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如果真是綁架，目標可能不是我
俊朗的男人一身迷彩服，單手抱著身著粉色毛絨運動裝的小女孩兒，另一手裏拿著應該是屬於女孩兒的小背包。
如果此時他們能在外麵走一遭，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
邵雯雯下意識擦了下眼角，還沒開口就聽女孩兒道，“大嫂，幹淨，漂亮。”
好似知道她擦眼睛是擦眼屎的。
邵雯雯訕訕，先朝賀若雨笑了下，後淡聲問高大的男人，“大清早的，你來幹什麽？”
賀銘笑，繞過她，自行進了屋子，隨後將妹妹放在地上，“我來帶小帥去玩兒CS，昨天說好的。”
“用得著這麽早？”現在六點都不到。
賀銘將妹妹的小背包放在沙發上，看向一臉不怎麽歡迎自己的女人，“場地在郊區，不來早點，過去就是下午了。還玩兒什麽？”
說話時的眼神，好像在說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這時，已經穿戴好的一樣一身迷彩的邵帥，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開口就朝賀銘叫了聲“姐夫”，見到若雨又問，“若雨今天也去？”
“不去，”賀銘對自己的老婆道，“今天我外公外婆出去寫生，不方便帶著若雨。今天我帶小帥出去，你幫著帶著下若雨。”
邵雯雯想拒絕，但看向軟軟糯糯的小女孩兒，一個拒絕的字都說不出來。
她不說，就聽賀銘道，“去洗簌。”
這話也不知道是跟她在說，還是說給邵帥聽的。
……
十分鍾後。
賀銘就帶著洗簌好的邵帥，出了門。
屋內，賀若雨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聽見關門聲就從衛生間出來的邵雯雯，走到她麵前摸摸她的頭問，“若雨，吃早餐了嗎？”
小女孩兒邊搖頭，邊從打開的小背包內，拿出一個包裝上寫有外文的東西，舉到邵雯雯麵前，脆生生的眼睛動了動，道，“大嫂，媽媽給的，好吃的。大嫂吃。”
媽媽？
那死男人又騙她。
他爸媽都回來了，怎麽會沒人照顧若雨？
對著小孩兒，邵雯雯的臉上倒沒什麽惡氣，隻問道，“你爸媽回來申城了？”
“沒有，”小女孩兒好像懂她心中的疑問，又補充了兩個字，“郵寄。”
邵雯雯俏麗的眼不自然地閃了下，接過女孩兒過來的東西，撕開包裝——是些易消化的甜糕點。
她喂若雨吃了一口，又問，“你爸媽要在國外待多長時間知道嗎？”
“爸爸媽媽，出國，現在在江城。”
邵雯雯聯係著前後的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爸媽從外國回來，但是沒回申城，而是去了江城。
又喂了女孩兒一口後，覺得大早晨光吃甜蜜不怎麽好，她就又問，“要不要喝點兒牛奶？”
“不喝牛奶。”
邵雯雯記起在江城時，若雨在她家的那幾天，從不喝牛奶，遂道，“喝點水？”
小女孩兒點頭。
邵雯雯起身給她倒了點兒熱水涼著，“吃完這個，待會兒我帶你下去買點兒粥喝。”
“嗯。”
等若雨吃完最後一口，邵雯雯便帶著她下樓，準備去小區門口的早餐店買些包子和粥吃。
但剛走到小區門口，她無意間從大門處的一處鏡麵上，瞥到身後有人朝她們探頭。
等她回頭確認時，那人已經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剛剛那一瞥，並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
但是小心為上，她將下樓時放在地上走的女孩兒抱在懷裏，快速從早餐店多買了些包子和粥之類的食物，然後快步回到家反鎖上門，在門邊放了帶鐵棍的掃帚，再從包裏翻出防狼噴霧放進褲子的口袋，手裏拿著手機，時刻準備一有情況就報警。
隨後，拿著勺子一邊喂孩子吃飯，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
外麵鄰居每一次開關門聲，都能引起她的神經緊繃。
正思忖著要不要打電話叫賀銘他們回來時，敲門聲起。
邵雯雯的神經猛然緊繃，抱起賀若雨就往自己的房間去，準備將她放在房間內，但看見敞開的窗戶，又覺得要是有人從窗戶爬進來，首先抓住的就是若雨，便又將孩子抱在懷裏，從褲兜內將防狼噴霧拿在手裏，抬腳慢慢走到向門口，問道，“誰啊？”
門外的人似乎覺得按門鈴沒用，就開始拍門，一下下的讓邵雯雯的心急速跳動起來。
邵雯雯的手指已經按出了110，就在要點播出鍵的時候，標記有“阿瑤”的號碼打了進來。
鈴聲驟然在整個房間內響起，突兀而響亮。
快速地接起，“阿瑤。”
“我在外麵，開門。”
“啊？”
站在外麵的阿瑤？
馮瑤有些不耐煩，“啊什麽啊，快來開門。”
邵雯雯心中繃緊的弦終於鬆了下來，將懷裏的小女孩兒放在地上，抬腳去開門。
果然見到風塵仆仆，提溜著兩個大包的馮瑤。
“你是見鬼了？一臉的神經兮兮。”馮瑤瞥她一眼，兀自進了客廳。
邵雯雯朝外麵快速掃了一眼，沒見到有可疑的人才關上門，重新反鎖上。
那邊馮瑤已經看見了粉嘟嘟、俏生生的賀若雨，放下兩大包東西，勾著腰小碎步般地移動到小女孩兒麵前，摸摸後者的小臉，輕聲細語地問，“小妹妹，你叫什麽？”
“若雨。”
“好好聽的名字。”馮瑤頭轉向好友，聲音已經恢複入如常，“我們就幾天沒見，你從哪兒多出來個娃娃？”
邵雯雯一直沒跟她說過見過賀銘家裏人的事情，這會兒被問起，也不隱瞞，道，“這是何鳴的妹妹？”
下意識地，她說了“何鳴”二字。
“妹妹？”馮瑤臉上有點點訝異，又麵帶微笑地打量了一邊小女孩兒，覺得粉嘟嘟的真是可愛極了，又轉頭問好友，“親的？”
“是吧。”
“是……吧？長得一點兒也不像。而且……”馮瑤轉身走到剛提進來的兩包東西前麵，邊打開包邊隨口般的道，“相差的歲數未免太大了，還是親的。他爸給他娶的後媽？”
“不是，”邵雯雯一把將小女孩兒抱到了沙發旁坐下，道，“他們同父同母。”
“那……”馮瑤嗬嗬一笑，拿著兩包塑料包裝的食品走到好友那邊，將食品放在好友的懷裏，自己往沙發上一癱就睡了下去，接著道，“他爸媽感情還蠻好的。”
邵雯雯順著好友的話回憶了下，見過一次的賀銘的父母，肯定了好友的判斷，但沒出聲，而是抬手將那兩包食品拿到麵前看了一眼，問道，“你別告訴我，你這幾天來申城就是為了這個？”
馮瑤側身看她，“還真是。”
邵雯雯瞥她，然後念出包裝袋上的生產商：“逢瑞食品有限公司。有你的份兒？”
“一點點。”馮瑤手比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距離，道，“就我那合夥人在申城的郊區弄了個食品加工產，叫我入夥。上回我帶回江城和你手裏的那兩包都是出自這個公司的。”
“你合夥人不是做房地產嗎？”
“什麽房地產，至多就是相關，炒房的，二道販子，政策不支持，不成。”馮瑤幹脆翻身側躺著麵對好友，借著道，“前段時間有個老板嫌現在人工太高，做不下去實業，想把工廠轉出去，正好我和我的合夥人賦閑就接了下來。就我上次打電話跟你說的，在郊區，挨著一個叫什麽的CS場地，不久前出了一檔人命案。我們的廠就在那旁邊。”
邵雯雯記起來了，阿瑤說的第二天，她還因為擔心那男人帶著小帥過去，硬上了他的車。
“啪”的聲音，她的手輕拍在自己的腦門上，“我這什麽腦袋，今天早晨迷迷糊糊醒來，忘記了這茬兒了。”
馮瑤不明所以，“什麽茬兒？”
“今天小帥跟著他去CS場地了。”
這個他是指誰不言而喻。
“你擔心再出人命？”馮瑤嗤笑一聲，接著道，“你當那是修羅場呢，死人那麽簡單呢。我說的那個，就隻是個個案，瞧比你嚇的。”其實，還有半句話她沒說出口——
有賀銘在場，怎麽可能讓邵帥出問題。
她知道好友不會恨人，但擋不住心裏的怨。即便雯雯現在因為邵帥，沒有歇斯底裏地驅逐賀銘，但這不代表她放下心中的怨了。
有關賀銘，馮瑤覺得最好不要由自己主動在她麵前提起，於是，她轉而問道，“你剛剛怎麽半天不開門？沒今天門冷聲？”
“我以為你綁匪，或者其他的盯上我們的壞人。”有個大人在自己身邊，邵雯雯覺得安心了很多，不過仍是心有餘悸，“在你來之前，我發現有人跟蹤我。我怕在外麵被人抓住，就躲進家裏，反鎖著門，你突然敲門嚇我一跳。”
從前，她經曆的那次綁架就是因為她自己賭氣從邵家出來才被抓的，所以今天的第一反應就是躲在家裏。
馮瑤凝眉，一下坐起來，恨鐵不成鋼地道，“有壞人，你丫不往警察局跑，往家裏跑，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報警沒？”
邵雯雯怕嚇著賀若雨，朝她使了個眼色，對方接收了倒是收起了點點怒意。
“我也怕弄錯了，要不是叫來警察，反倒弄出笑話。”她當時也就是看了一眼，而且那人並沒有追上來，所以她就做了下意識的動作：回家。
“那人長什麽樣子？”
“沒看清。”
馮瑤，“……”白了好友一眼，一頭又倒在了沙發上，道，“算了，我還是跟你住在一起，你哪天被綁了，我也好善後善後。”
邵雯雯，“……”
她靜了一會兒才道，“其實我覺得，如果真是綁架，目標可能不是我。”
畢竟她現在並沒有被綁架的價值。
“不是你？”馮瑤看到好友正垂眸看賀若雨，便瞬間明白了，但也隻是默默，並未道破。
……
到中午的時候。
邵雯雯給邵帥打了個電話，婉轉的問有沒有碰到什麽怪事。
她這隻不過是在聽馮瑤說的CS發生過命案一事後的求平安之舉，卻沒想到聽弟弟道，“姐，我們這兒剛玩兒沒一會兒就發現了一具屍體。而且，我聽姐夫說，那人還是他的親戚。”
七歲的孩子說這些沒半點恐懼之感，倒是邵雯雯自己感覺毛骨悚然的。
……
申城郊區，某CS場地。
警戒線外圍了不少的人，不少人伸長了脖子，想看看警戒線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個看起來五十左右的老刑警嘴裏叼著煙，正在詢問一身迷彩服的賀銘。
“你們怎麽發現的死者？”
“我和我小舅子玩兒CS躲避‘敵人’攻擊，躲在那兒，”賀銘神色淡然，朝不遠處的一處假山障礙物抬抬下巴道，“聞到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四處看看就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當時，正好有人打‘子彈’過來，擊穿了黑色塑料袋，裏麵的東西就露出來了。”
刑警彈了彈煙灰，猛地吸了一口煙，突出煙霧後問，“那是你們李家的人？”
賀銘掀開眼皮，冷淡道，“牛警官，我不姓李。”
這位就是他母親的同學，也是介紹他去蘇城的刑警牛犇。現年50歲，雖然工作出色，但就不想升遷，一直都做一線幹警，備受尊敬，要說有什麽缺點，那是個煙-槍——
就在他來這兒不到半個小時內，他連三趕四抽了三四根煙。
這會兒聽到賀銘的話，他嗬嗬一笑，“你身上留了半個姓李的血，算半個李家人。再說，你現在不是坐在李家當家人的位置上嗎？”
賀銘扯唇反問，“牛警官對李家了解的這麽清楚？”
“不說李家是申城第一豪門，就單說你那不省事的幾個親戚，我都要好好的了解你們李家。不過，你們李家雜七雜八的人太多了。我都叫不全。”牛犇吐了嘴裏的煙，問道，“那是李家的老幾？”
“我三堂舅李慧閩家的三兒子李成煥。”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人太多，三堂舅三兒子。三三得九。多大的一家子。”說完，牛犇朝被女警帶離，在遠處站著的邵帥，問賀銘，“那是你小舅子？”
“嗯。”
“小舅子還真夠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