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吧,為了把那珠子的問題徹底解決,魏源和孫悟空趁著夜色去樹林裏麵找了些鬆木油回來。

還好眼下是初夏時節,溫度升高讓鬆木更容易產生一些的鬆木油,在皎潔的月光下,鬆木油發出一點點閃耀的光芒,即使在夜色中也很好辨認。不一會兒,兩個人就采集了足夠的鬆木油珠子往回趕了。

回到大家休息的地方,夜色已經有點深了,魏源輕手輕腳拿了混沌鼎,和孫悟空一起往遠一些的地方去了。熬製鬆木油本身要生火,而且一旦鬆木油顆粒開始融化,會冒出很多煙來,所以魏源和孫悟空選在離水邊不遠的地方搭了灶台。

孫悟空折騰了一天,此刻已經有一些疲乏了,但是懷裏這顆珠子一天沒有解決,他就一天無法安下心來。世道險惡,卻終究險惡不過人心。

魏源再次把混沌鼎放在灶台上的時候,不禁又想起來之前的種種。眼前一幕幕閃過遇到女妖精,和去府上熬製固元膏的場景。想到自己珍藏的黑枸杞和蜂蜜都用在了那樣一個不值的東西上,心裏也是十分不是滋味。

物件都是一樣的物件,用在害人還是救人上,就讓物件有了不同。

慢慢地火旺起來了,魏源填了一把粗壯的幹柴,讓火能夠更加均勻的燒上一陣子,對孫悟空說,“悟空大師兄,你不介意的話,就在旁邊稍微眯上一會兒吧。”等這些鬆木油都熬開了熬化了,我再喊醒你。

孫悟空笑著擺了擺手,對魏源說,“也要不了太久,怎麽好讓你一個人操持。我即便幫不上什麽忙,和你一起說說話,也省得這夜裏無聊。”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鬆木油已經熬到粘稠,孫悟空把那珠子放了進去,魏源輕輕把鬆木油反複淋在珠子上麵,等到第一層的鬆木油稍微凝結住一點之後又澆上一層,如此反複幾次,直到這珠子外麵被鬆木油裹了個嚴嚴實實。

“大師兄,你看這樣算不算可以了?”魏源問到。

“足矣,足矣。”孫悟空說道,“剛才看著的,魏源賢弟真是細致。”

魏源等到鬆木油全部涼透了,用一塊帕子包住了這個鬆木油球,遞給孫悟空。說道,“大師兄,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孫悟空結果這顆鬆木油的珠子,用法力又把這珠子壓了壓緊,仔細檢查了幾遍,確實裹的嚴嚴實實了。便在掀開了一塊巨石,在石頭下麵挖了一個深坑,把珠子放了進去,把坑填回去,又用石頭壓在了上麵。

蓋上了巨石,孫悟空長出一口氣,和魏源對視會心一笑,這個事情到現在,可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早,沙悟靜最先起來,去河邊打來幹淨河水,早早燒好了熱水,等大家都起來了趁熱洗一把臉,精精神神地去往下一個村鎮。八戒看起來氣色也恢複了一些,唐三藏讓八戒騎一陣子馬,八戒開始還一再推辭,在眾人的勸說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趁著早晨的好空氣,師徒幾個人收拾了行裝,繼續前行。下一站是去往哪裏呢?

下一站最近的村鎮,就是沙坨鎮了。

沙坨鎮是一個西北地區的小鎮子,全鎮不過千餘戶人口,錢莊都隻有兩座而已。

鎮上最好吃的是一家饢餅店,裏麵僅有幾個簡單的菜式,但是勝在新鮮又好口味,加上自家釀的果子酒度數不高又口感微甜,天熱的時候喝上一點非常舒服,老板四十來歲勤於經營,所以生意還蠻興隆。

唐三藏他們師徒幾人就選了這家饢餅店安頓了下來。跑堂的夥計手腳麻利,見唐三藏他們師徒幾人進到屋裏,就趕忙引到一張幹淨的小桌子上,口中報了一些素食的菜名,也沒有格外推薦些不合時宜的吃食。

考慮到出門在外還是要些許顧忌一些形象,唐三藏隻點了一些時令蔬菜,酸辣的湯羹和特色的饢餅來吃。

漸漸就到了午飯的時間,吃飯的食客一波一波進到店裏。燉煮牛肉的香氣,羊肉和洋蔥混在了一起爆炒的香氣,炙烤肉串的香氣不斷從各處傳來,越是餓聞著就越香,然而越香也是越讓人煎熬。

在這種考驗人的環境下,師徒幾人麵麵相覷,互相都讀懂了對方眼神中的意思,匆匆吃了飯,都去後堂休息去了。

後堂一共有大概十來間屋子,是留給過往的客人休息的地方,唐三藏他們師徒三人定了三間客房,把東西歸置好,想著下午和晚上在這裏歇歇腳,走的慢一點也讓八戒可以好好灰度一下,明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小鎮的下午更加冷清,過了午飯的時間,太陽懶洋洋的曬著,街上幾乎就沒了人影。唐三藏讓魏源和沙悟靜一起去布料店買一些碎布來,昨天八戒突然就摔在地上,又一直抽搐,身上的衣服被刮破了好幾個洞,買些碎布好來幫八戒補一補。

魏源揣了些散碎的引子,和沙悟靜往街上去找間布料店去了。找了許久,隻看到一家店鋪,但是卻大門緊鎖。沙悟靜實在不想就這樣無功而返,於是在門口拍了拍門環,趴到門上往院子裏仔細打量。

院子裏還掛著早晨晾曬的被子,看起來人不像是出去很久的樣子。

“魏源,看裏麵還晾曬這被子,店家剛剛沒有走遠。不如咱們等一等吧,鎮上就這一家布料店,能買到自然是最好了,從饢餅店走過來也有一段距離呢。我可真不想傍晚再走過來一次了。”沙悟靜跟魏源建議道。

“你在這邊仔細等著,我去那邊買串糖葫蘆給你,也省的等著無聊。”魏源說完,就往街麵那邊的一個路邊小攤走去了。

魏源知道中午那頓飯沙悟靜算是沒吃好,看到有賣糖葫蘆的,想著買一串也好讓沙悟靜打打牙祭。

“老板,你這糖葫蘆可是用什麽糖熬的?熬了多久?”魏源這句話問出來,自己也是有點尷尬了,真是難改廚子的秉性。

“這糖是南越地區的上好砂糖,脫了幾次雜質可以說是相當純淨了,隻融不沸的程度用文火熬了一個時辰,現在已經呈現出透亮的琥珀顏色了。”小攤上販賣冰糖葫蘆的老先生回答到。

老先生又用勺子輕輕舀出來一些,遞給魏源說,這位小夥子,你且嚐嚐我這糖的味道。說著,就把勺子遞給魏源。

魏源一聽這做法,絲毫不偷懶,這是行家啊,頗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於是接過來勺子,用舌頭輕輕試了試這熬好的糖。舔上去完全不沾舌頭,軟度剛剛好,輕輕咬一口,竟然也不粘牙,而且考慮到了要裹住山楂一同配著吃,所以甜度也控製的很好。

“老人家果然精妙手藝!”魏源忍不住讚歎了一下。“可是做這行很多年了?”

“我是半路出家學手藝,到現在說起來也有四十多年了。”老人家此時一邊忙著手上其他的活兒,一邊跟魏源聊天。

隻見他先把熬好的糖漿倒到一個方形的模具裏麵,填了滿滿炒熟的花生進去,又澆了一層糖在花生上麵,接著又是一層花生,如此三層下來剛好是模具的厚度。倒出模具之前,老人家在最上麵撒了一些磨的很細的黃豆粉,一番按壓結實之後,便倒了出來。

老人家切了一塊剛做好的花生糖遞給魏源說,“你嚐嚐看,這個味道怎樣?”

魏源沒有好意思接過來,因為出門的時候也沒帶那麽多零散銀子,買完糖葫蘆還要給八戒買布呢。就有點不好意思的僵在那裏。

老人家好像看出來魏源的猶豫,於是說,“小夥子,你隻當是幫我個忙,幫我嚐嚐看是不是缺少什麽味道?”

“哦?缺少什麽味道?”魏源覺得很是好奇。於是接了過來,咬下來一口細細品味。

花生沒有炒的很過,甚至還故意欠了一點火候,這樣被高溫的糖來回澆上幾次,再做出來程度就剛剛好了。糖本身並沒有突顯出什麽味道,隻是剛好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滿嘴的花生香氣,“這味道真是驚豔啊,老人家。”魏源忍不住說到。

“小夥子,你再細細品一下。”老人家笑著又說了一句。

魏源覺得一陣窘迫,剛才確實沒覺得有什麽口味的欠缺啊。會不會是自己吃的太匆忙不夠細心了,於是又咬了一塊細細品。

怎麽說呢,魏源的這第二口,確實嚐出來一點不同之處。

剛剛最後一步老先生加入的黃豆粉,和花生的味道融合的很好。魏源在第一次吃的時候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和諧的地方,但是這一次,魏源靈敏的味覺發現,黃豆粉似乎掩蓋了一種略帶酸的味道。整個材料都沒有酸的東西,為什麽會有這種酸感呢?

魏源皺了皺眉頭,覺得不解,於是又咬了一口細細品味。

“老人家,這花生糖為何會有一些隱隱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