

“價格,合理麽?”

女館長問道。

“我問你個問題啊。”周澤放下了茶杯,“你知不知道,第九殿,已經沒了?”

女館長瞳孔一縮,她沒有去掩飾自己的震驚。

“所以,你知不知道,你和第九殿的餘孽做交易,會牽扯出什麽?”

女館長閉上眼,似乎是在消化著這個消息,而後,她睜開眼,有些慵懶地攤了攤手,

道:

“陰司的變故,那是陰司自己的事兒,和我們無關。數千年來,我族和陰司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甚至,

論起輩分來,

我族比那陰司要大得多得多,他們在我族麵前,也隻是小輩。”

裝逼,

她在裝逼!

而且這逼味,

真特麽熟悉!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女館長說這話的感覺,有點像是一些果粉擰著脖子喊著今年是民國多少多少年一樣,

但這無法掩蓋他們當初丟了江山的事實。

“這東西,我要交給陰司。交給你們,我怕我也會受到牽連。”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場麵上的套話電視機裏天天放,誰不會啊?

女館長臉色一沉,

她的好言好語,

她的優良態度,

居然換來的是這個回複,

她默默地站了起來,雙手撐在茶幾上,第一次,她收起了那該死的笑容,

很嚴肅地開口道:

“您大可不用去理會自身難保的陰司,

待我族之主自白骨王座上蘇醒之日,

這地獄,

注定將重新變色!

鬼差大人,

今日您的決定,

可能會在日後遭受我主的滔天怒火!

他必然降下劫罰於你,

人間,

地獄,

我主目光所及之處,

你定無處可逃!”

正在喝茶的周老板聽到這慷慨激昂的威脅,

直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