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們也覺得有道理啊。”

下一刻,

安律師手中的冰可樂直接被自己捏碎,同時,左手上的血肉褪去,幻化出了白骨的模樣,對著頭頂上方的兩具女屍直接抓了過去。

說真的,

在這兩具上吊女屍露出微笑之前,

無論是周澤還是安律師,其實都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他們隻是把這戶人家和之前搜查過的其他人家對等上了。

反正家家戶戶都有上吊的人。

但當兩具上吊女屍微笑時,

二人的本能不是歇斯底裏地大叫“鬼啊!!!!!!!!!!!!”

而是直接出手!

所以說,若是讓他們去參演鬼片,觀眾的代入感肯定極差;

說不定那兩具上吊女屍也隻是想在“情到深處”時忽然來一點“驚悚”效果,

無論是人還是鬼,

其實都有著嚇人的惡趣味和喜好。

但迎接他們的,

卻是安律師毫不猶豫地“劈頭蓋臉”。

隻是,當安律師的白骨手揮上去時,那兩個女孩竟然在刹那間化作了藍色的光芒散開。

緊接著,

坐在那裏的周澤隻覺得自己身體兩側一下子充滿了寒意,

一條繩子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且以極快地速度向自己劃來。

周澤身體開始後仰,

整個人也從坐的位置滑動了下來。

繩子從周澤頭頂位置劃拉了過去,撲了個空。

落地後,

周澤單手拍在地麵上,側身站起。

“嘻嘻嘻…………”

笑聲再度傳來,

這次,

是在頭頂位置!

“老板,小心!”

安律師對著上方直接掐手印:

“陰司有序,亡法無情,封!”

周澤隻覺得自己頭頂上方一陣氣流的摩擦爆炸聲,但他沒有抬頭去看,因為又一道藍光從自己前麵衝來。

“嘩啦!”

十根黑色的指甲長了出來,

周澤對著麵前的藍光直接揮舞了出去。

“沙沙…………”

指甲像是攪和進了細沙之中,

很柔軟,

很細膩,

藍光也因此消失。

周澤後退了一步,雙臂低垂,緊盯著四周。

“嘶…………”

毫無征兆地,

一股鑽心的疼襲來。

周澤低頭一看,

發現自己指甲位置上竟然出現了一塊塊黑斑,連帶著自己雙手位置也出現了一樣的黑斑,極為強烈的酸疼的感覺不斷刺激著他的中樞神經。

怎麽可能?

這還是周澤第一次遇見不怕自己指甲的邪魅,

甚至,

還能主動地腐蝕自己的指甲!

“嘻嘻嘻…………”

笑聲很近,

如同貼著自己的耳垂。

客廳裏有一麵玻璃,

周澤抬頭看向玻璃,

發現在自己身後,

有一張女孩的臉。

女孩像是被自己背在肩膀上一樣,雙腳正踩在自己的雙手位置,很是調皮地把自己的嘴湊在自己的耳邊,

像是情侶之間在訴說著悄悄話。

“陰司有序,亡法無情,破!”

安律師毫不猶豫一招打向了周澤的後背。

所以說,

這就是安律師貼心的地方。

如果此時周澤身邊帶著的是老道,他隻會拿著一張符紙站在旁邊當啦啦隊;

如果帶的是鶯鶯,她也隻會聽從周澤的吩咐去行事。

如果帶著是許清朗,他能在剛才的一波襲擊中沒有丟了陣腳就算不錯了。

隻有安律師,

像是貼心小棉襖一樣,

不用你開口,

甚至連對著屁g都不用拍,

一個眼神過去,

他就能擺出你想要的姿勢配合你。

“啊!!!!”

周澤聽到自己後背位置傳來了一道慘叫聲。

緊接著,

周澤雙手交叉,自己的十根指甲錯橫在了一起,開始拚命地摩擦。

一時間,

無數的火花從自己指甲位置被摩擦出來。

這感覺,

像是在以毒攻毒,

就像是自己被蚊子咬了一個包,用力地去摳,雖然知道這很不對,也很不好,

但是爽啊!

而且,

在這個時候,

確實是有效的。

一道藍光從周澤身上逃了出來,比之前來看虛弱了許多,直接竄出了大門。

另一道藍光則是向上,衝上了樓梯。

周澤和安律師倒是沒有追出去,在這個詭異的村子裏,太過冒失的行動往往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老板,沒事吧?”安律師關心地問道。

“沒事。”

周澤搖搖頭,繼續道:

“剛剛那兩個是什麽東西?”

亡魂不像是亡魂,你說她們是僵屍吧,但僵屍能這麽飄忽來飄忽去的麽?

“不太清楚,但感覺有點像那個東西。”安律師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就是上次朱勝男事件的時候,忽然冒出來的那兩道黑影。”

那兩個疑似巡檢的黑影,

也是這般飄忽來飄忽去的,

看似沒有實體,但威脅卻十分的大。

“老板,朱勝男到底…………”

“朱勝男已經死了,我親自把她的亡魂送入了地獄。”

這一點,周澤可以肯定。

“但那幅圖上的兩個送子鬼差的事兒還沒調查清楚啊。”

“先離開這個村子吧。”周澤說道。

安律師點了點頭。

他們不是探險隊,

沒有大冒險精神,

確切地說,

他們是兩個被歲月侵蝕變得油膩的兩個中年男子,

沒有絕對利益的事兒,

真的懶得去做。

安律師又去冰箱裏取出了最後的幾瓶冰闊樂,又找了一些吃的,拿著袋子裝好,就和周澤一起出了門。

村子裏,

還是那麽的安靜。

大部分人都已經上吊死了,肯定很安靜。

但有了先前的經曆,周澤和安律師自然不敢再放鬆警惕,那兩個吊死的女孩,說不定正在哪個角落裏盯著自己二人。

不過,一直到二人走到了村口位置時,還是什麽事都沒發生。

“難不成是覺得我們倆是塊難啃的骨頭,所以他們也放棄了?”

安律師說道。

“這話聽起來怎麽都無法讓人有種與有榮焉的意思。”

話音剛落,

周澤停下了腳步。

村口的大霧之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搖曳,而且,這些東西好像要從大霧之中跑出來一樣。

一隻隻各色不同的手已經脫離了大霧的束縛,開始對著前方的周澤等人不停地揮舞,帶著一種極為強烈的渴望。

而且,

他們還在前進,

且越來越多,

終於,

在村口位置停了下來。

此時,

呈現在周澤和安律師眼前的,

是密密麻麻有三層樓高的各種雙手,

而且大霧之中一聲聲聲嘶力竭地嘶吼,

仿佛也已經透過大霧傳遞了出來。

如果周澤和安律師此時還要硬著頭皮出村子的話,

估計前腳出村吼腳就得進入大霧之中這些雙手的懷抱。

這是幸福地二選一環節;

周澤和安律師對視了一眼,

二人都很默契地開始後退。

的確,

比起走出去被這無數隻爪子上下其手的恐怖體驗,

好像還是剛才上吊的倆小姐姐更可愛一些。

又走回了村子,

隻是,再回去時,

二人忽然發現原本整個村子緊閉的屋門,

在二人往回走時,

竟然全都打開了。

甚至,

一些人家裏頭竟然還飄逸出了飯菜的香味,

像是正在開飯。

走著走著,

終於在路上看見了人影,

幾個小孩湊在一起像是在玩彈珠,

但他們的脖子上,還吊著一根繩子,

繩子是往上的,

看不見上端,

這些孩子在玩彈珠時,雖然都是蹲在地上,但臉都是平齊的,頭無法低垂下來,也因此,為了看地上的彈珠,他們都費力地拚命地向下看。

整個場麵,

顯得很滑稽,

也很恐怖。

有女人出來曬衣服了,

有男人出來遛彎了,

原本死氣沉沉的村子,

一下子變得活躍了起來。

但所有人脖子上都有一根繩子吊著,

無論大家在做什麽,

臉都是平齊地位置。

安律師從口袋裏又取出了一瓶可樂,遞給了周澤。

兩個男人像是在遊樂園裏參觀鬼屋一樣,

一邊走著一邊看著。

沒有過多的交流,因為在這個時候太多的交流也沒什麽意義,大家都沒有閑扯淡的心思,且已經做好了隨時準備幹架的準備。

不過,好像這些村民都沒有關注到走在街麵上的周澤和安律師,大家都在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走著走著,

周澤和安律師停下了腳步。

因為每個地方的門都開著,甚至連窗子都是開著的,但這裏,有一處門卻是緊閉著的,而且,上頭還上了鎖。

和周圍“開門迎客”的架勢相比,

這裏,

實在是要刺眼就有多刺眼。

周澤和安律師走了過去,這已經不能算是小屋子了,更像是農村的搭棚出來的廁所,又有點像是豬圈。

門上的鐵鎖已經鏽跡斑斑了,但下頭有有一個很大的縫隙,小孩子也鑽不進去的縫隙。

周澤和安律師都沒急著去打開這鎖,

在一個鬼村裏,

遇到什麽不尋常的東西還傻乎乎地打開,

真的是作死呢。

但好奇心還是有的。

安律師看向周澤,意思是:你彎下腰看看裏頭?

周澤看向安律師,意思是:我是老板,你看。

安律師往後退了一步,舉起手,

很簡單,

石頭剪子布吧。

嗯,

就這樣,

在這個陰氣森森的鬼村裏,

兩個大男人,

很破壞氛圍地真的開始了石頭剪刀布。

“剪刀!”

“布!”

安律師輸了。

深吸一口氣,

安律師彎下腰,

把自己的臉湊到小洞那邊,往裏看著。

但是裏頭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楚。

安律師正準備起身,說他看不見什麽,但馬上,周澤遞過來一個手電筒給他。

“…………”安律師。

這麽貼心的麽,

還有,

這手電筒是哪裏來的?

“在那戶人家裏順來的。”周澤解釋道。

安律師很不情願地又彎下腰,

打開了手電筒,

呼,

清楚了啊,

爽啊,

太特麽爽了!

爽得安律師汗毛都立起來了!

一張張女人的臉,

居然整整齊齊地挨著門口,

在安律師看著她們的同時,

她們也在看著安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