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那個薩特跟瓦斯琪最後都被你幹掉了?”

在向蘇菲表示了深刻的反省和懺悔之意後,精靈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不過騎士語焉不詳的敘述並未讓所有人信服,包括赫洛德在內,大部分將領都認為事情絕不會像雷根說的如此簡單:很顯然,他們的長官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隱瞞了部分事實。

“哈維斯應該是死透了,但瓦斯琪是否已死還是個疑問,”雷根聳了聳肩膀,故作輕鬆道,“若非那個自作聰明的薩特,我還真沒辦法從戒備森嚴的水庫脫身…畢竟一個半神的靈魂領域可不像吃奶酪那樣能輕易搞定。”

“就這麽簡單?”洛克薩斯眨了眨眼,論起智計權謀他雖然不如人類,但直覺卻告訴獸人:雷根十成九是在撒謊,而且隱瞞的必定是個了不得的大秘密!

“不然你覺得呢?”雷根回頭瞥了眼盤牙水庫,隻見浮在毒蛇湖麵上的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燒,估計這回娜迦的麻煩可不會太小,“無論如何,瓦斯琪的計劃已鐵定就此擱淺,現在的耽誤之急是去納格蘭把獸人的問題解決了…你們不會忘了此次行動的主要目標吧?”

雷根的故作輕鬆雖不甚高明,但還是成功打消了部分人的疑惑——並非他想刻意隱瞞泰坦存在的事實,實在是用腦子想想也知道這事對凡人來說震撼會有多大,所以騎士隻好撒了個小謊:道出瓦斯琪和哈維斯的勾結,卻將殺死薩特的“功勞”歸結到自己頭上,以此避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眼見頂頭上司似乎不願多談,赫洛德跟山姆自然也不好繼續追問,隻好掩住一肚子的疑問,齊齊垂首道:“遵命,大人!”

是夜,赤色風暴的戰士們在沼澤度過了最後一個潮濕的晚上。第二天清晨便踏上了前往納格蘭大草原的征程。

在古獸人語中,納格蘭代表著“風之地”的涵義。它不僅是整個德拉諾唯一一片沒有遭受太多魔能汙染的區域,同時也是獸人種族最早的棲息地,像格羅姆.地獄咆哮、杜隆坦、奧格瑞姆以及耐奧祖等一大批讓人耳熟能詳的獸人英雄皆誕生於此處。

在這片薩滿教的發祥地中,同樣生活著無數野生物種和元素生物,雖然它們普遍對闖入家園的聯盟士兵保持著戒懼,但隻要對方不表露出明顯的敵意,這些淳樸的生物也斷然不會率先發起攻擊。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還真是個退休後的好去處,”雷根拍了拍坐騎,對一旁的洛克薩斯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應該是這幾十年來第一個回到此地的艾澤拉斯獸人吧。”

“誰說不是呢?”洛克薩斯跳下座狼,看著闊別已久的家鄉,心中竟生出種恍然隔世之感,“記得小時候我還曾在這一帶放牧過裂蹄牛,沒想到一晃幾十年過去,景色居然半點都沒變化…”

“恩,大概熟悉的牛糞味也沒什麽變化。”赫洛德在旁一本正經地吐槽道。說實在的,老實人犯起壞來比普通人可更具殺傷力,見此情景不由地讓蘇菲和其他幾位女士竊笑不已。

“滾蛋!”獸人瞪眼罵道,“我這是抒情好麽,你懂個屁!”

“行了,都別吵,”雷根有些好笑地阻止兩人繼續鬥嘴,看來洛克薩斯這貨跟誰都能幹起來,活脫脫一個患有躁鬱症的初中二年級學生,“待會咱們還得去塔拉見那些破碎者,你們幾個都消停點。”

“知道了。”獸人沒好氣地瞪了赫洛德一眼,甕聲甕氣地答道,而後者也頗為無辜地一聳肩,好像自己跟獸人的煩躁毫無關係。

“不準備先去跟加拉達爾方麵解釋清楚?”蘇菲輕拍夜刃豹,走到雷根身邊低聲道,“我們在沼澤那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如果繼續任獸人和破碎者誤會下去,想必情況會更加不妙…”

雷根笑了笑,習慣性地就想要伸手撫摸愛人的俏臉,卻沒想到她微微往後一躲,嗔怪地朝人群側了側腦袋,示意騎士別在大白天的太過分。

“咳咳…”雷根尷尬地收回手,裝作捂嘴咳嗽狀,但這個小動作可瞞不了就在不遠處的伊芙琳。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即便知道他們是戀人的關係,可血精靈每每看到兩人親昵的姿態時就總有種酸澀的感覺在心頭彌漫,好像是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一般。

“既然時間已經耽誤了,也並不急於這麽一時,”雷根倒沒多關注伊芙琳,更沒空猜測她心中的想法,自顧自地揉了揉太陽穴道,“現下我們畢竟是外來者的身份,如果空口白牙地找加拉達爾方麵談判,想必他們也不會對此抱多少信任。”

赫洛德在旁問道:“我們有洛克的引薦,難道他們也不會因此而特殊對待?”

“哈,你以為呢,”沒等雷根回答,洛克薩斯便接過話道,“就算認親也得有個過程不是?我可是快二十年都未曾回過家鄉,你覺得人家憑什麽相信一個從未謀過麵的同胞?”

“呃…”赫洛德不禁語塞,雷根在旁點頭道,“的確,如果我們此時沒有任何準備便貿然同加拉達爾方麵接觸,想必隻會適得其反而已…所以我決定先去塔拉將他們和獸人的誤會弄清楚再說。”

“我同意。”洛克薩斯很簡短地表示支持。

“大人的決定就是我等的意誌。”如今的山姆越來越像雷根的影子,估計騎士讓他去刺殺巫妖王怕也不會有什麽異議。

“很好,”雷根滿意地點點頭,“那我們…”

“嗚嗚~”

突然間,一陣沉悶的號角聲打斷了騎士的話語,隨之而來的還有急促的打鬥與咒罵聲。不用軍官們命令,赤色風暴的久戰精英便已警惕地結陣而立,防範著不明身份的來者。

“來了!”赫洛德手持大斧站在最前,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型生物正跌跌撞撞地朝這邊奔來,身後是幾十名身材略為矮小的追殺者。很顯然,這應該是兩撥互不統屬,或者說相互仇殺的勢力,不知因何原因居然一路殺到了赤色風暴麵前。

此時對麵的兩方也已經看清了打著獅心旗的聯盟軍隊,不由地皆是一愣,但隻過了不到片刻功夫,那前頭被追殺的人搶先用渾厚而生澀的通用語高喊出聲道:“人類,快幫幫我!這些家夥是殺死日泉哨崗獸人並栽贓給你們盟友的禍首!”

“什麽!”不光是赫洛德,連雷根都被對方的話語給震到了。騎士雙目精光一閃,揮手道,“赫洛德,務必保住那人的性命,後麵的追殺者不用多留,剩下一個做對證就夠!”

“遵命!”赫洛德的聲音還在原地,但人已經和渾身浴血的逃亡者錯身而過,雪亮的巨斧如同出籠猛虎,帶著勁風朝著襲擊者猛然揮去!

“啊!”

隻是一擊,赫洛德便將領頭那追殺者連人帶刀一同斬斷。這時人們也已經看清了他們的麵孔:這居然是一群身著黑紅色短衫的破碎者!

難道是塔拉的人?赫洛德腦中不由劃過一絲疑惑,手中的力道不禁減輕的幾分。

“無需留手,殺!”此時,雷根不容置疑的話語適時傳來,讓赤色悍將失去了最後的顧忌:隻見他如同殺神般撞入破碎者群中,戰斧過處一片殘肢斷臂,讓這些凶殘的獵殺者也不由地膽寒不止。

“該死,你們是什麽人!難道不怕庫雷尼無盡的報複麽!”眼見勢頭不對,一個看似是追殺者頭領的破碎者色厲內荏地叫道,讓赫洛德不由地微微一怔。

“別…別相信他,”被洛克薩斯扶起的逃亡者喘著粗氣,厲聲喊道,“他們不是來自塔拉的破碎者…他們…是暗血氏族的劫掠者!”

“慢些說,德拉諾斯!”洛克薩斯有些擔憂地看著重傷的兄弟——眼前渾身是血的逃亡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多年未見的堂弟,薩魯法爾霸王之子:德拉諾斯.薩魯法爾。

在二十多年之前,大批獸人在部落戰旗的號召下穿越黑暗之門,進入了被他們看做是下個征服之地的艾澤拉斯。當時薩魯法爾霸王作為毀滅之錘的副官也身在其列,而他尚還年幼的兒子:德拉諾斯,則被留在納格蘭由族人照看。

本以為這一去頂多幾年時間就能回轉,卻沒想到兩次大戰後獸人居然被聯盟擊敗,大部分族人成為了人類的階下囚或者奴隸,而隨後他們(除開耐奧祖和古爾丹及其嫡係部屬)也徹底失去了和德拉諾世界的聯絡長達二十年之久。

如今借著黑暗之門重啟的機會,獸人們終於能再次回到這片故土,而久遠的分離並不能阻擋血脈的聯係,洛克薩斯和德拉諾斯雖然都不複幼年模樣,但兄弟間的羈絆還是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彼此。

————————————————————PS:夏天老限電,真是煩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