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衛看著這些魂蟲飛進飛出,原本空白的畫卷上不斷增添著不同的色彩。眼看畫即將完成,最後一條魂蟲把飄離到高處的熒光抓住,帶回畫中。四周的青紅兩色的光線突然消失,陣法失去了後續的巫力提供,那股溫和的白光漸漸消失殆盡。而他的腦海突然出現在安若殤那本目錄裏麵的一句話,而且在每一張圖卷介紹的下麵都會標注出那句話和一下手勢。連忙運行體內的巫力,拔出軍靴裏的小刀,在手掌劃出一道傷口,用力一握,將血液撒到畫卷上。

“四方神,護我命,聚正氣,封妖邪,急急如律令敕!”學著安若殤的模樣,將四張不同顏色的符紙沾上自己的血液,拋向圖卷。一段黑色的綢帶從圖卷後麵伸出,緩緩地將圖卷包裹起來,綢帶上更是出現一個非常清晰的靈符印。

戰天看到第一次有人能把圖卷封印的這麽徹底,從安若殤的背包翻出剛才那些藥草,在一塊還算幹淨的石頭上用小刀搗碎,拿出繃帶,走了過去。張開鬼衛的手掌,把草藥末子直接敷了上去,“消炎止痛,回去後記得看醫生。”

“我們可以回去了吧。”鬼衛沒受傷的手抓住圖卷,看著他將自己的手裹上好幾圈繃帶。他卻說:“行,那我們也要想辦法出去啊,這裏連個下水道都沒有,從哪裏出。”

他們回頭想找某人問話的時候,才發現人不見了,除了在水溝邊那套背心短褲。鬼衛連忙喊了兩聲也沒見有什麽回應,就擔心起來,“該不會,在圖卷裏頭。”

“不,你能看見剛剛的魂蟲就是她弄出來的。你也要記住,遇到怪的時候,你的目的就是把它的頭砍下來,這樣就能讓他們躺下,跟屍體沒啥兩樣。”戰天拿著他到還在快要熄滅的火堆前,往裏麵加了一點酒精後,火焰立刻串了起來。他被身上的粘液弄得渾身難受,連人帶衣服跳入水溝裏,給自己洗洗。

過了好一會,鬼衛的視野變得模糊起來,時不時地打著哈欠,看著赤紅色的火焰,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一間有天花板的房間,一個非常熟悉的觸感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條修長的大腿就壓在自己腿上,稍稍地抬頭一看,長發有點單薄的肩頭。“這是酒店還是在她的工作室?”

“臭小子,你睡迷糊了?你就別動了,好好躺著。七叔還以你快死了,差點被你嚇出心髒病。”鬼泣不禁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鬼衛扭頭看著他,“這到底是哪?”

“你家,下次別做封印的事情。一個修行還沒有到三年的半吊子,封印一張圖卷那是要命的。不過也幸好是張小妖的圖卷,不然……”鬼泣突然哽咽,沒再說下去。花子爺神色凝重地看著他們兩人,“圖卷的封印已經完成了,也放回樟木大櫃裏麵。”

鬼泣平複自己的情緒後,抬了抬他的肩頭讓他穿好衣服在出去跟大夥道謝。鬼衛突然感覺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而房間外麵的人付出了更大的努力把自己救活。靠在自己身邊的人兒動了一下,輕輕地喂了兩聲,人兒翻了一個身,繼續籠睡。鬼衛連忙起身穿上衣服,卻想不起在自己睡過去之後的事情。依稀記得安若殤坐在床邊,喝下一瓶不明**後,自己又昏了過去。

走出房間的那一刻,頂著黑眼圈的小靈和花少傑正歪靠在沙發酣睡,花子爺當然不會把自己累倒,不過眼球裏也冒出血絲,似乎也沒有睡好的樣子。煙侑和麥金盤也一塊收拾著茶幾上燒杯和銅爐,麥金盤將自己的古箏收好,讓夥計帶走,同時,另一個夥計將賬單交給她。煙侑也瞅了一下賬單,“我是看在花子爺和若殤的麵子上,才拿出那種東西。下回除非若殤,我絕對不會再拿出來。”

“七爺,這賬單記得付。我和煙侑就先回去了,在這耗這幾天,正要好好養養。”麥金盤說完以後,拉著煙侑的小手雙雙離開。花子爺安安靜靜地坐那,看著報紙,什麽也沒有說。

這種日子過了好幾天,某人總算睡醒了。一臉迷糊地扭頭看著圍坐在自己身邊的人們,搖了搖頭,看著坐在自己最近的花子爺,“這是怎麽了?”

戰天他們看到她說話了,都做出一個鬆了一口氣的動作。坐在另一邊的花少傑,握住她的手,“你中了妖毒,也不說一句,反而還要管鬼衛那臭小子。你快把我們幾個嚇出心髒病了。”

“這句話好像聽過,你們複讀機上身了,我沒有那麽容易掛掉的。對了,大師兄你還好嗎?”她猛地清醒過來,看著離她較遠的戰天。戰天笑了一下,然後不知道在何處變出她從拍賣會弄來的血珀項鏈。而花子爺,就把一隻包裹著黑布的大號瓶子擱在她的身邊,“我趁著有點時間,弄了一點好東西給你。”

“你黑了會長一筆對吧。”安若殤把頭湊到花子爺耳邊,壓低聲線地說道。他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過自認功力不住,黑不了多少。安若殤立刻扯去黑布,看著瓶子裏慢慢的金貝,就笑道:“知我者莫若你。”

戰天把資料丟過去,讓她自己看。“那隻所謂大蝦,真的是蝦兵蟹將中的小蝦兵,最底層的小妖孽。蝦米精,原形為近海的大蝦,成精後可上陸地,由於眼睛很小,給人陰險的感覺。”

“那就不值得了,讓我花這麽多巫力啟動那個陣法。直接把它弄成圖卷就好了,浪費我高價買回來的卷紙!”安若殤看著手裏的資料,恨不得想將那張圖卷給撕了,直接把那隻蝦米放在太陽燈下麵烤熟。戰天和花子爺看到她把資料全撕成紙屑的時候,低聲地嘀咕了幾句,兩人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