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百年的光陰從言必行口中似極為輕淡,但眾人的心卻似已經曆了幾個世紀!

言必行接著道:“這七柄劍每一柄都銳利無比,催金斷玉,削鐵如泥,最主要的是這七柄劍被施以蠱劍之術,分別代表了人的喜、怒

、憂、懼、悲、恐、驚七情,所以凡有七情六欲之人,在絕情劍下絕無幸存之理!聞上古有‘淚痕劍’,血淚半滴,百年不去!何也

?殺孽也!唉——,不知天下蒼生竟有幾何屠毒於此七劍之下!”

眾人皆竟駭然!如果世上真的有絕情七劍,如果絕情七劍真的有那麽厲害,那豈不是太可怕了嗎?

遊盛天道:“言前輩,照你說來,那持劍之人豈不也要死在絕情劍下?這樣的人我想世上絕對沒有!”

言必行搖了搖頭,道:“遊大俠,你錯了!至少目前就有九個!”

“哦!”遊盛天不相信。

“活死人!”言必行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眾人頓時明白,對!隻有活死人才沒有七情六欲,死人沒有七情六欲,但死人不會用劍,眾人一陣後怕,幸虧絕情七劍沒有落到活死

人手上!不過看來,活死人幫的幫主深諳此情,要不然也不會派人來搶絕情七劍!

世上真的有活死人?真的有絕情七劍!朋友,你相信嗎?

張舵主道:“本幫幫主似乎不知道絕情劍的秘密吧!”他遲遲疑疑說來,似乎自己都有點信不住自己,“本幫幫主隻是嗜好研製武器

,所以令本人在江湖之中搜尋著名暗器、火器、兵器的冶煉之術而已!”說著他瞟了雷萬春一眼,似是有向雷萬春解釋之意!

言必行道:“但願如此,時候不早了,不知各位如何打算?”這時已近黃昏,落日的餘輝映照著曾經血雨腥風的山穀,不知有多麽的

淒涼和悲慘!

張舵主道:“我打算暫留一些時間辦理弟兄們的後事,我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

古風行點了點頭:“我也是、、、、、、”想到一奶同胞的兄弟死於非命,不禁又流下淚來!

言必行道:“我也老了,江湖血雨腥風的日子早已厭倦了!我想找一個安逸的地方隱居下來,娶個妻子,但願祖先蔭德庇佑,讓我為

言家留下一點根苗!”

遊盛天道:“我還要及早返回中原,不敢耽擱!你呢雷兄?”

雷萬春苦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本來想找司空無畏幫忙的,沒想到他也不見了!隻好回中原再作打算了——”

眾人舉手依依告別,古風行忽然道:“遊大俠,有人托我帶件東西給你!”說著追上遊盛天,從懷中掏出一個絹布包成的小包遞給遊

盛天!

遊盛天一邊接包在手,一邊狐疑道:“哦——是誰?”

古風行狡黠的一笑道:“她說你一看便知!”

遊盛天將小包放進懷中,拱手道:“多謝——”

古風行道:“唉,何必客氣!要說謝,我還得先謝你呢!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幸虧機緣巧合讓我遇到你,要不然我這信使可是吃飯

飯不香,睡覺睡不穩了!”

遊盛天發現古風行並不象傳說中那麽可惡、凶狠,不由好笑道:“想不到我們竟能化幹戈為玉帛,古兄你倒是良心發現了!”

一句‘古兄’叫得古風行好不舒服,也更加難為情,居然老臉一紅,呐呐道:“遊大俠,你真會開玩笑!後會有期——”說著跑回張

舵主等人處!

“後會有期!”遊盛天揚手道!眾人揮手告別!再說夏勁道和白展鳳二人醒來的時候,發現身處一間極為精美的華室之中,不由狐疑

不定,兩人對望一眼,夏勁道道:“這是什麽地方?”

白展鳳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這個屋子的裝飾,非富及宦!”說著“呀”了一聲,道:“莫非,莫非這是段王府!”

夏勁道大吃了一驚,剛要說話,就聽房門一響,接著有人拍著巴掌道:“白小姐果然聰明——”說著話走進兩個人來,正是上官虹和

非人非鬼的柳逢春!

原來那日上官虹四人衝到山腳,正發現昏迷不醒的夏勁道和白展鳳,不由心頭狂喜,當下將二人擄上馬背,劫來王府!

夏勁道當然認的二人,站起身形,怒道:“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柳逢春道:“小子,找死不成!”

上官虹道:“柳兄,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見識!”

柳逢春悻悻然作罷!

上官虹道:“你們放心,我們帶你倆到王府來,絕無惡意!好啦,你們也累了,休息休息吧,你們要什麽有什麽,盡管吩咐下人去做

!”說到這裏,他咳了一聲,道:“阿勇——”

“到!”從屋外走進一個彪形大漢,對著上官虹一禮:“總管大人有什麽吩咐?”

“好好伺候這二位客人,不許有絲毫怠慢!”

“是!”阿勇垂手恭恭敬敬地答道。

說完上官虹和柳逢春二人出門而去!阿勇隨後走出去掩上屋門!

夏勁道坐在凳子上,努力回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隻想到二人被扔下山岡,以後就是一片空白,想了半天,也就作罷,心想既來之

則安之,這半年多的經曆,已經使他成熟了許多,夏勁道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

“夏大哥,你在想什麽?”耳邊傳來一聲怯怯的低呼聲!

“哦——”夏勁道翟然一醒,這才覺出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白展鳳,他瞧了瞧白展鳳那俊秀的麵孔,忽然覺得此刻的白展鳳就象一隻惹

人憐愛卻又無依無靠的離群小鳥,一種憐憫、愛護的心情由然而生,道:“我沒什麽,白小姐,你怕不怕?”

白展鳳道:“我是有點害怕,不過有夏大哥在我身邊,我就什麽也不怕了!”

夏勁道道:“為什麽?”

白展鳳努力抬頭看了看夏勁道的臉,卻終究沒有勇氣對視夏勁道的眼睛:“我知道你會保護我,謝謝你替我擋住那些竹子!”

夏勁道忽的記起當竹屋轟然倒塌,劈頭蓋臉砸下來時自己不顧一切撲在白展鳳身上的情景,不由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你不用謝我

,那,那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我們還是落在東方勝手上了!”

經過了一陣忸怩之後,白展鳳終於大方起來,她大膽的注視著這個就在一刹那撲在她身上保護她時就已經完全擄據了她的芳心的男孩

子,道:“東方勝的武功那麽高,我們落在他手上也是理所當然的!”她當然不知道夏勁道和東方勝柳逢春大戰的情形,這麽說隻是

為了給心上人找個籍口,安慰他罷了!

夏勁道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也不知你師父他們怎麽樣了,白——”“小姐”兩個字尚未出口,卻被白展鳳兩根纖纖玉指堵住

了嘴,不由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道:‘你這是怎麽了?”

白展鳳一臉嗔怒,幽幽的道:“我們曾經共患難,同生死,我稱呼你夏大哥,你還叫我白小姐嗎?”

“那我叫你什麽?”夏勁道道。

“你不叫我小妹,就喊我的名字也可以呀!”

“那好吧,小妹!”剛一出口,夏勁道還覺得有點別扭,不過一說出來,也就處之坦然了,心道:女孩子的脾氣真古怪,一個稱呼真

的那麽重要!

白展鳳這才轉怒為喜,道:“師父他們一定會沒有事的!”

正說到此,忽然屋門一響,那個叫阿勇的侍衛領著四個仆人端著飯菜進來了。待仆人將飯菜在桌上擺好,阿勇道:“請進膳——”說

罷就要轉身出門,——白展鳳道:“哎,這是什麽時候的飯!”

阿勇轉回身來,注視了兩個小孩片刻,道:“晚飯,你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了,快吃罷!”

夏勁道見他麵目雖然毫無表情,,但語音裏卻充滿了關切之意,忙道:“謝謝你——”

阿勇就象充耳未聞,出門而去!

白展鳳吐了吐舌頭,道:“這個人真怪!”這些飯菜精美之極,再加上兩人早已饑腸轆轆,手著並舉,一回兒就將其消滅地幹幹淨淨

,那些仆人早已等候在外,準時進屋收拾停當,阿勇將宮燈點燃,又出門而去!

這時天已漸晚,屋外逐漸黑下來,燭光融融,映照著兩個少年,溫馨又微妙,兩人對望了一眼,忽然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趕忙又將

目光移開,屋裏一時靜極了,夏勁道和白展鳳都能聽到對方“撲騰撲騰”的心跳聲!

突然,窗戶一響,室內微風颯然,當兩人注目細看時,屋裏已多了一個衣著破爛,麵目奇醜的少年乞丐,白展鳳驚道:“你是什麽人

?”

夏勁道拍了拍白展鳳的肩頭道:“別怕,他是我的朋友,黃兄別來無恙?”

少年乞丐冷笑道:“卿卿我我,好一對才子佳人!虧你還記得我!”

白展鳳羞得滿臉通紅,恨恨瞪了少年乞丐一眼!

夏勁道道:“黃兄,你可真會開玩笑!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少年乞丐卻不理他,悄無聲息的躍上床一躺,來起被子往身上一蓋,道

:“夜已深,正好一嚐黑甜鄉之溫柔滋味也!”

夏勁道不禁啼笑皆非,忙道:“黃兄,你快走吧,這是段王府,被人發現可不得了!”

少年乞丐道:“我既然進的來,就能出的去!多謝你的關心,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夏勁道心想:他說的倒是真的,他武功那麽高,王府的人未必捉的到他!當下不在理會他,轉對白展鳳道:“你睡哪?我在地上打坐

入睡!·”

白展鳳道:“大哥,你不睡,我也不睡,我陪著你!”

少年乞丐道:“好一個郎情妾意,真羨煞人也——”

白展鳳“呸”了他一口,道:“要你多嘴,你不是要睡覺麽!”

少年乞丐道:“寒榻孤枕偎黃梁,哪如弄玉同床滿懷香,怎麽樣,小妹妹,可有興趣與乞兒我共枕?”

白展鳳見他口沒正經,臉羞得更紅,狠狠“啐”了他一口,不再理他!

夏勁道見兩人鬥口個沒完,懶得理會,笑著搖了要頭,盤腿席地坐下,白展鳳也依樣坐下。夏勁道運功調息,卻忽覺丹田真氣渙散,

提了幾提,竟然提不上來,同時覺得四肢百骸軟綿綿的,竟似一點力氣也沒有,不禁大吃一驚,睜眼瞧瞧白展鳳,見她一臉焦急之色

,情知情形和自己一樣!

少年乞丐冷笑道:“看你們兩個滿腦靈光,卻是兩個白癡而已!你們吃下去的飯菜已被柳逢春下了‘百日酥骨散’,可惜我遲來一步

!”

“什麽——”夏勁道奮力站起,卻又“撲通”跌倒,道:“他要做什麽?”

少年乞丐冷笑道:“怎麽,你小子還橫麽,現在我看你倒底怎麽橫!”

夏勁道無視他的冷嘲熱諷,情知他隻是言語刻薄,心地卻是極好!隻是瞅著少年乞丐不放。

少年乞丐看了夏勁道一眼,道:“你怎麽不吱聲了,害怕了吧?”

夏勁道還是不說話。

“你怎麽了!”少年乞丐急道,起身就要下床,忽然瞅了白展鳳一眼,又悻悻然作罷,複又躺下,道:“吃了百日酥骨散,隻是渾身

不能發力而已,不會死人的,過了百日之期,自然會好,你們不用害怕!”

夏勁道見他雖然關心別人,言語卻還是不冷不熱的,不由感到一陣好笑!

少年乞丐把眼一瞪,道:“你笑什麽?”

夏勁道忙道:“我就知道你是自己人——”

少年乞丐道:“這回算你聰明!不過誰跟你是自己人,想得倒臭美!”

夏勁道給他罵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禁一呆,呐呐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對我好,難道我、、、、、我說錯了嗎?”不知怎的,

心中隻覺得自己在這少年乞丐麵前總有點忸忸捏捏的感覺。

白展鳳也覺得這少年乞丐處處透著古怪,牙尖嘴利的哪象個男人?不禁問道:“大哥,他倒底是你的什麽人,他這麽對你,你都不惱

?”

夏勁道道:“小妹,我這個朋友脾氣是有點古怪,不過人是很好!”

少年乞丐冷冷的道:“哼,你知道就好——”

夏勁道搖了搖頭,白展鳳心中卻有點酸溜溜的感覺,可究竟為了什麽,她自己也不清楚。

少年乞丐道:“你的輕功奇妙之極,百日之後,自可伺機跑掉,就是你,”他瞪了白展鳳一眼,接著道:“廢物一個,不過你是大土

司的金枝玉葉,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麽樣!”

白展鳳白了少年乞丐一眼,有心與他辯駁,卻又情知說不過他,隻好不甘心作罷!

這一下,少年乞丐大為得意,笑道:“這個辦法雖然不錯,但一百日,太長了,難保他們不會再下別的什麽毒手!不過你們要是肯聽

我的話,我保證你們平安脫險!”他說得眉飛色舞,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夏勁道瞧在眼中,更覺好笑,心想:他淪為乞兒,飽償世間唾棄,自然事事好勝,都要高人一頭才肯罷休了!知他古靈精怪,自是言

聽計從,點了點頭,道:“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少年乞丐瞧了白展鳳一眼,道:“你呢?”

白展鳳雖然不大情願,但有求於人家,又怎能不低頭,隻好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少年乞丐更為得意,招了招手道:“你們到這邊來!”

白展鳳和夏勁道二人費力地走到床前,當下少年乞丐說出他的錦囊妙計,兩人一聽,又好氣又好笑,卻也佩服他的思慮之妙!白展鳳

衝屋外喊道:“喂,有人嗎?”

稍時,房門一響,,大踏步走進一個人來,正是阿勇,道:“白小姐有什麽吩咐?”

白展鳳粉臉漲得通紅,吃吃道:“我,我內急——”

阿勇注視她片刻,大聲道:“來人!”

一會兒走進一個中等身材,身形稍瘦的年青仆人,道:“侍衛長,什麽事?”

阿勇道:“原來是小信子,領這位小姐到茅房!”說完掃了躺在**的夏勁道一眼,“哼”了一聲,出門而去!

這位叫小信子的仆人道:“小姐,請跟我來!”說罷轉身就要出門,突然隻覺身體一震,全身登時僵住,猛一回頭,隻覺一股涼森森

的寒氣直逼喉嚨,仔細看時,卻是一柄匕首,不由駭得魂飛天外!

少年乞丐道:“不要出聲,要命的話,跟我合作!”

小信子瞅著這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醜少年,乖乖的點了點頭!

少年乞丐道:“阿勇是什麽人?”

小信子道:“他是王府的侍衛長,王府所有侍衛都歸他管。”

“那上官虹等人,在王府是幹什麽的?”

小信子道:“他們是王府的四位總管,總領王府一切事物的!”

少年乞丐道:“那你們平時出府有什麽手續?”

小信子道:“等閑人等是不能隨便出府的,除非有總管發放的腰牌,或者有王爺的親筆手諭!”

少年乞丐道:“想不到這麽麻煩!”忽然眼睛一瞪,道:“你說話怎麽一點都不緊張,是不是存心欺騙?”

小信子一笑道:“我的小命在你手上,怎麽敢騙你!”

少年乞丐冷笑道:“你別給我耍小聰明!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殺了你我們三人都跑不掉是不是?”說著手中一緊,道:“你要不要試

一試!”

小信子被他喝破心中詭計,又被他一嚇,頓時嚇得麵如土色,戰戰兢兢地道:“別,別、、、、、,我全都告訴你,其實王府的侍衛

們是可以自由出府的!”

聽到這裏,夏勁道和白展鳳不禁大為歎服,這少年乞丐如此機警幹練,心思縝密,絕非常人所及!

少年乞丐冷笑道:“算你老實!”

白展鳳忽然咳了兩聲,少年乞丐道:“你幹什麽?”

白展鳳道:“我怕時間耽擱久了,會引起懷疑的,再說——”她憋了老半天,終於道:“我真的有點內急!”

少年乞丐道:“內急就是內急,女人就是麻煩!”他語雖如此,心中卻也由衷讚賞白展鳳的細心謹慎,暗道:多虧她提醒,要不真的

壞了大事!當下對小信子道:“茅房在哪兒?”

小信子道:“由曲廊往東過角門,前一進院子東北角即是。”

少年乞丐待他說完,啪的點了他的啞穴,然後伸手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接著把小信子拖到床邊,塞進床底,道:“先委屈你老

兄一會兒!“

白展鳳道:“你扒他的衣服做什麽?”

少年乞丐道:“陪你去內急啊,阿勇侍衛長不是說要小信子帶你上茅房嗎!”他故意裝小信子壓低了嗓音,又瞅了瞅二人。

夏勁道恍然大悟,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少年乞丐道:“轉過身去——”

白展鳳早已羞得滿麵通紅,瞪了少年乞丐一眼道:“幹什麽?”

少年乞丐道:“我要換衣服,男女授受不親,你難道不懂?”

還沒有等他說完,白展鳳早已羞得捂住雙眼,轉過身去!

少年乞丐又道:“還有你,男女——”忽的又咽了回去,道:“偷看別人換衣服是沒有禮貌的,轉過身去!”

夏勁道發覺這少年乞丐有點蠻不講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心想:男人看男人換衣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你當著別人換衣服,怎

麽賴別人偷看,哎,他脾氣古怪,依著他就是,當下也轉過身去!

片刻,就聽少年乞丐道:“好了,大功告成!”

夏勁道和白展鳳兩人回頭一看,不由驚得膛目結舌,隻見眼前活脫脫又一個小信子,除了聲音稍異以外,簡直不分真假!

少年乞丐笑道:“我的易容術天下第二,這可算是雕蟲小技!”

兩人更加駭異,這少年乞丐在兩人的眼裏撲朔迷離起來,這個小信子是假的,那先前的這個少年乞丐是不是他的真麵目?他的易容術

天下第二,那自然又有天下第一了,那天下第一又是誰?管它那麽多呢?反正他是友非敵就行了!兩人心中同時想到。

少年乞丐道:“你們想幸虧我不是你們的敵人,而隻是你們的朋友?但焉不知,我會不會對你們另有企圖呢?”說著神色一凜,好象

真的似的!

夏勁道心中為之一怔,旋即笑道:“不會的,我知道你對我好!”

“呸!”少年乞丐輕啐了夏勁道一口,道:“誰對你好了,你想的倒臭美!”

“嘿嘿”夏勁道不好意思地傻笑著搔了搔頭,他今夜已被這少年乞丐連罵兩次‘臭美’了,但不知怎的,並不著惱,反而心裏甜滋滋

的十分受用!

白展鳳聽了,心裏卻覺得不是滋味,先前心裏的一絲酸溜溜的感覺突然擴大開來,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揭開這少年乞丐的真麵目!

正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小信子,怎麽耽擱得這麽久?”聲音越來越近,正是阿勇!

三人一驚,旋即又鎮定下來,白展鳳道:“我突然覺得有點肚子痛,所以忍了一會兒!”假小信子和夏勁道瞧了白展鳳一眼,讚歎她

的隨機應變!假小信子嘀咕道:“想不到此人如此盡忠職守!”說著伸手一拉門,恰巧與阿勇撞個對麵!

阿勇道:“小信子,你剛才嘀咕什麽?”

假小信子低下頭,答道:“我是在說,這個女人可真麻煩!”

“哦——”阿勇釋然的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他粗心大意,還是假小信子的易容術天衣無縫,竟然沒有發覺異狀,他又看了看白展鳳和

夏勁道,道:“快去快回!”然後轉身而去!

“是!”假小信子畢恭畢敬地答道。

三人見悶混過關,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假小信子道:“快,走吧!”

白展鳳道:“我不要你跟!”

假小信子道:“怎麽,要他跟你去麽!”他一指夏勁道,忍不住笑道:“我是個守信有禮,作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比你這位‘傻大哥

’強多了,不會被美色輕易所虜獲,失身情網!”

白展鳳臊得滿臉通紅,假裝不經意的瞟了夏勁道一眼,卻發覺夏勁道的臉居然好象比自己的還紅,不知怎的,心裏竟有一種無限甜美

的感覺,心頭不由砰砰鹿撞!她怕再被假小信子取笑,趕忙率先走出門去!

假小信子一個箭步趕到白展鳳前麵,道:“小姐,不對吧,你這麽聰明,應該讓我走在你前麵的!”

白展鳳惱他過於油嘴滑舌,本想不理他,終究沒有忍住,恨恨道:“你要不老實,小心我摳掉你的眼珠子!”

出乎白展鳳的意料,這回假小信子卻沒有吱聲,隻是笑了笑!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醒來,洗漱完畢,阿勇領著四個仆人端上飯菜,當然假小信子也在其中,他趁別人不注意,衝夏勁道和白展鳳擠了擠眼

睛,然後又做了個‘吃‘的手勢,意思是飯菜沒毒,可以放心大膽的食用!

兩人會心的一笑,夏勁道心想:也真有他的,也不知他昨晚是怎麽熬過來的!

接下來的一切,皆在預料之中發展,當四個仆人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假小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點了三人的穴道,然後扒下其

中一個人的衣服,將扒下衣服的人也塞進床底,當然,這位和那位小信子在床底如何受罪,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假小信子以極快的手法給夏勁道換上衣服,易容成那位被扒了衣服的仆人,他雖然裝作極為鎮定,可夏勁道還是發覺他的雙

手在不停的發抖,而且呼吸也十分急迫,心想:他怎麽了,當然這麽危險的情況,任誰也要害怕的!夏勁道自己給自己解釋道。

假小信子似乎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笑道:“別胡思亂想,我從沒有給——給別人易過容!”說完又給夏勁道正了正衣服,在這一刻

,夏勁道發覺他的目光好溫柔,溫柔得就象早春融融暖暖的陽光,心想這位仁兄可真怪!

假小信子走過去,啪啪解了另兩個仆人的穴道,壓低了聲音道:“你們乖乖的別嚷,你們雖然給解了穴道,可你們的小命還在我手上

,明白嗎?”

這兩個王府侍衛雖然忠心耿耿,武藝嫻熟,但從未見過這等驚世駭俗的手法,瞧了瞧那個真假難辨的同伴,早已駭得魂不附體,對眼

前的這個假小信子更是怕得要死,惶恐之極的點了點頭,表示言聽計從!

少年乞丐假小信子一指易了容的夏勁道:“他是誰?”

“他是小卓子,王府末等侍衛,我們的同伴!”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你們看花眼了吧!”

“不會,絕對不會,十裏地外的一群蚊子,是公是母,我們都分得清清楚楚,怎麽會錯呢!沒錯,他就是小卓子!”兩人煞有其是的

道!

三人強忍笑意,對侍衛順風轉舵吹牛拍馬的本領佩服的五體投地,然後夏勁道加入仆人的本隊,他雖然渾身乏力,但對於這等粗活,

卻還是遊刃有餘!

待他們欲出門時,白展鳳忍不住道:“夏大哥,你不會丟下我吧!”說著心頭一酸,竟流下淚來!

夏勁道剛要說話,假小信子道:“把你這個麗質天成,傾國傾城的美人丟下不管,豈不是暴殄天物,有虧造化?”

白展鳳明知他又在取笑,卻也破涕為笑,夏勁道道:“我們不會丟下你得的,你放心吧!”

白展鳳點了點頭,望著他們出門而去!待了一會兒,假小信子端了一壺茶水過來,問白展鳳道:“沒有人來過嗎?”

白展鳳道:“沒有人,阿勇沒來,上官虹柳逢春也沒來!”

假小信子道:“這就好!你趕緊到門口看看!”

白展鳳依言到門口——

假小信子從床底下掏出真小信子,道:“老兄,你已經委屈了一夜,現在讓你放鬆放鬆,你要乖乖合作!”

真小信子惶恐的點了點頭,假小信子三下五除二把他易容成夏勁道,又把夏勁道的衣服給他穿上,然後解了他的穴道,假小信子看著

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不錯,就是高了點!”又對真小信子道:“你中了我的獨門點穴手,功力直透骨髓,你現在隻

是能夠活動而已,十二個時辰之後,若得不到我給你推拿活血,便會血液凝滯,全身僵硬而亡!你現在要裝啞巴,別人問你什麽,你

都要搖頭,明白嗎?”

“明白,明白!”真小信子連連答道。

正在這時,白展鳳突然輕咳了一聲,假小信子一回頭,正瞧見阿勇從門外跨進屋內,心中暗自慶幸,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