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達爾位於納格蘭的東北部,地勢略高,緊靠湖泊而建。村莊裏的居民大多以放牧和漁業為生,並遵循著古老的薩滿教傳統,對所謂的惡魔力量深惡痛絕。

二十年前的天崩地裂毀掉了半個外域,大部分獸人定居點也被夷為平地,幸存的瑪格漢部族在蓋亞安祖母的帶領下,於此地建立以原霜狼族長加拉德而命名的村鎮,並庇護了許多與父母分離的孤兒。其中不乏諸如加爾羅格.死眼、地獄咆哮以及薩魯法爾的子孫。

如今這些獸人英雄的後代紛紛長大,成為了瑪格漢部族的武力支柱,也使得加拉達爾再也不複當年孱弱可欺的避難所形象,而一躍成為外域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也正因於此,伊利丹才會在對付沙塔斯的緊張時刻還騰出一隻手來,不忘對獸人們施展些小動作。

“前麵就是加拉達爾了,雷根先生,”德拉諾斯勒住韁繩,指著不遠處清晰可見的粗木柵欄道,“還請閣下稍等片刻,待我向蓋亞安祖母通報過後,再請您進來詳敘。”

“好,有勞了。”雷根簡短地答道,同時示意赫洛德收攏人馬在此地暫時歇息。

德拉諾斯微一點頭,一拽韁繩正準備進入村莊,卻突然間臉色一變,皺起眉頭看向加拉達爾的村口:

隻見原本平靜的道路突然間震動起來,片刻後一隊狼騎兵從加拉達爾魚貫而出,全副武裝地一字排開,擋在了聯盟軍隊之前。

“加爾魯什…”德拉諾斯朝洛克薩斯使了個眼色,低聲道,“讓你的人類朋友別惹事,這個肌肉男可不像我這麽好說話!”

正說著,一名壯碩的獸人越眾而出,臉色陰沉地盯著聯盟軍隊以及在旁邊的德拉諾斯,他身穿一套陳舊的戰甲,但在場眾人都能從其上嗅到一股凝結的血腥味,稍有些見識的將領暗自心驚地想到:得經過多少場慘烈的搏殺才能有如此逼人的煞氣?

洛克薩斯摸了摸腦袋:“地獄咆哮家的那個小子?我記得他小時候可是個病秧子啊,怎麽現在變得…呃,變得像他老爹一樣了?”

“噓…”德拉諾斯朝堂兄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假如你們想安穩進去的話,就別提他老子…”

“德諾!”加爾魯什揚聲打斷薩魯法爾兄弟的對話,極為不悅地斥道,“你怎麽和這些粉皮佬在一塊?難道不清楚他們是部落的敵人麽!”

德拉諾斯冷哼一聲:“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加魯什!這些人類是為了化解我們同塔拉破碎者的誤會而來,作為地主你我理應為他們引見蓋亞安祖母!”

“化解誤會?”加爾魯什挑釁地掃了遍對麵的人類軍隊,冷笑道,“想當調停人也得有這個能力才行,他們…夠格嗎?”

“夠不夠格難道由你說的算嗎!”赤色諸將聽得都心頭火起,赫洛德更是朝前一步,怒聲喝道,“帶種的話就跟你赫洛德大爺來比劃比劃,好教你知曉什麽叫做禮貌!”

“哈,還真有活得不耐煩的!”加爾魯什似乎完全遺傳了其父的好戰因子,對於人類的挑戰不怒反喜,從座狼上一躍而下,擎出兩柄短刃斧道,“那就來吧,聯盟狗種,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什麽能耐!”

“如你所願,褐皮豬!”赫洛德一揮雙刃長斧,隻兩步便跨過十幾碼距離,朝著加爾魯什兜頭砍去,速度之快讓洛克薩斯都攔之不及。

“哼!”獸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左手斧抬起擋住了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擊,強烈的反作用力將赫洛德震退幾十步,而加爾魯什連晃都未曾晃動半點。

“你,不夠格。”獸人搖了搖頭,讓赤色悍將的臉幾乎都漲成了豬肝,“該死的,你這…”

“夠了,加魯什!”德拉諾斯走到對峙的兩方中央,臉色陰沉地說道,“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並不是你展示自己蠻力的時候!如果你的骨頭發癢欠修理,在麵見祖母後我會幫你鬆一鬆!”

加爾魯什雙眼微眯,不明意味地冷笑一聲:“德諾,你如此袒護人類到底是何居心,莫非你忘了在艾澤拉斯他們可是部落最為頭疼的對手!”

“對手與否,隻存乎於個人心中,”洛克薩斯突然出言道,“加魯什,我想蓋亞安祖母並未在這二十年裏隻教給你如何好戰與魯莽,對於一個合格的部族酋長來說,你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冷靜和大局觀。如果你隻會用熱血來指揮腦袋瓜子的話,那和你父…和一介莽夫有什麽區別?”

“你是…洛克薩斯?”加爾魯什咋聽此言火冒三丈,但細看之下卻覺得對方頗為麵熟,思來想去竟是當年在納格蘭的幼時玩伴:那會兒自己年紀尚小,孩子頭的洛克薩斯就是他們一幫小屁孩的保姆和長兄,所以即便二十年未見,加爾魯什還是立刻認出了對方。

“不錯,正是我!”洛克薩斯昂然答道,“你如今業已成年,也應該明白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如果繼續這般衝動好鬥,你如何帶領戰歌氏族…”

“夠了!”加爾魯什突然低吼道,喝斷了洛克薩斯的話語。

“我知道自己的路應該如何走,無需你們操心…”獸人的口氣微微一緩,“不過好意兄弟心領了,洛克。”加爾魯什略帶厭惡地看了眼人類軍隊,說道,“既然你們都覺得有必要讓他們和祖母談談,那我就聽大家一回…不過!”

加爾魯什突然揚斧指向雷根,“我要和這個看起來最強的家夥打上一場,如果他能贏的話我就讓路!”

“荒唐!你以為這是兒戲麽!”薩魯法爾兄弟齊聲斥道,然而卻被雷根揚手攔下。

騎士對兩人笑了笑,示意他們無需擔心,“獸人,你確定要和我打麽?”

“廢話,傻子都能看出你是這群人裏最強的,我還需要懷疑個屁!”加爾魯什將雙斧轉了個圈,頗不耐煩地說道,“來吧,不要繼續Lang費時間!”

看著加爾魯什充滿挑釁的麵孔,雷根嘴角微微上翹,朝怒目而視的下屬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好吧,如果這樣我都不應戰的話,那就顯得太失禮了…畢竟,我們可是來貴地做客的。”

雷根翻身下馬,隻是隨意地站定,那無形中散發的威壓便淵渟嶽峙般讓周圍一幹人等深感窒息。果然,在經過薩格拉斯的一番改造以及哈維斯的精神領域加持,騎士的實力已更上一個台階,相信此刻即便和巫妖王正麵應對也有一拚之力,而不是像之前在聖光之願禮拜堂時靠著聖騎先烈的幫助才能擊退對方。

“哈哈,果然沒看走眼,你的實力,是我所見過最強的!”加爾魯什被雷根強大的氣勢一激,不但沒有半點氣餒,反而雙眼直射出血紅的求戰之意。

要說這好戰的性子還真是地獄咆哮家族的遺傳,跟他老爹一樣,加爾魯什也屬於遇強則強的性子,和當年格羅姆.地獄咆哮跟半神火拚半天,最終一刀秒了塞納留斯是一個道理:隻要名字裏麵帶著地獄咆哮的,就沒有一個是怯懦的主!

盡管在表麵上,加爾魯什對自己的父親向來是抱著排斥態度的——格羅姆帶領部落飲下了深淵領主瑪諾洛斯的血液,獸人一族從而變得嗜血、狂暴,進而被燃燒軍團所利用,成為炮灰大舉入侵艾澤拉斯,最終導致了近乎滅族的命運。

自小加爾魯什就明白,父親對部落的過錯百死莫贖,這導致他成年前的性格極為孤僻偏執,雖然蓋亞安祖母曾經開導過他,然而年輕卻責任心深重的獸人仍無法原諒父親,他覺得格羅姆不僅有愧於部落,甚至也是地獄咆哮家族的一個汙點。

可同時少年獸人躁動的內心和他的父親也是一般無二:他們渴望戰鬥,擁抱死亡,隻有強者的鮮血才能緩解地獄咆哮們饑渴的大斧…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加爾魯什甚至比格羅姆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許在他看來,對手越強才越帶勁。地獄咆哮家族的男兒,本來就是在戰場上砍殺死亡的宿命,就算是神站在麵前又如何?他們手中的戰斧可不會因為聖光而變鈍!

“人類,告訴我你的名字!”加爾魯什鄭重地雙臂交叉,朝雷根行了個決鬥禮,“我能預感到,這場戰鬥將必然是我生命中最難忘的!”

雷根聞言笑了笑,從山姆手中接過大皇家之劍,也豎在胸前遙遙行了個禮:“暴風城聖騎士,克裏斯汀.雷根…我也能預感到,你將成為一個絕不遜於乃父的強者。”

加爾魯什的瞳孔微微一縮:沉聲道:“你是在諷刺我麽,人類?”

“不,我是在寄托一種希望,年輕的獸人,”金色的聖能逐漸升騰,將大皇家之劍和審判鎧甲籠罩在一片光暈中,此時的雷根像極了威嚴的審判天神,“地獄咆哮的血脈,向來歸於無窮的戰鬥和鮮血之中,我希望你能如自己的父親一樣,去打破它,去改變它!”

獸人的麵孔抽了抽,怒吼一聲道:“廢話少說,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