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來了,警察也來了,畢竟發生了綁架案,雖然劇情很扯,也很無厘頭,估計連周星馳的電影也不敢用這種情節怕被觀眾噴侮辱智商毫無邏輯,但是它貨真價實地發生了。

可能一開始這個消息在微博和貼吧傳播時,會被很多人噴之以“開局一張圖,其他全靠編”,

但當事實真的顯現出來時,足以讓一大群跌落眼鏡。

有些巧合的是,那位昨晚才跟周澤做政治教育工作的“看守”,也出現在了這裏,儼然一副警隊老大的樣子分配著工作。

他好像叫張燕豐吧,周澤還有點印象。

也是,身上帶著浩然正氣的警察,怎麽可能會隻是一位小小的看守。

他也看見了周澤,然後深深地皺著眉,走了過來。

周澤剛剛做完了簡單的筆錄,實際上案情已經很清晰了,警方已經提取到了嫌疑犯的錄像且鎖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下麵無非是收網捕撈的工作。

“又見麵了。”張燕豐伸手在周澤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周澤微微皺眉,他有潔癖,很排斥不熟悉的人對自己進行身體接觸。

所以,等到張警官把手拿開時,周澤還特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位置。

“…………”張警官。

“我再說一遍,我沒製毒。”周澤有些無奈地重複道。

自家書店裏,真的沒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兒,周澤又是個懶散的人,能報警解決的事兒他絕對不會親自出手,他可沒興趣當什麽旁觀玩什麽法律外的審判之類的。

他相信人民警察是絕對公正且為人民服務的,且隨著十九大的召開,警務人員的風氣和規章製度正在不斷地完善和進步,已經成為保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堅固力量和強硬保障!

“做沒做,我們會繼續調查的。”張警官說道。

“但我挺喜歡看守所的環境的。”周澤說道。

張警官愣了一下,隨即道:“我可以理解成這是一種挑釁麽?”

“不是,就像是很多文青說去一趟西藏能淨化心靈一樣,我覺得進一次看守所,也能讓自己浮躁的內心平複下來。”

“嗬嗬。”張警官皮笑肉不笑。

周澤聳聳肩,沒辦法,總不能說警局看守所好像有隻鬼,我免費給你們抓鬼要不?

“我有你的名片,過陣子我聯係您聊聊,我希望在看守所裏聊。”周澤說道。

“歡迎之至。”

周澤讓老道重新打車,不管怎麽樣,還是先回去再說,他有些疲憊了,想回書店睡覺休息。

隻是這邊因為這件事的原因有些堵車,所以三人得先步行一段距離才能打到車。

周老板一邊走一邊打著嗬欠,就在這時,一聲“嘩啦啦”的聲響在他耳邊響起。

周澤整個人猛地一滯,停住了一切動作,隻是專心地聽著。

“嘩啦啦…………嘩啦啦…………”

是的,

是那個腳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響,

很近,

很近,

就在自己身邊!

他出來了?

跟著自己從局子裏出來了?

而且還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麽不給麵子,這麽猖狂的麽?

隻是,和昨晚一樣,周澤依舊隻聽到聲音,卻沒看見任何的實物,這種感覺讓周澤很不舒服,也很不習慣。

人類的恐懼來自於未知,這種不可見隻能腦補的玩意兒最是折磨人,就像是恐怖電影裏最恐怖的畫麵不是鬼蹦出來和你打的時候,而是鬼沒出來前主配角在一個陰森的環境下行走順帶著壓抑的音樂配合時的階段。

“停下。”

周澤伸手,示意老道和許清朗停下來。

老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周澤,許清朗也是一樣。

連周澤都沒辦法看見那個東西,就更別提他們倆了。

當周澤停下時,

那鎖鏈的聲音忽然也消失了,仿佛已經走遠。

但冥冥之中,周澤卻能夠想象出剛剛有一個腳上戴著腳鏈的家夥在自己身邊剛剛經過。

他要去哪裏?

他要去做什麽?

一個能夠在警局那種地方依舊可以活動的亡魂,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現在的周澤已經沒了抓大魚的心態,而是開始擔心這個東西會不會對社會造成什麽破壞,會不會傷及無辜。

正如當初小蘿莉在溫泉山莊麵對鬼武士時無法後退一個道理,這是職責所在,陰司可以不在意你們這幫底層鬼差的殺戮和賺外快,但一旦你的本職工作沒有做好,陰司那邊可是有專門的懲罰手段。

環顧四周,周澤發現在斜對麵有一家肛腸醫院。

好吧,出於一種本能地感覺,醫院學校這類的地方似乎總是容易見鬼,周澤下意識地向醫院門口走去。

這家醫院並不大,也就一棟大樓而已,算是小型的專科醫院。

走到醫院的門口,周澤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幫我擋一下。”周澤對身邊的老道和許清朗說道。

二人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周澤打算做什麽,但他們依舊選擇了配合。

周澤右手指甲長了出來,同時有一縷縷的黑氣開始環繞,而後,周澤將指甲觸及到了地上的瓷磚上,黑氣也融入了地下。

但這一次,地上並沒有黑色的腳印顯現而出,以前這招周澤可是屢試不爽,他沒辦法跟小蘿莉一樣玩兒什麽元神出竅之類的把戲,

BIU一下,

就消失了,

BIU一下,

就又回來了。

但他也有自己的抓鬼方法,但很讓人意外的是,這個鬼不光是自己看不見,連腳印也不會顯現而出。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周澤站起身,他走下了台階,現在問題陷入了一個結症,根本就找不到那個東西,又談何去解決?

然而,就在此時,“嘩啦啦”的聲音再度響起。

周澤深吸一口氣,拳頭緊握,他氣了,真的氣了,對方這是在挑釁和撩撥自己,這是渾然不把自己這個鬼差放在眼裏啊!

村官再小,它好歹也是個幹部不是?

周老板心裏甚至產生出了大不了再癱瘓半個月開個無雙把這個裝逼犯給抓出來的衝動。

但周澤又擔心自己變成僵屍後依舊對那東西毫無所獲,那就意味著自己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將無法再做任何的事情。

“嘩啦啦…………嘩啦啦…………”

聲音還在響。

周澤閉上眼,開始用耳朵靜靜地去聽。

在左邊,左邊的聲音比較清晰!

睜開眼,左邊是醫院大樓入口的位置,周澤直接推開了麵前的老道和許清朗向裏麵衝去。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似乎是故意逗弄周澤一樣,當周澤開始向那個方向奔跑時,鎖鏈的聲音再度變得急促起來,頻率也越來越快,像是那個家夥就在自己前麵也在奔跑著一樣。

老道和許清朗隻能跟在周澤身後一起跑,雖然他們不知道周澤到底在追什麽,但跟著跑就是了。

其實,周澤也不懂自己在追什麽。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追的,到底是不是一個鬼?

鬼的話,自己怎麽可能看不見?

會不會是什麽山精野怪?

用了特殊的障眼法,所以讓自己看不見?

但它的身上帶著鐐銬鎖鏈?

有了以前麵對那隻擼管猴子的經驗,周澤對精怪一類的存在一直秉持著一種極為慎重的姿態,不管怎樣,周老板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傻乎乎地直接上去拚命了。

聲音還在繼續地急促,

不停地在周澤耳邊回響,

周澤……周澤……

周澤快跑不動了。

該死的徐樂的身體,身體素質這麽差勁!

殊不知,到底是誰吃飯吃得少就算了,還整天躺沙發上看報紙喝咖啡,沒事的時候甚至連書店都懶得走出一步。

跑著跑著,前麵進入了一個死胡同,那是一堵牆比,而在牆壁左側,則有著一個廁所。

周澤慢慢地放慢了腳步,

同樣的,

那鎖鏈摩擦的聲音也減慢了,對方應該也是跑到了死胡同,放慢了腳步正在思考該去哪裏吧。

周澤張開雙臂,撲了上去,這動作,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傻子在假裝有妹子和自己擁抱一樣,但這是周澤現在所能選擇的最好方法。

沒有絲毫觸感,什麽都沒有,周澤拐入了廁所內。

醫院的廁所環境還是不錯的,有專門的人負責清理,地上的瓷磚也是剛拖的。

這個小廁所裏有三個蹲坑隔間,周澤一個一個地過去把門打開,還伸手在裏麵揮舞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有。

該死,

那東西到底跑哪裏去了!

周澤走到了洗臉池前,打開水龍頭衝了一把臉,開始大口地喘息。

“臥槽,老板…………你這麽急著跑,就是為了上廁所麽?”

老道此時也跑到了衛生間門口,雙手叉著腰大口地喘息著。

緊接著,老道還拿出了半包麵紙,遞給周澤:“要用麽?”

周澤沒有回答,繼續衝著臉。

“那貧道我先方便一下。”

老道先摸了摸褲襠,掏出一張符紙先貼在了洗臉池的鏡子上,然後走到小便池那裏,解開了褲腰帶開始放水。

也不知道他褲襠裏藏符紙的習慣是怎麽來的,按照許清朗調侃的說法就是老道以前大保健時碰到差點被女鬼吸了陽氣,這褲襠藏符紙是最後一道防線,以防萬一的。

周澤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走到了衛生間門口,等老道方便好出來。

“到底怎麽了?”許清朗站在門口問道。

“我不知…………”

周澤一邊回答一邊再次看向了衛生間,

因為和洗臉池的鏡子拉開了距離,

鏡子裏的自己也一下子被放小了但也倒映得更全麵了,

下一刻,

周澤愣住了,

在貼著老道符紙的鏡子裏,

他清楚地看見,

在自己雙腳位置,

纏繞著一條已經生鏽的鎖鏈,

很長,

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