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姆說道:“這是我畢生練功心法所在。現在交給你保管。”

王翦將心法收入懷內,說道:“你受傷了嗎?難道我們輸了?!”

他看出老姆受傷,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的心目中,老姆養育他長大,是無所不能的。

老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飛鷹宮那邊的情況。他們沒有繼續進攻,多半也遭到重創。”

王翦咬牙說道:“老姆,讓翦兒去把他們殺幹淨!”

老姆還是搖頭,說道:“我精心準備數十年的土冥堡,無法擊敗飛鷹宮。我們還是得盡快離開此地。”

王翦說道:“好,翦兒帶老姆一起出去。”

老姆點頭說道:“出去之後,我有鳥兒相伴,無須你多理會。你幫我辦兩件事情。”

王翦說道:“老姆請講。”

老姆說道:“你去江南寧波找一個叫做黃洋的人,他是當地的望族,應該不難找到。你就說是喬千嬌的弟子,將這封書信交給他。”

她又從懷裏摸出一封信函,說道:“他自然會安排、照顧你。”

王翦又收訖信函。

地道內傳來郝在的聲音:“老姆、老姆,怎麽回事?!”

郝在衝進石室,看到房內一片狼藉,不禁又是一愣。

老姆說道:“郝公子來的也正是時候,快過來。”她勉力向郝在招手。

郝在何等厲害的眼力,立刻看出老姆身負重傷。

他急道:“王之渙跑掉了?!”他關心的是那把明月刀。

老姆說道:“讓他跑掉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郝在再次一愣,聽這話的意思,老姆似乎並不在意王之渙逃掉。

“我們也要就此分別。”老姆說道:“原本想著再助你練成魔丹,如今卻因飛鷹宮破壞了這個能量場,我們不得不暫時躲避。”

郝在一聽,本來就為王之渙逃跑的事惱火,又聽說無法繼續進行魔丹的修煉,連連跺腳。隻是礙著老姆,不敢發脾氣。

老姆說道:“雖然我們即將分散,對付飛鷹宮的目標卻不會改變。這就是我要交待的另一件事。”

郝在說道:“難道我們不能打到瓜州去,鏟除飛鷹宮西北分殿?!”

“洪雲確實比我強大,沒有土冥堡我們還無法與他們對抗。” 老姆搖頭說道:“你們三人要麽隨師兄前往寧波,要麽自行活動。但在江湖上要相互照應,一致對付飛鷹宮。”

郝在平靜下來,才知道老姆的打算。他沉思片刻,說道:“我先去辦一件事情,稍後再去寧波找師兄回合。”

老姆點頭,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快找兩個叔叔離開此地,小心飛鷹宮反擊。”

王翦扶她騎上大鳥,與郝在揮手道別,二人走出地道。

老姆看著一片碎石,原先巨大的石林蕩然無存,不免又是惱怒。

她劇烈咳嗽,捂著胸口說道:“洪雲,不要以為我認輸了!你們好好等著吧!”

她催動大鳥,緩緩升上天空,朝西北方向飛去。

王翦卻是無限悵然,整理衣服,也向東走去。

對於他來說,從來沒有離開戈壁灘,前路自然也是充滿迷茫。

***

完顏華仁和黑老大也來到石室,老姆和王翦已經離去。

郝在似乎非常沮喪,盯著那個曾經囚禁王之渙的鐵籠。

完顏華仁驚訝地問道:“又讓王之渙逃掉了?!”

郝在沒有回應他,兀自沉思道:“那日,他能抵禦我們三人的合擊,並不是因為他的功力高過我們。”

他指著夜明珠說道:“他是運用夜明珠防護網的能量,挫敗了我們。如果離開土冥堡,他一定不是本公子的對手!”

黑老大拍手說道:“公子分析的不錯。公子目前的功力,隻怕可進入天下前幾位,王之渙一介書生,功力絕不可能神速提高!”

郝在為了修煉萬獸功,甚至以不能人道、走火入魔為代價。這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常人也不可能如同郝在一般,連續奇遇,神奇、快速提高功力。

郝在獰笑說道:“那麽,我們應該盡快找到王之渙,奪取明月刀!然後再去寧波與王翦匯合,再議對付飛鷹宮。”

完顏華仁也讚同他的想法,連連點頭。

黑老大卻忽然扭頭,朝地道口喝道:“誰!”

郝在、完顏華仁張望去,卻未發現任何人。

黑老大指著那條通往土蟲巢穴的地道,說道:“我好像看見一條人影閃過去……”

郝在搖手說道:“黑老不要疑神疑鬼,哪裏還有其他人?”

完顏華仁說道:“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為妥。”

於是,三人從石林那條地道走出石室。

***

黑老大沒有眼花,土冥堡內確實還有一個人。

當所有人都離開時,他獨自在地堡內搜查。

地堡內數條坎兒井暗道垮塌,土蟲除了死傷的,其它的居然並不四處逃竄,依然呆在各處坑道內。

這些土蟲不需要食物,隻是泥土、石頭即可充饑。

他繞開死的、活的土蟲,向原來的那個土蟲巢入口走去。夜明珠照亮他一身青衣。

不錯,他就是青衣高適。

飛鷹宮沒有找到白姬花,就匆忙離去。連楊朗也找不到白姬花,她難道憑空消失了?

高適一想到白姬花可能戰死,心裏糾疼。

就算她死去,也要找到她的位置。這是他目前唯一的信念。

所以他想到一種罕見的可能性,白姬花會不會從空中掉下來時,掉進了坎兒井的窟窿裏?

因為這些土蟲本身就是巨大的能量體,土堡內的夜明珠也會影響楊朗的靈識,如果她掉進土堡裏,楊朗很可能找不到她。

這是高適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