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日落之前

晨曦微『露』的時候,赤已經飛到了柳心劍的軍營,它徑直越過城門,停在了那所府坻的門前。而待狼牙和蘭溪剛剛落到地麵,立刻就有幾個士兵圍了上來,衝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

狼牙毫無懼『色』,凜然麵對囂張的士兵,厲聲說道:“我們是柳大人的朋友,還不速去稟報!”

那幾個士兵看到赤眼中的神光,又見過狼牙的威勢後,有些收斂了,但仍舊不明真相地圍在四麵不肯放路,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陰沉的聲音:“都退下。”

這一聲過後,那幾個士兵即刻帶著敬畏的神情退去,狼牙和蘭溪則同時轉身。隻見,麵若冰霜的柳心劍向著他們走過來,一身黑袍,腰間係著白『色』麻布,頭上也紮著白巾,顯而易見,那是為柳秀的死而裝束的。

看到柳心劍,狼牙和蘭溪不由地哀傷了臉,為柳秀的意外之死感到無奈和難過。柳心劍麵無波瀾,走到他們的麵前後,冷漠地問道:“二位有事嗎?”

蘭溪看了一眼柳心劍冰冷的眼神後,便不敢直視,將忐忑的目光轉到旁邊,說道:“我們來祭拜秀姐。”

“多謝了。”柳心劍冷淡地回應了一句,爾後掠過狼牙和蘭溪向府坻走去。

狼牙看到了柳心劍失去親人的沉痛,也從那份冷漠中看出他對秋一懷有誤解,於是,大聲說了過去:“柳兄,你的姐姐是被人利用了,秋一是無辜的,請你不要記恨她。”

柳心劍停下了腳步,背著身沉默著,這時,蘭溪趁機說道:“是啊,柳大哥,秋一是被人陷害了。”

“夠了!”柳心劍突然吼了一聲,緊接著轉過了身,帶著怒氣說道:“別再和我提這件事,我也不想聽到她的名字,如果你們是來遊說的,那就請回吧,不要打擾我的清靜。”

不想聽到秋一的名字?狼牙和蘭溪同時睜大了眼睛,仿佛他們聽到的是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話。狼牙對於柳心劍並不夠了解,但蘭溪曾與柳心劍相處過一段時間,親眼見他曾為了秋一甘願向人下跪的愛護之心,可謂不同尋常,如今,他脫口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柳秀的死對於他的打擊,而對秋一似乎已經記恨。

狼牙和蘭溪不知如何說話才好,都怔怔地看著柳心劍,隻見他發過怒氣後,轉身走進了府坻,冷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怎麽會這樣?他如此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秋一是無辜的嗎?”狼牙醒過神後,不解地說。

蘭溪搖著頭,神情不安,忽然覺得柳心劍的記恨似乎另有隱情,從適才那憤怒的神情中,她看到了一種嫉恨,他嫉恨什麽?難道還在嫉恨吳越雲和秋一的結合?

想到這一點,蘭溪很想安慰柳心劍,更希望他能回到從前的樣子,於是,她決定暫時留下來,尋找適當的機會化解柳心劍與秋一的誤會。而事實上,她已經開始對柳心劍抱有一種幻想,那是一種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感覺。

狼牙並不讚成蘭溪的想法,認為柳心劍是一個聰明人,待他冷靜下來,自會想明白。但蘭溪堅持要留下來,並讓狼牙先回去,隨後再來接她。狼牙無可奈何,而他心裏更加牽掛著秋一,隻好辭別了蘭溪,乘著赤返回林城。

此時的秋一還懶懶地躺在**,張著笑眼看著床邊的吳越雲。這種感覺太美妙了,一覺醒來,就可以看到愛人的臉,那麽美麗,那麽溫柔,真希望這樣的幸福能夠永遠持續下去。

從密室返回臥房後,吳越雲便一直坐在床沿,在寧靜中,久久注視著秋一的睡容。同樣,秋一絕美的容顏也鎖住了他的視線,如同秋一『迷』戀他一樣『迷』戀。當那雙冰藍的眼睛豁然打開,放『射』出玄『迷』的光芒時,吳越雲帶著陶醉的神情親吻下去,從眼到嘴,寸寸柔綿。

秋一軟軟地躺在那裏,一邊美美地享受著,一邊習慣『性』地勾住吳越雲的脖子,再反手『插』進他黑亮的頭發,指尖在裏麵輕柔地攪動。不一會兒,耳邊吹來一股溫濕的暖風,並帶著一種低沉磁『性』的聲音:“寶貝,乖乖呆在家裏,我很快就回來。”

秋一被這股暖風刺了一下,即刻張大了眼睛,努起了嘴,一對秀眉都快擰成了結。吳越雲抬高了頭,看到她那副神情,便笑著哄道:“事情結束後,我就帶你離開,到那時,天天守著你,一刻也不走。”

秋一依然皺著眉,心中很不舍。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話才能留住吳越雲,隻好沉默地凝視,隨後,勾住的手向裏一拉,將吳越雲的頭拉近了自己,與他臉對著臉,鼻尖對著鼻尖,緊接著,秋一主動吻過去,咬住吳越雲的嘴唇不放,使勁誘『惑』。

深吻持續了好一會兒才結束,而最終,吳越雲還是離開了,臨走之時,溫柔地囑咐秋一乖乖呆在府裏,日落之前他一定會回來。

吳越雲的身影消失後,秋一便一直呆坐**,心裏『亂』成了一團。對她而言,吳越雲的每一次離開都是一種煎熬,直至看到他平安出現才有所擺脫。

好一陣神傷後,秋一方才穿上衣裳走出了房間,去與狼牙和蘭溪會麵,半路上竟碰著了趕回來的狼牙。看見秋一安然無恙,狼牙放心地笑了,但被秋一問及蘭溪時,他卻顯得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狼牙心有顧及,擔心提及柳秀之死會令秋一心中難受,便想找個其他理由應付過去,但不會撒謊的他支吾了好一會兒卻沒找出個搪塞的話。

看到狼牙無措的表情,秋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到底要說什麽?是不是想撒謊又不會撒?”

被秋一說中後,狼牙憨憨一笑。這時,又聽秋一平靜地說來:“狼牙,你還想瞞我不成?”

麵對秋一略有責怪的眼神,狼牙無策了,隻好說出了他和蘭溪去見柳心劍的實情,告知她蘭溪想要說服柳心劍,便留在了軍營。

如狼牙所料,秋一的神情立刻憂傷起來,眼裏滿是楚楚的哀怨。一陣黯然後,她作出了一個決定,說道:“我們走吧。”

狼牙詫異地問:“到哪裏?”

秋一哀傷著臉,說道:“我要去祭拜秀姐,還要向劍哥賠罪。”

狼牙無法阻攔秋一,隻能順從,同時勸慰道:“秋一,不要太在意,有些事情雖然當時化解不了,過後還是會化解的,此事錯不在你,無須自責。”

秋一黯然地點點頭,說道:“走吧,我必須在日落之前趕回來。”她記著吳越雲的話,雖然做不到乖乖地呆著,但也要在他回來之時,能夠微笑著迎接他。

在秋一飛往柳心劍的時候,吳越雲已經身在了玉風嶺,來到了母親夜姬的靈位前,手中捧著那顆從紅妹手中獲得的魔球。魔球閃著暗紅的光芒,將他的臉映照得異常詭魅,眼神格外幽冷。

吳越雲跪在靈位前,看著靈牌上鐫刻的“夜姬”二字,說道:“母親,孩兒已經找到了那個女孩,要和她天長地久地在一起,所以,孩兒必須成功,求母親保佑孩兒。”

隨後,吳越雲緩緩地站了起來,手捧魔球朝著靈位後麵的一座蛇像走去。那是一條巨龍型的白蛇塑像,在紫氣的縈繞間,巍然屹立傲蒼穹,氣勢雄霸天下,他就是,蛇神的象征。

吳越站在蛇神的塑像前,仰望著他高昂的頭,『露』出了得意的笑。就在這時,一聲嗬斥從外麵衝了進來:“給我住手!”

吼聲過後,隻見吳千夜氣勢洶洶地站在了吳越雲的對麵,猙獰的模樣寒意襲人。吳越雲毫不驚訝,倒是有幾分意料,冷而不屑地說道:“您就不能放下我,去做您該做的事嗎?”

吳千夜緊緊盯著吳越雲手中的魔球,眼中竟『露』出了十分的膽怯,並以訓斥的口氣說道:“你果然在打這個主意。聽著!我不許你這樣冒險,若你母親在世,也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吳越雲垂下了眼簾,麵上浮現隱約的無奈和憂傷,稍後,他抬起眼,目光變得犀利冷冽,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我說過,如果您不相信我,我注定失敗。”

吳千夜顯得有些急躁,狠狠地一甩手,說道:“我不與辯論,把魔球交給我!”

吳越雲冷冷一笑,不予理會,隻是輕描淡寫地回應了一句:“您應該清楚,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說完,他突然縱身而起,眨眼間飛躍到了蛇神像的頂端。

“越雲!住手!”吳千夜即刻飛身而去,想要阻止吳越雲。

吳越雲逸然地站在高處,朝著飛過來的父親輕笑道:“您不會失去兒子!”說完,他舉起手中的魔球猛地紮進蛇神像的頭部,那裏有一個圓洞,正好是魔球的大小。

魔球進入蛇神像的那一瞬間裏,一束耀眼的光芒隨即迸『射』而出。這道光芒持續了一會後,又突然消失,而吳越雲也隨之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