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實驗品

嚴漪一路上都迷迷糊糊的,清醒的時候很少,具體去往哪個方向她也不知道,隻是在清醒的時候看到顧小乙在旁邊她就很心安。

顧小乙的神色很萎靡,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小乙,對不起。害的你都沒休息好!”

顧小乙的神色有點閃躲,“沒什麽,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好好休息。”

嚴漪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在睡夢裏,但是也知道他們一直在車上,不停的趕路。

“小乙,他們是不是追的很緊?”

顧小乙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嚴漪,你現在病了,就不要管那麽多了,隻要咱們安全就好!”

後來嚴漪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有的時候經常一天才會有十幾分鍾的清醒時間。

顧小乙打開了車窗,刺骨的北風呼嘯而來,外頭是白茫茫的一片,遠處有起伏不定的山脈,蜿蜒曲折的像是臥在大地上的巨龍。

冷冽的空氣吸進鼻腔裏,混合著尼古丁的味道,顧小乙咳嗽了好幾聲才恢複了正常。

轉頭看了看嚴漪,然後拿出手機按了撥號鍵,最近聯係人裏最上麵的那個號碼。

“喂,我這邊趕點,估計晚上就能到了。你答應我的事?”

電話裏的人回,“放心吧,我們要的是她。隻要她到了,要你也沒有用的。”

“希望你說話算話,否則……”顧小乙的嘴揚起一抹弧度,神色平靜的丟下句狠話。

掛完電話,才發現估計車裏進了冷空氣,嚴漪咳嗽了幾聲,顧小乙連忙將窗戶又關了起來,車裏的空調聲音很大,嗡嗡的,像是成群的蚊子在耳邊叫個不停。

顧小乙握住嚴漪的手,“嚴漪,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在我腦子裏,他在我腦子裏,我不能不聽他的。”

顧小乙的聲音說到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想起第一次見那個男人的時候,又想起他一個大活人躺在季瑤爸媽的棺材裏,看著季瑤大驚失色的看著棺材裏的自己。

他覺得自己跟個牽線木偶似的,所有的動作都身不由已。

“嚴漪,你放心。我問過他了,他說不會傷害你的,隻是拿你做點研究而已。”顧小乙俯身在嚴漪的額頭親了親。然後下車坐進了副駕駛。

他不敢看嚴漪了,他怕自己會堅持不住想要後悔,嚴漪那麽可愛那麽單純的女孩子,她那麽信任他,可是他呢?

車子在一處帳篷外停了下來,有人張羅著把嚴漪抬了下去,顧小乙張了張嘴,但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怎麽沒來?”顧小乙有點慌了,抓住其中一個人問。

那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顧小乙下意識就鬆開了放在那人肩膀的手,那人冷哼一聲,“你可以滾了!”

“可是……”顧小乙還想說什麽,但是那人揚起了拳頭,顧小乙又忍住了。

估計往山裏走的路車過不去了,那些人都換了馬,拉著類似於雪橇一樣的工具。

顧小乙的拳頭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等再抬頭的時候除了呼呼的風聲夾雜著被刮起來的雪,別無其他。

好在車還在邊上,顧小乙鑽了進去,才感覺臉上慢慢的恢複了知覺,跟著露出一個輕蔑而自嘲的笑。

然後點火,鬆離合,加油門,車子在雪地裏緩緩前行,像是個耄耋的老人杵著拐棍似的,留下兩排車印子,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

嚴漪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覺得精神比之前要好很多,心裏不由就把快要病愈的功勞歸於顧小乙連日來的悉心照顧上。

可是等她反應過來時候,整個人就慌了,她似乎被關在一個容器裏了。

形狀像是棺材,隻是棺材的蓋是透明的,因為嚴漪可以看見頂上漂亮的石鍾乳在燈光下發出淡淡的光。

棺材裏似乎被注入了什麽**,像水也不像,因為它光有水的形狀,但是嚴漪發現這**很粘稠,而且她躺在裏麵居然可以浮在上麵。

嚴漪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一隻胳膊抬了起來,然後使勁的拍著棺材蓋,“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

棺材蓋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巴掌拍在上麵發出清脆的聲音,嚴漪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呼救的聲音。

拍著拍著嚴漪就沒了力氣,整個人頹然的躺在棺材裏,又想起顧小乙,季瑤他們失蹤後,顧小乙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卻不怕她,還貼心的照顧她。

嚴漪也不知道怎麽又有了力氣,換了一隻手死命的拍著,一會兒喊季瑤,一會兒喊顧小乙,一會兒喊清一,更多的時候喊的是顧小乙。

她如今躺在這裏,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她不知道顧小乙的生死,所以她慌!

嚴漪也不知道自己敲了多久,直到嗓子裏幹的要冒煙了,嘴巴裏再也發不出了聲音,隻能機械的開合著。

棺材蓋突然被打開的時候,嚴漪覺得自己像是個貪婪的癮,君子,大口的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有個頭發花白的穿著白色大褂的男人俯著身子在看她,因為皮膚比較白,所以臉上的老年斑格外的明顯,老頭推了推眼鏡,嚴漪這才注意到不同於她之前見過的老人渾濁的眼球,這個人的眼睛格外的亮,帶著冰冷的寒光。

嚴漪覺得自己跟實驗室裏的那些小白鼠沒有任何的區別,她還記得自己上學時,老師為了讓他們練習肌肉反應,還是膝跳反應來著,準備了活的青蛙讓他們做實驗。當時班上好多女生都嚇哭了。她卻沒有!

“哎!可惜不是最好的變異體,否則咱們的研究要省去太多的後續工作了。”老頭似乎對著身後的人抱怨。

有人回答,“半成品的變異體雖然費事,但總比沒有強。畢竟羅俊帶著季瑤他們全部失蹤了。”

聽到這裏,嚴漪的心頓時就涼了,原本她還想過要趁機逃走,但是此刻她一點念頭都沒有了,流著淚問,“小乙呢?你們把顧小乙怎麽了?”

淚眼朦朧,嚴漪似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對著她冷笑,“顧小乙?有那時間你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嚴漪!”

嚴漪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心裏像是空了一大塊。

那麽長時間的虛弱,如果不是人為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