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喝酒

宮女們都來了興致,催促著方才進來的宮女說得詳細些。

尚妝忍不住道:“呂德儀既是賜了死罪,可有牽扯上呂家之人?”

“尚義糊塗了不成?”那宮女得意地笑著,道,“此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必然是呂家人在背後唆使的,否則,呂德儀一個弱女子,怎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呢?皇後娘娘已經下了懿旨,呂家所有在朝為官的,全部革職,逐出京城,永不錄用。”

傷了丞相,倒是罪不至死。不過尚妝也該想得到,秦良娣既然能用到呂家與慕容相的這一層關係,不論得手與否,必然是不會放過呂家人的。況且這一次,傷的正好是慕容相,事情雖然,卻比刺傷慕容雲薑要好說的多。

聽的起勁的宮女們,個個『露』出惋惜的神『色』。

有人嗔罵著:“呂德儀也真是的,那樣不爭氣的兄長不管也罷,何苦為難了自個兒!”

話落,眾人點頭稱是。

尚妝淡笑一聲,轉身離開。

其實,呂家人這樣的下場,已經是最好的了。在聽聞呂家與慕容相有仇之時,她以為,皇後下手,還要再狠一點的。

嗬,看來,倒是她想的多了。

出了院落,此刻外頭已經天黑了。她小心地提著燈籠,緩緩朝乾承宮而去。

抬眸,今日無月光,到處一片黑漆漆的。

又一天過了,她在心裏歎息著。

皇帝的那句話,成了她心裏頭的刺。

難免要去想,不想了,它卻自己浮上來。倒是叫她上下不得。尚妝有些懊惱地跺了跺腳,目光卻又瞧見了來時被她踢過一腳的石子。彼時心中煩躁不堪,大步上前,狠狠地一腳踢了出去。

在這宮裏頭,她是地位低下的奴婢,可是奴婢,那也是有脾『性』的。四下無人,她也得喘口氣。

這一腳是發了狠了,隔了會兒,才聽見那石子撞上地麵的聲音。與此同時,另一聲響驟然傳來,像是……瓦器破碎的聲音。

尚妝大吃一驚,莫不是她踢破了什麽東西?

仔細又一響,這裏又哪裏來的什麽瓦器瓷器的。舉了燈籠往前,一側樹叢後麵似乎隱約地聽見了什麽聲音。她深吸了口氣,踮起腳尖兒看了一眼,恍惚中,似乎瞧見憑欄處,倚著一個人。

誰?

心下一震,忙縮手將燈籠移回,那火光閃過的瞬間,她瞧清楚了,那人靴子上的明黃鑲邊。

普天之下,也隻二人可以用得起明黃之『色』。

他不可能是皇帝,那麽,隻能是太子!

可,這麽晚了,他如何會在此?沒有燈光,沒有宮女和太監。

風拂麵過來,清冷的味道裏,夾雜著一絲酒氣。

尚妝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方才那破碎的,竟然是酒瓶啊!

回身看了看,也不見著什麽人,讓皇帝知道太子在這裏喝酒,定然是不會高興的。可她上前去勸,到底是不好。

不如遣了人去東宮告訴秦良娣。

才要轉身,忽聽得那樹叢後麵的男子道:“把燈滅了!”

尚妝猛地收住了腳步,才想起,她手上可是提了燈籠的,元聿灃即便是在樹叢後麵,也是擋不住她這裏投過去的光的。

“把燈滅了,否則本宮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