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言和意順
點心上的很快，一道道地連續搬上了桌。有開洋幹絲、牛肉鍋貼、蔥油餅、夾心的小元宵、水晶包子、千層小糕點、薺菜餅、五香豆……陶桃帶著孩子氣的笑容，一樣樣地品嚐。
“太多了，怎麽吃得下？”陶桃放下了筷子，又喝了一口豆腐腦。
“吃不下就剩著，你第一次來，想讓你每一樣都嚐一些，以後就盡點自己喜歡吃的了。好吃嗎？”邵天看著陶桃的好胃口，臉上的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好吃，真好吃？”陶桃有些眉開眼笑，這樣的生動表情，是很少見到的。邵天忘記了舉筷，看著她的臉發呆。
“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們每天都來這裏吃。”
陶桃搖了搖頭，“每天吃就膩了，偶爾吃一次，感覺比較新鮮。不過，這裏的環境，還是很特色的。
邵天笑著解釋，“其實，這些小包廂，隻是有一點複古而已，仿的明清時代的建築。對於這些小點心來說，還算是很契合就是了。”
陶桃點頭，一邊說一邊吃，很快就把邵天早晨的奇怪舉動，忘到了腦後。這樣的氣氛，實在太好，她不想打破。
走進公司的時候，舒綿雨看著牽手走進來的一對璧人，神色卻有些尷尬。陶桃目光微轉，看到康俊正站在秘書室的門口，靜靜地看過來。臉上便有些不自在似的，手輕輕地掙了一下。
邵天卻握得更緊，腳步沒有一點停頓，牽著她繼續走。
“康俊。”走過秘書室的時候，陶桃微仰頭看他。
康俊看她的眼神，有些矛盾，但最終隻是展開了一個笑容。然後把臉轉向邵天：“對不起，我是來遞交辭呈的。”
邵天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陶桃已經急的有些張惶起來：“康俊，為什麽？”
“陶桃，別擔心。我隻是想謀求自己的發展，不為什麽的。”康俊的聲音溫和而沉靜，眼睛卻沒有看她。
“陶桃和我的關係，是導致你遞交辭呈的原因嗎？”邵天沒有接過他遞過來的信封，隻是淡淡地問。
康俊轉頭看向陶桃，眼睛裏的溫柔還象小時候一樣。他微笑了一下，把頭又轉了回來，坦白地說：“多少總是有一點的，但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麽……”
“也許，我想謀求更好的發展，這樣說，是不是相對容易解釋一些？”康俊笑著說，把信封放到了舒綿雨的桌子上，“這邊的工作我已經交接完畢了，美國那邊，我隻是剛剛接手，還沒有展開工作，所以交接方麵相當容易。”
“康俊。”陶桃有些難過，“邵天已經答應下周把你調回來了，你別離開，好嗎？”
“傻瓜，你以為我在別的地方吃不下飯麽？放心吧，如果哪一天他不要你了，我還是有能力養你的。”康俊灑脫地笑了笑，“所以，如果有一天受了委屈，盡管來找我，知道嗎？”
邵天抿著唇，冷冷地說：“她不會受委屈的。”
“但願如此。”康俊的聲音也是冷冷的，隻有看向陶桃的時候，才露出的溫暖的笑意，“陶桃，快樂一點，我先走了，再見。”
陶桃的聲音哽咽在喉嚨口，“再見”兩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她知道，康俊辭職的原因，絕不是多少因為自己，可以說完全為了自己。
邵天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不再開口。雖然他是個人才，但為了陶桃，也許這樣，更好一些。
“別那樣舍不得，我會後悔昨天沒有把你搶走的。”康俊努力擠出笑容開了一個玩笑，“不管我在哪裏，都不會忘記你。有什麽事，找思海就可以了，他可不像邵總這樣，他是個好人。”
聽出他口氣裏的離情，陶桃急忙問：“你要離開這座城市嗎？”
康俊的笑容雲淡風輕，“嗯，也許我會去英國或者加拿大，那裏有一些公司機會相對好一些，我也很感興趣。”
“那你的女朋友呢？她也去嗎？”陶桃不禁問道。
康俊詫異地揚了揚眉，“我的女朋友？如果不算你的話，我似乎還沒有女朋友吧？”
“可是……”陶桃遲疑地看了一眼邵天，康俊卻忽然恍然大悟，立刻拉住了陶桃的手，“我帶你去看看那個我的所謂的女朋友，你就會明白了。”
“康俊！”邵天喊了一聲，“不用把陶桃拉去，到我的辦公室來。舒綿雨，你去把陸茹夢叫過來吧。”
舒綿雨覺得有些好笑， 隻要一遇上關於陶桃的事情，那個冷靜到冷酷的總裁，就會亂了方寸似的不知所措。
康俊遲疑了一下，才說：“好吧。”
邵天在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陶桃猶豫地看了一眼康俊，才慢吞吞地坐到了他的身邊。康俊存在的場合，總會令陶桃感覺到一種無言的壓力，會覺得與邵天的親近有些尷尬。
“陶桃，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隻不過對她比較親切一些。對於內情，我想，邵總清楚的很。或者，你看到她本人，也就明白了。”
敲門聲適時地響起，邵天淡淡地說：“進來！”
走進來的女孩，顯然讓陶桃愣了一下。對於陸茹夢，她當然並不陌生，正是因為她，才讓自己下定決心遠離邵天，回了沈陽。她不正是與邵天相處終日的那個女孩嗎？怎麽又會成為康俊的女朋友呢？
“邵總，您找我？”陸茹夢恭敬地問，眼睛盯著陶桃，神情裏帶著一點震驚。
“陶桃，看到了吧，她和你像不像？”康俊笑著問。
陶桃這才發一同，這個陸茹夢的五官，果然和自己有幾分相像。她又看了一眼邵天，猶豫地問，“她是你的秘書 ？”
“嗯，是的。”邵天回答，“她第一次來應征的時候，我以為是你回來了。那時候的狂喜，真的無法用語言形容。可是，她畢竟不是你。”邵天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善變，手撫上了她的頭發，“陶桃，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她和你，也隻不過有三五分相像。”
“她是你的……”陶桃轉向康俊，心裏忽然茫然起來。
“也許相處的頻繁了一點，所以讓別人誤會了而已。因為她象你，所以我總是覺得有幾分親切。不過，我們彼此之間可沒有意，對不對，茹夢？”
陸茹夢迷惑地看著陶桃：“原來，你們對我好，都是因為她？”
曾經幻想著，可以成為邵天心愛女人的替代品，可是見到了陶桃，她立刻就明白，自己不可能有機會。
陶桃雖然隻是隨意坐在那兒，但脂粉不施的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是自然的。她的五官比自己的要精致，相較而下，自己象是一個沒有成功的複製品
想起自己做的美夢，有些傷感了起來，苦澀地轉向康俊：“原來，你對我好，也是因為她？”
陶桃的心滑過一陣歉疚，也許是因為自己被嫉妒所左右，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看出來，邵天對她的青睞，隻是緣於她與自己的相似。
康俊的神情有些憐憫，沉吟了一會兒才說：“一開始當然是的，你和陶桃，長得太象了。而我以為她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把那些感情，很容易就傾斜到你的身上。當然，你是你，和陶桃不一樣。你比陶桃更堅強，更**。”
“真的嗎？”帶著夢幻般的呻吟，陸茹夢輕輕地問。
“真的。”康俊鄭重地回答。
陸茹夢忽然微笑了起來：“也許我該謝謝你，陶桃。如果不是因為我正好長了一張和你相似的臉，也許就沒有機會得到這份工作。”
陶桃尷尬地搖了搖頭：“是你自己的努力，贏得了他的讚賞吧？”她悄悄瞥了一眼邵天，臉上泛起了美麗的紅霞。
“如果沒有事的話，我想可以出去了。”陸茹夢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邵天點了點頭。康俊站了起來：“我也該走了。”
陶桃帶著眷戀，輕輕喊了一聲：“康俊！”
康俊看著她，認真地說：“陶桃，你一定要幸福。如果有什麽不快樂，記得找我或者思海，我們都會永遠站在你的這一邊。安定下來後，我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我的聯係方式。”
“嗯。”陶桃點頭，看著他和陸茹夢相繼走出了辦公室，心裏的不舍，完完全全寫到了臉上，因而讓邵天心有不甘地咳了一聲。
陶桃回過頭，看著他不大高興的俊朗容顏，忽然似笑非笑：“那個陸茹夢，是你介紹給康俊的吧？”
“你現在也變得越來越壞了！”邵天抱怨似地說，眼睛還隱隱有著擔憂。
陶桃撒嬌地“哼”了一聲：“在你的身邊，耳濡目染之下，學一個皮毛，也夠我終生享用不盡的了。”
“好呀，現在越來越伶牙利齒了，該罰。”邵天笑著打趣。
“那也是跟某人學的！”陶桃回了一句，不滿地說，“原來她並不是康俊的女朋友，你為什麽要誤導我？害我以為……”
邵天握著她的手，臉上的神色忽然變的再正經不過。“陶桃，我隻是不想失去你，我怕你有一天會選擇他。因為我知道，在你的心裏，我給你的傷害，多過了溫柔。如果康俊有了陸茹夢，他就不再會和我爭奪你。”
陶桃的臉有些紅，咕噥著說：“可是康俊並不是她的男朋友啊，你是存心故意那麽說的。”
“是。不然的話，那天也許你就跟著康俊走了。”
陶桃好奇地問：“如果我真的跟康俊走了，你會怎麽辦？”
邵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會讓你跟他走嗎？”
陶桃瞪著他，好半天才嘀咕了一句：“你一直都這麽霸道……”
邵天笑著摟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就把她抱到了懷裏：“不霸道，怎麽得到你？陶桃，其實你在感情上，是慣會退縮的。所以康俊的溫和和尊重不會得到你。而我，用霸道把你強占在身邊，才終於得到了你。”
是這樣嗎？陶桃有些迷惑地陷入了沉思。
“其實，康俊這樣輕易地放棄，還有一個原因。”
陶桃抬眉看他：“因為他對陸茹夢，其實還是有些感情的。他們的相識，也許是因為她長的象我，但康俊其實還是很維護她。”
“吃醋了？”邵天笑謔著問。
陶桃的臉淡淡抹上一層粉色：“我才沒有呢，她是康俊的，又不是你……”說到這裏的時候，想到自己因為那個誤會，而終於下定決心遠離他，就有些羞澀。
明明陸茹夢長得與自己有三五分的相像，可是自己卻怎麽一點沒有發覺呢？也許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吃醋吧？
“嗯，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邵天淡淡地笑著，“我可沒有為她辯解，她最終仍然不是你，不會有任何人會和你一樣。”
陶桃記得他的問題，所以提醒：“是不是那個原因？”
邵天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什麽？”
“那天那個誤導大家的車禍，的確讓我一時不可接受，可是我就是不相信你會離開人世，所以盡管那具屍體在停屍房停著沒有人認領，盡管他們都說你死了，我還是加派人手不停地尋找。隻是，我想過你會離開好遠，逃開好遠，甚至想過你會出國，卻惟獨沒有想到你竟然仍然和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裏。但是康俊，卻認定你已經死了，認定了那具屍體就是你的，所以看到了陸茹夢，他就把她當作了你的替代品。但我卻沒有，和她相處過一次後，我就知道，她永遠不會是你。”
就是那一次吧？陶桃赧然，心虛得不敢看向他的眼睛。邵天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仍然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想找楊鬆雪，談談關於你的以前的事情。我是那樣渴望知道你的過去，想找一個有著共同回憶的人，和我一起分享。然而，卻發現她竟然離開了這裏。你不知道，那時候我的心，跳得有多快。仿佛有一個答案，就快要揭曉。經過各方的調查和尋找，才發現你們去了沈陽。而康給予，卻沒有尋找你，所以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