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時安律師在這裏,可能場麵就不會這麽尷尬了。

安律師能把老板的這一跤說得驚天地泣鬼神對曆史對未來對全人類的發展都有著極為深遠的意義。

這能緩解尷尬?

明顯不能。

但能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這個煞筆身上而忽略掉老板剛剛摔了一跤。

所以,

安律師不在身邊時,

確實經常會覺得不方便。

周澤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現在整個人有一種在水裏泡了一整天的感覺,全身都浮腫了。

先前,要是再多耽擱一會兒,可能自己不用走回去了,而是“流淌”回去了。

而在自己麵前,則出現了一個弧度很和諧很完美的圓坑,無論是底部還是邊緣位置,都無比的光滑,給人一種幾何美的享受。

深吸一口氣,

肺部位置傳來了劇烈的焦灼感,

周澤咬咬牙,

站直了身子。

沒有歡呼,沒有雀躍,倒不是說周老板已經不喜不悲到了這種境界,事實上,不依靠贏勾靠自己單純地把對手給捶爆,怎麽說都是一件很讓人興奮愉悅的事兒。

但問題是,

剛捶爆了一個,

還沒等自己站起來再多緩緩,

在西北方向位置,大概一公裏的位置,又來了一股極為強勁的氣息。

從氣息的構成層次上,和先前被自己捶爆的那位,很相似。

“媽的。”

周老板爆出了一句粗口。

事情,

真的不對勁,

有問題,

而且是有很大很大的問題。

你說獬豸莫名其妙死了吧,

死了也就死了吧,

哪怕不是被軒轅劍砍死的,吃飯噎死也可能啊;

但自己這邊的情報,是從老張這邊獲得的。

所以說,獬豸在自己這邊,是突然暴斃。

但很顯然,在那些“奪位者”眼裏,似乎是“逐漸死亡”。

就像是古代諸位皇子爭奪皇位,其他皇子都提前得知了父皇重病即將駕崩的消息,早早地開始做準備了。

勾結大臣的勾結大臣,私自聚兵的聚兵,

而自己這邊,則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得到消息就是皇帝駕崩了。

否則,

你根本就無法解釋,

獬豸這邊剛死,這幫奪位者就已經提前來到通城的這件事。

那道氣息來得很快,

是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旗袍,

四十多歲的年紀,不施粉黛,

看起來,也不怎麽好看,幹癟癟的,不是*****了,是蜜桃脫水時。

也對,

到底是獬豸分身的繼承者,怎麽著也不可能是外麵搔首弄姿的妖豔賤貨形象,一看就很樸實很接地氣。

很符合旺財的氣質和審美!

周澤抿了抿嘴唇,

看來自己先前讓贏勾不出手,確實是對的。

在女人出來後,

另外兩處位置又分別走出來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駝背老者,

女的年紀更大了,七十歲以上了,拄著拐杖,走路時也一瘸一拐的。

謔,

好家夥,

自己這邊剛幹掉一個,

結果就又冒出來仨。

周老板的身形再度搖晃了幾下,營造出了一種自己已經身受重傷快要不行的虛弱樣子。

但那個老婆婆卻露出了一抹笑容,

直接道:

“後生,不要裝了,既然你繼續站在這兒,就說明你肯定還有其他的依仗。”

老太婆的目光裏,流轉著一種經過歲月沉澱下來的睿智。

周澤點點頭,看著他們仨,直接道:

“一起,還是一個個來?”

若是安律師來讀此時的旁白,肯定是:

來者三人直接被老板的豪氣和魄力所懾!

但實際上,

這仨人看著前倨後恭的周老板,

宛若看著一個失心瘋的二百五。

那個婦人先往前走了幾步,

似乎按耐不住想要出手,

旁邊的駝背老頭兒和老婆婆笑而不語,很是給麵兒的還特意後退了兩步。

仿佛是他們年紀大了,

舞台,

就留給年輕人吧。

然而,婦人最終還是又退了回去。

很顯然,

他們三人之間,彼此也是互相提防著的。

尤其是,大家都清楚,剛剛捶死他們一個同伴的周澤,可不是什麽好相與可以輕易揉捏的角色。

“到底怎麽著吧,劃個道道成麽?”

周澤直接開口問道。

語氣中,有著些許的不耐煩。

身後,飄浮慶和許清朗中間的老張,其靈魂已經膨脹膨脹再膨脹了,因為吞並了不少白光的原因,導致自己現在幾乎成了夏夜中的一隻碩大的螢火蟲。

慶一直在旁邊看著,生怕老張忽然爆體。

“這是,早就有謀劃了啊。”

老婆婆看了看後頭的一幕,感慨著。

其實,

她和周澤身後的老張,才是同一類人。

獬豸本尊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開始進入那種深度沉睡了,

它的分身無數,散落人間。

但總會有一些例外,總會有一些變化,但這些例外和變化,其實都來自於一種主動。

比如,

有些地方,需要有“智慧”有“自我”的分身去鎮守,

有些事情,需要有“能力”有“決斷”的分身去解決;

加上剛剛被周澤錘爆的那位西服男,

他們幾個,

其實都是類似的身份。

但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

周澤身後的老張,

和他們不同。

一來在獬豸發出自己即將殞命的訊息前,他們就不知道老張的存在;

而等獬豸即將隕落,一些訊息一些思維一些意識開始擴散,他們自己本身也因為開始逐步吞沒附近的獬豸分身後,自然而然地也就感應到了,在通城的這個方向,居然還隱藏著他們的一個同類。

他們沒辦法聯係到他,不是不知道地址那麽簡單,

退一萬步說,

大家都是獬豸的一部分,

比那種幫派分裂打斷骨頭連著筋還更親密,

他們彼此之間,是有感應的,甚至,還能主動互相聯係。

但老張,就是這麽的神秘;

他們隻知道有老張這個同類存在,

隻知道他在通城地界,

卻根本聯係不上他,

就像是大家都在一個群裏,

但偏偏老張設置了“屏蔽該群一切消息”。

所以,

在獬豸真正隕落的這一天,

他們都來到了通城。

有些事兒,他們需要同類聚集起來拿個章程,

比如,

到底是直接自相殘殺一番,唯一活下來的那個當新的“獬豸”,

還是幹脆來一出“擱置爭議”,共同發展。

一起相聚通城,隻是因為聯係不上老張,所以大家不得不過來。

而先前西服男的這一幕,

則是純粹看老張這個“同類”,

媽的,

弱得一比啊,

根本就不能和自己等人相比,

連上分贓大會的牌桌的資格都沒得。

所以直接現身,把老張掐死,就能少一個競爭對手,少一個分遺產的人。

然後,

他的目的成功了,

但被解決掉的,是他。

“後生,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老婆婆眯著眼,一直在打量著周澤。

很顯然,

老張那個同類,他們自己心裏都清楚,威脅真的不大,就像是一個還沒學會走路的娃娃。

但周澤不同,

如果周澤的來頭真的很大,

周澤分明可以幫老張把他們仨一個一個地解決掉,

到時候扶持那個娃娃登基,

挾天子以令諸侯。

要知道,

誰成了那個剩下的唯一,

就能自然而然地繼承來自獬豸的最豐厚也是最本源的遺產。

“說出來嚇死你們,所以,我就懶得說了。”

周老板搓了搓手,

在心裏則是道:

“鐵憨憨,能把他們仨都留下麽?”

雖然事情還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但大概的脈絡以及怎麽做自己才能獲利,周老板心裏還是清楚的。

爭皇位嘛,

多難懂的事兒?

“怕…………逃…………”

贏勾的話語還是那麽的言簡意賅,若不是朝夕相處久了,周老板可能真以為贏勾在喊怕怕,讓自己趕緊逃。

實際上,贏勾的意思是,打得過,但他們如果要逃,抓不住。

畢竟沒老山參在手,也沒有祭品,

那種走一會兒一口老山參咬下去,直接懟人家懟到天荒地老的vip待遇,楚江王後,很難再找一個出來了。

至於之前西服男之所以就這樣被秒了,也是因為他太過自信;

這才會被高攻高防的周老板直接幹了。

有了前車之鑒,剩下仨,估計不會再傻乎乎地過來硬拚了。

想讓周老板再像之前那樣,讓他們一個個站好,讓自己一個個地“胸口碎大石”也是不可能的事兒了。

婦人、老頭、老婆婆,

三人對視了一眼,

這一瞬間,

周老板感覺他們不光是在眼神交流,

就像是有一個特殊頻道一樣,

他們似乎是在謀劃著什麽。

而這時,

在後頭已經撐到要爆肚的老張忽然開口喊道:

“老板,他們打算聯手解決你!”

一時間,

對麵三人都愣了一下,

他們是真的沒想到,

之前死活聯係不上的老張,

在被慶割了煲皮之後居然突飛猛進,

且還悄悄地取消了對該群的群消息屏蔽!

……………

而就在這時,

書屋對麵網咖的**,

良和佑忽然一起蘇醒,

顯然是慶“呼叫”了他們,

在安律師帶走了小蘿莉和小男孩去徐州後,慶三人,其實算是書屋現在最穩定也是最凸出的仨即戰力。

二人一起從**坐起,

良問佑:

“刷牙麽?”

佑則回答:

“刷吧,聽慶說,那位書店老板有潔癖。”

良點點頭,

緊接著,

良和佑異口同聲道:

“嗬,事兒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