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我該死
深夜兩點半，夜色酒吧！
一道人影被直接扔了出來，有人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特麽的，沒錢還來什麽酒吧。下次再敢來，就打斷你的腿。”
趴在地上的男人，胡子拉碴的，眼神迷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上的血，“老子……老子有的是錢。這裏不行，老子去另一家……”
男人跌跌撞撞的扶著旁邊的樹站了起來，即使在深夜裏，酒吧的門口依舊熱鬧的跟白天似的，有穿著亮片緊身衣的女人，細長的指尖夾著煙，跟男人在說著玩笑話，也有醉的跟爛泥似的人躺在路邊。
酒吧的門口停了等著載客的出租車，顧小乙一晃一晃的朝著路邊去打車，剛走到路邊，一輛車幾乎擦著他的身體開了過去。
顧小乙拎著空酒瓶對著出租車大罵，“你特麽拽什麽拽啊，不就一破開出租的嗎？碰著老子了，老子後半生的就賴著你了……”
顧小乙愣了一下，原本他就借著酒勁過過嘴癮，沒想到出租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在不遠處就停了下來。
顧小乙仰頭把酒瓶裏酒喝完，然後把酒瓶摜在地上，玻璃碴子四濺，也給顧小乙帶來勇氣，於是他露出凶狠的神色朝著出租車走了過去。
出租車的後門打開了，一個麵條的身影從上麵下來，顧小乙看的不大清楚，下來的似乎是個女孩，戴著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看不清樣貌，穿著亮色的衝鋒衣，牛仔褲。
“美女，一個人？”顧小乙借著酒膽言語輕佻，想要伸手拿掉女人頭上的帽子，從前有個詞叫背影殺，指的是有的女人從背後看婀娜多姿，一看正臉就不敢恭維。
“哎呦……”顧小乙沒想到哪女人出手狠辣，手腕差點就被撅折了，一個勁的求饒，“女俠，饒命啊。我狗眼不識人，你別跟我計較啊……”
女人拖著他往巷子裏走了過去，跟著就是一甩，顧小乙跌進漆黑的巷子裏，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呆住了。
酒，在這一刻徹底清醒了過來。
“你……你……”顧小乙指著對麵的那個女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路燈暈黃的光從背後照了過來，帽子拿下來之後，長發直接落在了背後，“你還記得我嗎？為什麽換號碼了？嚴漪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一連串的問句，顧小乙的小腿肚子有點發抖，軟軟的下一秒就要站不住了，“季……季……”
“噗通”一聲整個人就跪下了，然後就哭著磕頭，“季瑤姐，你別帶我走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我知道嚴漪喜歡我的，我不是人，我不該……”
說著就狠狠的打自己的耳光，下了死手的打。
三個月前，他又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日子突然就沒了奔頭，從前因為喜歡季瑤，為了要配上她，所以他得努力做個積極的正麵的人。
做不是自己的自己的確很累，沒了牽絆，顧小乙也越發的放縱了，每個夜裏他都不敢一個人待著，他總會想起嚴漪，想起躺在車上極其虛弱的嚴漪。
“嚴漪呢？你到底把她怎麽樣了？”季瑤的牙幾乎都要咬碎了。一腳就踹在顧小乙的肩窩上，因為力氣太大，顧小乙像是個滾地葫蘆似的翻了兩個個，然後又重新跪好。
臉上火辣辣的疼，似乎心裏就好受了些，顧小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解釋，“季瑤姐，我也不想的。那個時候你們都失蹤了，他命令我一定要把嚴漪送過去，否則就殺了我，季瑤姐，他在這裏，他在我這裏……”顧小乙指著自己的腦袋，哭的不能自已。
季瑤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除了厭惡，惡心之外，又多了點可憐，“如果不是我失蹤了，他要你抓的人就是我吧！”
顧小乙拚命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幹傷害你的事的……”
季瑤冷眼看著他，“那你就忍心傷害嚴漪？”
顧小乙愣住了，他給不了自己答案，這樣的話連自己都騙不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親手把嚴漪送上了絞刑架，等於你親手殺了她！”季瑤氣不過，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顧小乙又跪著挪了過來，然後抱住季瑤的腿，“季瑤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打我，罵我，我都沒有怨言。可是……”
季瑤掰開了他的手，“你就祈禱嚴漪沒有事，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不會原諒，這四個字如同一道炸雷在顧小乙的腦海裏炸開，這比她親手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季瑤姐，我……”顧小乙終究是沒臉再說什麽來替仔細掩飾自己的罪孽了。
季瑤轉身離開的時候，眼角還是有了點點晶瑩的光。
人跟人的差別為什麽會那麽大，顧全跟顧小乙，如果是顧全他抵死也不會出賣朋友來換活路的。
第一次遇見顧小乙是在火車站，他在綁人，用的是迷藥。她原本以為，他隻是因為從小生活的環境如此，才造就了他的如今的路。
她還以為隻要自己給了他足夠的關愛跟溫暖，他一定會變的很好的。
這淚不光光是為顧小乙，也為了嚴漪，她經常會夢到一群穿著大白褂子，戴著白色口罩的人圍著手術台，而手術台上躺著的就是嚴漪。她的身上插滿了管子，微睜的眼睛裏看著她，無聲的對著她說，季瑤姐，我疼！
在時間客棧裏季瑤就做過這個夢，所以出來後，她第一時間就聯係嚴漪，可是手機關機了，後來她又打顧小乙的手機，提示的是空號。
季瑤悄悄的來到這個城市，也不怎麽費力就找到了顧小乙，那天顧小乙喝醉了，躺在路邊的樹蔭下說胡話，雖然說的隻言片語，但是季瑤還是察覺出了不對勁。
她怎麽也不敢想象，出賣嚴漪的居然會是顧小乙。那個她當做弟弟一樣的顧小乙。
酒吧的門口顧小乙跟醉鬼似的驚詫而又害怕的表情，可能在顧小乙的眼裏，她季瑤早就是個死人了吧！
季瑤連夜買了去XZ的票，坐上車之後，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嚴漪你一定要撐住，等我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