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路首長是想要我和他分手?

畢曉曉不自禁地貼近了男人的身體,“他……怎麽會?”

李成煥是她銘哥的三堂表哥,今年二十八歲不到……

“別怕,有我在。”仇智駒感知到了她對死人的畏懼,安撫性地在她的背上撫了撫,後接著道,“大概是仇殺,最近有一股勢力很明顯在針對李家。”

畢曉曉扭頭看他,“你知道?”

仇智駒將手機丟在床頭櫃上,摟著女人一起躺下,“聽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李家的某些人,幾十年前參與過不該參與的事情,被人尋仇來了。”

“警察知道嗎?”

“應該會查到。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睡吧。”

“嗯。”畢曉曉抿唇,想著找個機會跟她銘哥說一聲。

………

或許真的是前一天趕路感累了,加上身邊睡著個倍有安全感的男人,畢曉曉一夜睡的特別沉,直到陽光直射到眼皮上,才醒來。

一睜眼,就瞧見男人的俊臉,“早。”

“早,我的曉曉。”仇智駒啄吻了好幾下女人的紅唇。

畢曉曉稍稍推開他的腦袋,下了床就掀開被子,“去衛生間嗎?”

“唔……”仇智駒留戀的將臉在枕頭上磨蹭了幾秒,“有曉曉在身邊,我快幸福死了。”

畢曉曉相當的無言:腳都斷了,幸福個毛錢球。

還有……能把殺人犯打的爆頭男人,在枕頭上打滾……

她是頭次見。

也是少見。

她就沒出聲去接男人的幸福論調,沉默地將輪椅推到病床邊,等著他磨蹭完。

仇智駒卻是突然轉頭給了他一個眯人的笑,“曉曉,我有沒有說過你很美?”

畢曉曉的紅唇動了動,居高臨下地看著**的男人,“說過了。不過,你今天一點兒也不帥,胡子都長出來了。”

仇智駒瞬間收住了笑,伸手去摸下巴,果然有些紮手,沒絲毫猶豫地撐坐起來。

畢曉曉憋著笑——

誰說男人不在意容貌了,你看仇先生一被說不帥,馬上就起床去清理,再看她那為了追回老婆時刻把自己弄得香氣誘人的銘哥,還是她那個傻……哦,不,成長了不少的,曾經的中二弟弟,還不是每天把自己弄得流光水滑的。

可見,這愛美是人類天性。

畢曉曉扶著仇智駒去了衛生間後,就準備扶著他離開,卻被一把抓住。

她疑問地看向男人,後者好似沒收到信息,先是用備用的牙刷刷了牙,然後從鏡子下麵的櫃子裏麵掏出了刮胡刀,和剃須液。

畢曉曉都驚訝了,醫院能提供這麽齊整的用具?

不禁問道,“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仇智駒剛好抹完了剃須液,聞言從鏡中看了她一眼,後道,“你趕來前,我下屬給我買的。”

“下屬來了就走了?”畢曉曉有些好奇,“不是應該趁著機會好好討好你嗎?”

“是我不想讓他們打擾我和你二人世界。”說罷,他便打開了剃須刀去刮胡子。

十分鍾後,畢曉曉推著男人走出衛生間,捏著對方的下巴端詳了會兒,笑道,“我覺得你留胡子更有男人味兒。”

現在剃光了,長的太好,有點兒小白臉。

仇智駒握住捏著自己下巴的那隻手,將女人拉到自己身子,狠狠的在臉蛋上親了下,道,“你調|戲我?”

從來隻有男人捏女人下巴,今天她倒是反過來了。

畢曉曉玩心大起,一手扶著他的輪椅,另一手真似調|戲般的刮了下他高挺的鼻子,“我又沒有說‘大爺給我笑一個’怎麽會叫調戲……”

“咳咳咳……”

畢曉曉“調|戲”的話還沒說完,三聲突兀的,帶有提醒“這兒還有別人”的清咳聲在房間門口響起。

挨得極近的兩人幾乎同時朝門口看去。

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提著水果籃,站在門口,眉頭很顯然是因為看見他們依舊沒拉開距離而蹙起。

意識到這點,畢曉曉下意識就想跟仇智駒保持社交距離,但還手還沒離開,就被後者牽住了。

仇智駒與她十指交|纏,操作輪椅正麵對著來人道,“首長。”

首長……

畢曉曉用那隻被握著的手的大拇指幾不可見的扣扣男人的手心,示意他鬆開,但男人不為所動。

被稱為首長的中年男人姓路,名國慶,著一身便裝,不怒而威。

這會兒筆直地站在門口處,帶來莫名的壓迫感。

畢曉曉覺得那眼神簡直是要把仇先生扣著她的手,給硬生生的拆開,但又因為仇先生扣著她的力道,而堅定的沒鬆手。

路國慶掃了一眼畢曉曉後,就沒再看她,大跨步走了進來,將手裏的果籃放在茶幾上,意有所指般的道,“你這腳怎麽樣?”

仇智駒的神色比他來前倒是嚴肅了不少,聞言答道,“輕微骨折。”

“你的下屬怎麽沒來照顧你?”

“我這兒有人照顧,就沒讓他們來。”

畢曉曉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幹巴巴的對話,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多餘的,因為這個首|長真的是把她忽視了個幹淨——

她常年融於交際場,自然知道這是刻意為之。不過,她是不知道她這品行端正、能力出色的人,怎麽就不入他的眼了。

現在想想,從她來這兒,所有與仇智駒有關的人,閆玲、王婧還有這位叫路國慶的首長,對她的態度還真是有夠差的。

前兩位還可以說是基於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但這位有是為什麽?

總不至於這位首長,也把她當成情敵了吧。

這個大膽的猜測讓她有點想笑——忘年基情什麽的。

哈哈哈。

她在兩個男人對話的時候,於心中大笑三聲。

竊笑過後,又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畢曉曉瞄了眼路國慶,想了想他看自己不順眼的原因,排除情敵這一項後,覺得對方認為自己配不上仇智駒,或者說跟仇智駒不合適的猜測最靠譜。

路國慶和仇智駒交談了十分鍾,期間見後者一直牽著畢曉曉的手,終於看不下去了,說了聲“走了”就往門口走去。

這時,畢曉曉才從自己的思想世界中回神。

路國慶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麽,轉身對畢曉曉道,“畢小姐,你出來下。”

畢曉曉沒料到這位全程忽視自己的首長,臨走了還會叫上自己去說“悄悄話”,下意識地看向仇智駒,後者安撫性的捏了捏她的手,朝路國慶道,“首……”

“首長”二字還沒吐完,路國慶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和畢小姐說話,你不許插嘴。”

畢曉曉、仇智駒,“……”

仇智駒也沒懼色,隻訕訕道,“你這模樣,我怕你嚇著我女朋友。”

路國慶當即冷哼一聲。

畢曉曉倒不是個畏懼交流的人,倒是主動對仇智駒道,“你坐這兒坐會兒,我說完話就回來。”

說罷,她將手從仇智駒的手裏抽出來,然後跟著路國慶出了門。

路國慶沒有立即說話,而是中氣十足地走在前麵,也不管畢曉曉跟得上跟不上,徑直往前邁步子。

畢曉曉覺得自己還穿著睡衣呢,不太合適走太遠,便道,“路首長,現在已經走的夠遠了,您有什麽話可以說了。”

路國慶一下止住了腳步,回頭打量她,從頭到腳,可比在病房裏麵掃了那一眼“認真”多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爹是地產商?”

畢曉曉也不意外對方知道自己的出生,因為照他剛剛在病房對她的冷落態度,她就猜到對方“有備而來”。

畢竟作為做情報的仇先生的上司,肯定也是有情報收集這方麵特長的。

她坦坦蕩蕩地答道,“是的,我爸爸是地產公司的老板。”

“你還是申城的第一名媛?”路國慶麵露譏諷之色。

“是有這方麵的傳說。”

“哼,什麽名媛,都什麽年代了,還以為是舊社會上海灘,幼稚。”

畢曉曉挑眉——

說實話,她有時也覺得“名媛”這個稱號滑稽的很。

她笑的優雅,即便她穿著睡衣,昂著小臉對著眼前這個即便著便裝也站立如軍姿般筆直的中年男人,不急不緩地道,“有關這點,我跟您的看法趨同。”

路國慶視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濃眉動了動,後背著手,一副指派下屬的模樣,道,“你和阿智不合適。趕緊消失在他的生活裏。”

畢曉曉覺得好笑,“這話從何說起?”

“從你們不合適說起,”路國慶覺得對方漫不經心,尤為生氣,“阿智是幹大事的人,你的存在會阻礙他的前途。”

“嗬,”畢曉曉嗬笑出聲,“路首長剛剛還諷刺名媛這個稱號幼稚,現在卻趕著封建家長棒打鴛鴦的事情。”

路國慶身居高位,已經很多年沒被人這麽當麵懟過了,於是,更加的生氣,抬手指向她,後者以為他惱羞成怒要動手打人,趕緊敏捷地後退一步。

路國慶被她這動作,弄得頓時有些想笑,不禁譏諷道,“就你小膽子還敢頂撞我?”

畢曉曉動了動紅唇,應對自如,“我隻是不想阿智為難,畢竟你要是打了我,他會找你報仇,當時你們上下屬之間會鬧的不愉快。如果路首長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給阿智穿小鞋,那吃虧的是我們。我不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穿小鞋……

還說心胸狹隘……

路國慶可算是見識到了“名媛”的嘴皮子功夫了,頓時有些胸悶,但又畢竟是見過市麵的人物,見硬的不行,就立即調整了語氣,企圖軟化對方,“阿智有重要任務在身,任何有過密交往的人都會有危險。嚴格來說,他現階段並不適合戀愛。我如果早知道他有你這麽一層關係,早就掐斷了。”

也不能說不知道,應該說是不知道已經發展到了這麽深。

早前他發現阿智從受監控的手機給一個申城的號碼打電話時,就立即教訓了他,但沒想到……

阿智那家夥居然換了一個沒實名登記過的號碼,跟畢曉曉聯係。

當然這個號碼是他昨天才從王婧那兒知道的。

後者要不是因為來打聽即將新上任的維穩武警部位的調任情況,一時說漏了嘴,他路國慶還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他倒是沒想到一貫冷清冷意、頭腦清晰理智的阿智,能為個女人犯這種錯。

再一打聽,發現阿智居然這一年中因為這個女人好幾次私自來了江城。

於是,他迅速調了這人資料來看。

發現這畢曉曉也算是個“人物”了——

有地產商的父親,有做證券的母親,還跟申城百年豪門李家以及富豪賀家交往密切,在申城上流社會很吃得開,貴在風評良好,甚至還有幾次協助警察抓捕罪犯的經曆。

翻完畢曉曉資料的瞬間,路國慶的腦海中首先出來的一個念頭就是“難怪阿智動了心”。

倒不是說阿智看上了她的背景,而是因為對於阿智這種常常將心思埋在心頭的人來說,碰到一個善於交際的人,很容易產生親近之感。

今天,他在病房門口見到也正是驗證了他的認知。

他看到眼前這年輕女人,挑著阿智的下巴說笑,還主動親阿智的額頭——

這是非常善於俘獲人心的舉動。

而且,阿智明顯很吃她這套。

而此刻,畢曉曉卻是有些怔然,細細想著對方說的“不適合戀愛”的含義,後問道,“他現在在執行危險的任務?”

路國慶能到現在的這個位置,自然有識人之能,一聽她這麽問,就知道她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不禁道,“他現在查到一個國際犯罪團夥,處於旋窩之中,對方心狠手辣。不管涉嫌倒賣機密,還有軍火和毒品,後兩種曆來就是與凶殘鬥爭。他這次受傷,就是因為對方反噬。”

他觀察著畢曉曉的神情,有意將語速降慢,“他這次是反應快,才幸免於難,但不是每次都這麽走運。”

說罷,他就沒再出聲,而是給出對方充足的消化時間。

五分鍾後,他聽到對方道,“路首長是想要我和他分手?”

分手……

路國慶在心裏“嘖”了一聲——

今天來醫院前後,他一直都是秉著讓他們分手的態度,但這會兒經對方問出來,反倒是覺得這個態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