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送入虎口

回去?

一聽到這兩個字,陶桃頓時搖頭,“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了,我再也不要去那裏了。”

許一涵一聽,迅速穿好了衣服,邊係著領帶邊走了出來,蹙眉道:“傻瓜,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與其在a市提心吊膽,不如呆在他身邊。再說,按我的計劃做,你必須回到他身邊。桃子,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不要錯過。”

陶桃一邊被許一涵拉著往外走,一邊猶豫著。

許一涵邊走邊說教道:“如果他沒有醒,你就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要慢慢取得他的信任。”話說著,他扭頭看看陶桃的臉,他曾經也一度偷偷對這張嬌美的臉蛋癡迷過,相信,邵天既然不顧一切把她禁錮起來,一定也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東西,並不是單純的逃避責任。

他沉吟了一下,慢慢道:“你要…….讓他愛上你。”

陶桃怔了一下,她也曾這樣想過,讓邵天愛上她,然後,再毫不猶豫地把他甩掉,告訴他,她自始至終都是作戲。可是,一想到邵天溫和的笑容,她有些沒把握,他的條件實在得天獨厚,她有些怕,最後輸的最慘的還是她自己。

到了樓下,許一涵開了車,打開車門,示意陶桃上車。

陶桃站在門邊,遲疑了一下,直直看著車裏的許一涵,問道:“許一涵,你這是在利用我嗎?覺得我既然都被他睡了,破罐子破摔?”

許一涵一怔,抿了抿唇,從車裏下來,把陶桃抱在了懷裏,低聲道:“我怎麽會利用你?我們大學四年同學的交情在這兒擺著。如果是小雪,她也一定讓你這樣做,她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你也是不是嗎?你記不記得我們一起玩尋夢江湖的時候,守在魅魍山的路口,守了三天,還是聯手把第一惡人殺了,報了仇了。”

陶桃遲疑地點了點頭,在遊戲中,她是個有仇必報的厲害角色,可遊戲和現實不一樣。

許一涵見她不語,接著道:“這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桃子,事成之後,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我會送你出國,你不是一直想出國嗎?去留學,去看異國風光,感受異國風情,嗯?”

陶桃沒有說話,被他擁著坐到車裏。

許一涵開動了車子,又道:“這件事情進行的越快越好,你也少受些苦,但最遲不能遲過招標會之前。”

陶桃看了看許一涵,淒然一笑,“沒想到,出校門沒幾天,我們都變的這麽多。”

許一涵沒有說話,目視前方開車。

“許一涵,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桃子了。你要答應我,這件事情不要讓小雪知道,她再問起我的時候,就說……我回沈陽老家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變成這個樣子。”

“我答應你。”

“我們這是,各得所需嗎?”她冷笑一聲。

“你覺得是就是吧。”

“如果,爸爸出了什麽問題,我會反悔。”

“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爸爸。”

寂靜的深夜,車子駛入了南環,陶桃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麵的路,有些望眼欲穿。

突然,她看到別墅的大門,仍然是她逃出來的樣子,半開著。

“停車!就是這兒!”陶桃激動地喊了一聲,車還未停穩,她就打開車門跳下了車,欲要進去,突然又停住了,反身看著坐在轎車裏的許一涵,“如果,他醒了怎麽辦?”

許一涵指著大門道:“門不是還開著麽?他一定沒醒。”

陶桃沒再說話,慢慢走了進去。

“桃子!我們都要說話算話。”許一涵突然在後麵大聲道。

陶桃子停了一下腳步,小跑著踏上了台階。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門邊的邵天,依舊是她離開時那個姿式,她的心明顯的揪了一下,撲了上去,急急喚道:“邵天!你還好嗎?”

他斂著眉頭,唇角噙著痛楚,根本不回應她。

陶桃有些慌亂,用盡力氣把他扶了起來,半是拖半是拉的弄到了沙發上,放下的時候,腳下不穩,同他一起倒下,重重地趴在了他的身上。不知怎麽,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從來沒有想過,她的人生會變成這個樣子,會被仇恨,被利用所充斥。不知道,繁華落盡後,她還能找回原來的自己嗎?

她看著邵天安靜地閉著眼睛,看著他的臉,揚起手,想要打他,都是他害的,一切都是他害的。可是,手掌即將挨到他的臉的時候便改變了力度,隻是輕輕落到了他的臉上,順勢撫了撫他的額頭,不燙。她稍稍放下心,去衛生間,弄了些熱水,拿了熱毛巾,為他擦臉。

也許,從今天開始,她要對他好一些,就當是,以後背叛的補償吧。

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陶桃也沒了胃口,全都收了起來,蜷臥在另一張沙發上,看著沉睡的邵天。這樣寂寞的夜晚,她隻能守著他,她所仇恨的,也必須仰仗的男人。

慢慢的,她沉睡了過去。夢裏麵,是快樂的童年,她還是媽媽懷裏嬌寶貝,媽媽帶著她在草上盡情地奔跑著,跳躍著,好快樂好快樂。隻是,忽然有一陣風吹來,竟把媽媽吹走了。她看到媽媽漸漸升入雲端,高高地站著,對她微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著急了,拚命地邁著蹣跚的步子往前追,可就追不到。

正當她在夢中努力追索的時候,忽聽得耳旁邊響起熟悉的溫柔的低喚:“陶桃?”

她的夢被驚醒,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俯在臉前的邵天,他的臉有些蒼白,有些憔悴,眼睛裏還因為睡眠不足而充著血絲。恍惚一下,她忽地坐了起來,慌亂道:“邵總,天亮了嗎?我去給你做早餐。”

剛邁出一步,就被邵天從背後緊緊摟住了腰身,陶桃瞌了瞌眼,便不動了。

邵天眯眼聞著她發際的清香,把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低聲道:“陶桃,你竟然守了我一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