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轉換話題
“小桃但憑王妃處置。”
許久，才得到輕不可聞的幾個字。
顧卿塵輕笑出聲，“走吧。”
走吧，離開這裏，疑人不用，這麽簡單的道理，她不可能不知道。
“小桃不求王妃原諒，隻求心中安穩。”從小到大唯一做錯的事情，卻足夠摧毀她十幾年的人生。
顧卿塵抬步往房裏走去，小桃隻能看到她的背影，聽到她的話，她也未曾停下腳步，耳邊淡淡的，傳來了她的回答——
“是否安穩，隻看你自己。”
若是你覺得安穩，那麽，即使手上沾染了幾百條人命，你依舊現世安穩；若你覺得愧疚，那麽，每天早晨，在你睜眼的那一刻，又是愧疚的一天。
這道理，顧卿塵早就明白了，小桃不過是一步錯，可正如慕容君燁所說，無論過程如何，這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九弟，聽聞王妃與賀蘭商事是相識？”慕容君璽坐在高位，眼角微挑。
慕容君燁微低了頭：“是。”
“那九弟自然也知道，這賀蘭炎亭對金陵有多重要？”慕容君璽站了起來，高於慕容君燁一點點。
慕容君燁嘴角閃過嘲諷，如此幼稚的行為，竟是眼前九五之尊所做？聲音卻沉穩有力，“臣弟知道。”
慕容君璽見台下人無絲毫起伏，眯了眯眼，驀然轉了話題：“不知臣弟，可還記得華裏？”
波瀾不驚的眸子似有小石子砸入蕩出絲絲漣漪，慕容君燁不言。
慕容君璽並不在意，自上而下走了下來，在慕容君燁麵前站定，“朕近日收到華裏消息，說是玉黛公主，甚是想念臣弟你啊。”
慕容君燁往後退了一步，道：“臣弟多謝玉黛公主厚愛。”
慕容君璽“嗬嗬”兩聲，拍了拍慕容君燁的肩膀，“這麽多年，也難為她一代公主，朕看容親王府，王妃也著實孤單了些，臣弟可沒有想過，那兩個側王妃的位置花落何家？”
慕容君燁眼神一動，卻也不反駁，保持原有動作靜靜候著。
慕容君璽有些膩了，甩手道：“好了九弟，你也該累了，就先回去吧。”用盡全部力氣出擊，卻如打在一堆棉花上無力，讓他莫名有些煩躁。
慕容君燁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雙手作揖：“臣弟告退。”
“下雨了。”
顧卿塵把手伸到了窗外，雨滴從自己指縫擦過的觸感，絲絲膩膩，滴答，滴答，一滴兩滴滴在她的手臂上，密密的，涼涼的，“秋雨。”
桃夭看到顧卿塵的動作，一把把後者的手從窗外拿了進來，“小姐，您這是什麽怪癖好？”
顧卿塵失笑，任由桃夭拿著臉巾在自己的手上淩虐著。
“恩？什麽癖好？”
桃夭眼看著自己手裏的臉巾被一雙骨骼分明的大手抽走，隨後覆在了她按著的柔夷上。
“王爺……”
慕容君燁淡淡“恩”了聲，第一次，下了朝直接往這兒而來，就為了確認，那個人是不是還在，第一次，帶著些恐慌。
顧卿塵敏感的發現慕容君燁怪異的情緒，對桃夭努了努嘴，示意她離開，桃夭會意，臨走前還帶上了門。
“燁，你怎麽了？”
猛地抽手，將對方擁了過來，慕容君燁把頭埋在顧卿塵的脖間，使勁呼吸著對方的味道，“一會兒。”
就一會兒。
顧卿塵心中升起疑惑，驀然想起上次自己晚歸，慕容君燁亦如此刻，許久手才環上了對方的腰，“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
慕容君燁抱夠了，二人有了些空隙，一低頭，就能看到對方漆黑如墨的眸子，緊緊看著自己，這樣的她，讓他有種無處遁形的錯覺，“阿塵，你可信我？”
慕容君燁這話問的莫名其妙，顧卿塵還沒回答，但聽慕容君燁又問了一遍：“阿塵，你是否信我？”
她的猶豫，密密麻麻包圍了他整個人。
顧卿塵笑了，“燁，我是否信你，你難道不知道？”即使他不是容親王，沒有慕容這個姓，她依舊要他，如此，還不夠麽？
“親口告訴我。”此刻的慕容君燁出奇的執著，手上用力，顧卿塵吃痛，皺緊了眉。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慕容君燁答非所問：“阿塵，不過一字承諾。”
顧卿塵被他弄的無奈，隻好放下心中疑惑，道：“我信你。”
感覺到肩膀的力度驀然鬆了很多，顧卿塵也沒了問他的興致，不管什麽事情，她信他，他既然不想說，那她就不問。
一如先前，他相信她般。
“賀蘭炎亭那事，你怎麽看？”慕容君燁眼角微挑，似笑非笑。
“啊？”顧卿塵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男人的話題跳的太快，都讓她來不及捕捉。
慕容君燁嘴角銜笑：“阿塵莫不是撿了個麻煩回來，就任由這個麻煩在你的別院裏自生自滅吧？”
顧卿塵噗嗤笑出了聲，賀蘭炎亭在大冰山眼裏，敢情就是個麻煩麽？不過說來而已也是吧，在如此境地將他帶了回來，確實是個大麻煩。
“你知道他賀蘭商事的身份？”
慕容君燁“恩”了聲，自家娘子把情敵帶了回來，他至少應該知道對方的身份吧？如果連這些都查不到的話，那他還怎麽讓對方知難而退呢？
顧卿塵癟嘴，明明自己查到了居然還不肯跟她講，這回來還莫名其妙的，“喂，大冰山，一個人獨享那些消息是不道德的行為，你小時候夫子有沒有教過你分享兩個字？”
慕容君燁陷在顧卿塵的眼裏，靠近了些，顧卿塵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迎麵而來，突然有些幹渴，“你幹嘛靠我這麽近？”
慕容君燁勾唇，退了回去，“阿塵，你最近容易臉紅。”
本粉色不易看出麵色的顧卿塵在聽了慕容君燁的話後，紅色倒真是點點泛了起來，“慕容君燁，你說話沒有邏輯。”
慕容君燁笑意不減，倒是不知道以往與自己鬥嘴不亦樂乎的丫頭還有如此一麵，說話沒有邏輯麽？嘲弄一閃而過，轉換話題，似乎是個高難度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