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舍命不舍財的主。”我笑罵道。

“這鏡子有古怪。”老悶湊過來道:“大凡古墓之中,最忌諱的便是鏡子,古人認為鏡子能夠鎖住死者的魂魄,讓死者永不超生,千萬年囚禁在鏡子裏,所以倒鬥一般是不會倒到鏡子的,隻有兩種情況,古墓中才會出現鏡子,第一種是隨葬的鏡子乃是上古神物,照遍八荒,不過,據傳說隻有三麵,太古時期的照妖鏡、茅山派至寶陰陽鏡、秦始皇的八荒鏡。另一種情況恰恰相反,並非隨葬之鏡,而是被人偷偷放進去的,稍好一點的是家人自己放的鎮屍鏡,防止死者起屍,這種鏡子一般都是在棺蓋裏麵。還有一種叫‘七星鎮屍鏡’,這鏡子就霸道多了。分別放在死者的印堂、璿璣、下陰處,鏡子上塗上黑狗血,然後在左右手的曲池,雙腳的湧泉,也就是腳心處各置一麵鏡子。七麵鏡子同時鎮住一個人,這個人的陰魂就被鎮在死去的身體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屍體慢慢腐爛。除非有大仇,不然的話誰也不會冒死去布置七星鎮屍鏡。最簡單的是在棺材頭上放置一麵經過開光的鏡子,這鏡子同樣有鎮屍的作用,但是放上之後便不可以再動了,一動便會起屍,鎮的時間愈久,起屍時便愈厲害,所以也稱為養屍鏡。”

我們都聽傻了,這些事聞所未聞,不過是真的,就我知道的,倒鬥倒出鏡子來的我們算是頭一家,以前從未聽說過有哪位元良曾倒出鏡子來。

尾巴湊過來道:“那這麵鏡子應該是三寶之一吧?”老悶高深莫測的一笑:“三麵寶鏡我從未見過,不能肯定這是不是三麵寶鏡中的一個。但是別賣,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也許是個寶貝,賣了太可惜了。”

休息夠了,看看天已午後,在裏麵呆了將近一天時間,現在終於出來了。餓得肚子咕咕叫。尾巴提議道:“咱們別在這兒研究了,快點下山去,找個飯館祭祭咱的五髒廟吧。”他的提議立即受到大家的一致讚同。紛紛找路朝山下奔去。唯有胖子賴在地上不起來。哼哼唧唧的裝病。我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起來,鏡子沒收了。”這下倒靈,葛胖子一骨碌爬起來,一邊追我一邊央道:“小衛弟弟,我還要養家糊口,現在窮得叮當響,你可不能賴了哥哥的寶貝呀!我還指望它發財呢!”

我理都不理他,撂下一句話道:“追上我就還你,可勁的攆吧。”

半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一處小鎮上,且不管它是什麽地方,六人賊一樣的眼光全集中在一家飯店上。飯店的服務業見我們四男兩女,以為要來大生意,殷勤的將我們招呼進店裏。

一頓大餐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我正忙著啃一條雞腿,韓青輕輕地碰了碰我,小聲問道:“衛,你有錢嗎?”我一愣,吞下一塊肉搖搖頭:“口袋裏還有不到十塊錢。”我踢了胖子一腳問道:“胖子,你有錢嗎?”葛胖子正在大灌啤酒,冷不丁的被我踢了一腳,差點嗆著,見我問他,一聳肩,雙手一攤,活像個德國鬼子。看樣子他也沒錢,眨眼功夫,六人全都知道了。沒錢,這頓飯恐怕得吃霸王餐了。

尾巴眼珠一轉,走過來伏在我耳邊道:“衛哥,我出去借點錢來。”我知道,這家夥八成要幹老本行了。說是借,其實是去偷,六個人分文沒有,說不得也真要去做賊了。

一支煙功夫,尾巴回來了,徑直去櫃台結了帳。吃過飯,幾經輾轉,坐上了回家的車子,總算平安到達,葛胖子追在我屁股後麵要那麵鏡子。那鏡子老早就被我扔進了空間室裏,豈有還他之理?

老悶帶著尾巴葛胖子他們去了他的秘密住處。我和韓青回了鄉下,拜祭了一下父母。二老養育我長大,我還未來得及報恩,他們就撒手而去。作為兒子,我很失敗。

在家裏呆了三天,又回到了市裏,現在我心裏很亂,盧曉飛不知所蹤,但他肯定沒死,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再碰麵。下次見麵必定是一場惡戰。

甩甩頭發,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默然歎了口氣。韓青握了握我的手,明亮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氣:“衛,是不是心裏很彷徨?”

我點點頭:“以前忙碌著,緊張著,整天在危險中過日子,本來以為我會厭倦了那種生活,沒想到現在閑了下來,更不適應,有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韓青仰起頭,看著我說:“衛,告訴我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長長地噓了口氣道:“我打算再探一次沙漠中的那個樓蘭古墓,摸點明器出來,現在手頭緊張,等有了錢我們再去一次日本,他必然還在日本,天命教若還護著他我就大開殺戒,拔了天命教的根基。”

韓青點點頭:“嗯,這個仇非報不可,但是也不能小覷了天命教的實力,咱們的人滿打滿算隻有尾巴、嚴姑娘、老悶我們五人,但是天命教經營數代,實力深不可測,若想連根拔除確非易事,最好能多聯係些人,何晨他們可能會幫助咱們。但是經過上次一役我也說不準他們還會不會幫忙。畢竟他們隸屬國家機關,民間組織的大多行事隱秘,不為人知,也不好聯係。唯有新疆的聖女集團的人物我們遇到過,或許可以請他們幫忙。”

我點點頭:“我去聯係朱運福,你找到老悶他們就帶他們去王麻子那裏等我,這回咱們把這座墓倒了之後要大幹一番,不把日本翻個底掉決不罷休。”

和韓青分開之後,我去了一下考古部,朱運福不在,考古部的人告訴我說他去了安徽。那裏修路的時候施工隊挖到一座滿清時期的一個千戶的墓,屬於搶救性發掘。幸虧何晨關照過他們,他們給朱運福打了個電話,這個朱運福脾氣不知為什麽變得火爆之極,。

接了電話,沒容他們說話就是一通炮轟,罵得打電話的那個人一愣一愣的。我接過電話道:“朱哥,怎麽了?脾氣趕上雷公了,這麽火爆啊?”朱運福在那頭一愣,小心的道:“誰?小衛嗎?”我哈哈一笑:“不是我是誰?有時間嗎?我找你有事,電話裏不方便,你能回來一趟嗎?我在王麻子那裏等你。”朱運福問道:“到底什麽事?先透漏點,我這裏也是很忙的。”

這小子夠勢力的。我心裏暗罵。不過還得用他,沒有他的天星風水,我們根本找不到那座墓。

“樓蘭鬼物。”我輕輕說了這四個字。電話裏一陣沉默,我正擔心他不來呢,那頭道:“我馬上回去,你決定了嗎?”

“嗯,就等你了。”

掛了電話,我漫步街頭,不知不覺的便到了王麻子門前,看看時間尚早,就去古玩市場轉了轉。全是些粗製濫造的破銅爛鐵,連高仿也算不上,蒙一些土包子還可以。稍微有點眼光的都看不上這些東西。我看實在沒有什麽好東西,也不再流連了。轉身正要走,恰好看到老悶他們從街頭走來。像他們招招手,一行六人去了王麻子那裏。

王麻子還是老樣子,隻是他根本不認得老悶了。老悶也不點破。一切照舊,在單間裏,尾巴興奮地說:“衛哥,終於要倒樓蘭的墓了,好興奮啊。”韓青沉默了一會兒道:“隻是可惜了林老……”

三天後,我們一行七人進入了沙漠。有朱運福在,我們走得異常順利。七天後,來到預定的地點,這裏隻有葛胖子和老悶沒有來過,我們四人都曾經到過。風沙早已改變了地貌,憑朱運福的觀星尋龍術才找到這裏。當年的盜洞已被封死,上麵蓋著厚厚的沙子,我們四個輪流出力才將它打開。

一年多沒有來了,揭開當年的盜洞,我躺在沙地上休息,尾巴給老悶他們講述我們上次來的時候的一些情形。

半個小時後,我揮揮手,止住了尾巴唾沫星子亂飛的介紹。“差不多可以下去了,樓蘭鬼物雖然詭異,但咱們也不是吃素的,幹了這一票,有了資本,老子還得二進日本。我總懷疑盧曉飛這王八蛋還在日本沒出來。”

韓青臉色一暗,輕輕的歎了口氣。我自知失言,也就閉口不說了。一行人下了盜洞。冥殿中一如往昔的幹燥,由於前幾道機關都被我們破掉了,也就沒什麽可敘述的。轉眼,我們七人來到那黑河旁。翻騰的黑水仍然不停息的向前流淌,不知流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