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雕,今天一定要大打出手嗎?可不可以握手言和?”在可能的情況下,卓大明並不想搞個魚死網破的悲慘收場,因自己這邊處弱勢。

“沒辦法,你兄弟太誘人,一千二百萬!得到他,我可以退休了。”雕頭陳那雙獵食般的雙眼直盯著方昭,卻叫藍楠和麗兒不寒而栗,眼眶盈淚。

瑋皓也吸著涼氣,雖之前也有過生死驚險的經曆,但這種充滿黑幫味道的場麵,還是頭一回,叫他不知所措。

卓大明又道:“喂,老雕,你在常平區已經有三間夜場了,每個月收入過十萬,我都不如你,還那麽貪心幹嘛啊?”

“隻有人嫌自己身邊的女人少,沒人嫌錢多。”雕頭陳道出了他的座右銘。

“這些帶不到棺材去的,看淡些好。”

“你這是什麽意思?”雕頭陳突然顯得不滿,殺機暗現。

“雕兄別介意,我們是粗人。”卓大明探知對方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向幾位兄弟使了眼色,見機生事,準備動手。盡力讓方昭和藍叔跑出去。

“生得風流,死也快活。廢話少說,老卓,你交出方昭,我會讓你們安全離開,否則,別說我不給麵子。”雕頭陳下了最後通牒,那倨傲霸氣的神態泛出欺壓的意味。

卓大明卻不亢不卑地敷衍道:“老雕,方昭是我的好兄弟,交給你?你給一個理由好嗎?”

“理由你自己想去,今晚我一定要得到他。”雕頭陳沉聲道,沒得商量的餘地。

卓大明假裝沉默,氣氛漸漸凝重,叫瑋皓幾人如臨世界末日,內心惶恐。

方昭在分析,眼前有四十九人,自己這邊七人保護三人,成功逃脫的機率超過百分之五十。但是中,如果自己一個人逃,不成問題。不過,他是不會一個人逃走的,除非主人下令。

麗兒膽戰心驚之餘,卻發現了熊軍站在對麵和這群匪類一起,她不敢相信,之前認識的熊軍雖對她虛情假意,但他卻給人不羈、滿腹文采的感覺,壞不到那裏去。如今……怎會這樣呢?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混蛋、大騙子、君子狼。

瞪著他,麗兒隨即射出失望而鄙夷的目光,俏臉鐵青,永遠看不起他!

熊軍與她的目光相接觸,雖隻有幾米遠,但感到麗兒那冰冷的雙眼猶如看穿了他那顆脆弱的心,極不好受。自給父親熊橋石厲聲厲色訓了一通,還挨了致命般的一巴掌後,他的情緒崩潰了,跑到損友兄弟潘駿處,心智沒法自控,沉淪頹喪,委屈、難過、苦不堪言,不知時日。每天以酒消愁,卻苦上愁。他覺得自己錯了,又認為是父親的錯,他又矛盾又慌亂,甚至覺得自己是多餘的,父親更是罪大惡極。但想到麗兒,又對她念念不忘,心裏腦裏都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我究竟怎麽了?給心魔要挾了?

此時熊軍才看清,麗兒正和瑋皓站在一起,她抱著他手臂,兩人緊緊依在一起,似是親密關係!

突然間,熊軍感覺腦中炸響,額角的青筋浮現,隻覺得天旋地轉,內心騰起一陣陣苦澀與寒意,還有泛濫的醋意,極其難受。

長那麽大,叫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隻有純情的麗兒,自己不但沒得到她的心,反而拱手讓給了他人。而這人卻是李瑋皓!?一個轟動全球的年輕科學家,一位才華卓著的醫生,一位還沒自己長得帥氣的人。而自己是什麽?

非常差勁,華麗的空殼,一無是處,一塌糊塗,狂妄之至,愚蠢之至!

惘然間,他如夢初醒,欲哭無淚,失魂落魄般搖了搖頭,又是自卑又是羞愧非常難過,內心複雜已極。他退了出去,一下子消失在人群中。

潘駿愕然看著他離去,但很快不當一回事。

“人工超智能”事件給魅力市帶來原子彈般的衝擊與震撼,尤其像潘駿的老大雕頭陳這類人,當聽到有高額賞金後,想方設法要得到方昭。雕頭陳知道卓大明和方昭原是好兄弟,想必其中有莫大的關係,於是派人進行緊密的跟蹤。

因方昭錯遇卓大明,叫雕頭陳錯打錯著,發現卓大明時不時去李家或仁愛醫院,由此認定他必定知道其中的內容。結果,今晚終於發現了,他們一行人秘密駕車來到了虎門區。

於是,雕頭陳叫齊人馬,一定要奪取方昭,穩拿那一千二百萬元賞金。

殊不知這些螳螂在找蟬之時,已有黃雀在暗處虎視眈眈了。

“怎麽樣,老卓?”沉默了幾分鍾,雕頭陳不是很耐煩,他那如蛇吐舌的聲音叫人心寒,“動起手來,刀棍無情。你也是人家老大,決策要爽快,當機立斷。”

“唔……”卓大明假裝回答的樣子。

“大家都是道上的人,我已給足了麵子。要是換了別人,我馬上大開殺戒。”

“多謝啦!”卓大明笑了笑,扁著嘴唇,又道:“但要我出賣兄弟,除非我趴下了。”話未完,舉起鐵棍擺在麵前,準備大打一場。

馬景四人也執起鐵棍,準備讓方昭與藍水根突圍出去。

“媽的!”雕頭陳罵了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別怪我無情了。”他隨即號召眾手下:“動手吧,兄弟們。那個方昭不是人,隻要不傷他腦子,砍他一百刀無所謂。如果其他人阻止,殺無赦。”

話音剛落,潘駿帶上十幾人,手持寒光閃閃的砍刀衝了上來。

卓大明見狀,輕佻一笑,不以為然。他果決地掀起飯桌倒向衝過來的凶徒,飯桌連同桌上的菜、碟等物飛撲向衝過來的凶徒,立馬有幾人躲避不及而給滾熱的菜燙著,也有人被菜碟砸中,但更激起了他們的凶殘,怒罵著又衝來。

卓大明很冷靜,迅速帶自己人突圍。馬景四人握緊鐵棍,上前交鋒,手中的護衛武器與對方的刀棍交碰,劈得“錚錚咣咣”的響。直牛最勇,麵對對方的殺豬般的砍刀毫不畏懼,上格下擋,不見弱勢。幾個欲衝過來的凶徒一時間前進不了,也占不了上風,僵持著。

兵頭也不遜色,一人頂幾人,仍然略占上風。

潘駿主要想和方昭交手,但馬景頂住他,使他分身不了,邊交手邊唾罵。

卓大明、藍水根和方昭隨即奮力出手,掩護著文質彬彬的瑋皓和麗兒闖出了大排檔,藍楠緊跟其後。

藍水根看似老態,但揮擊鐵棍並不生硬,反而又準又狠,近身攻擊之人隻出手幾下便被他打中胸、腹,喊痛連連而退。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方昭,他身手淩厲之至,如入無人之境,手腳夾用,時不時使出太極拳輔助,沒幾下功夫打倒近十個圍撲過來的手持砍刀與鐵棍的凶徒。

雕頭陳見自己一些兄弟倒下哀嚎著,驚詫不已,真沒想到這幾人是如此的勇猛,尤為方昭,簡直比中南海保鏢還要高水平,實在低估了。

其實方昭並沒有下殺著,不像上次麵對殲滅他的七八十個護衛機器人那樣,一擊即中,一擊即倒。因那是一群奪命機器,沒必要留情。但眼前不同,雖然這群人心術不正,極之可惡,但都是血肉生命之軀,是他們的父母長輩“嘔心瀝血”養育而成的。

念及此,方昭不能把對方致死或致殘,所以手下留情。因他擁有高尚人性。

方昭奪得一條硬木棍,加上手中的鐵棍,操著雙棍,帶上逗人的微笑奔向衝上來的怒叱著的凶徒中,與二十餘人交手,馬上被包圍了。卻讓站在外圍的麗兒等人焦慮不已,緊張的心快要停止了。

驀然間,但見方昭翻躍自如,如遊龍般十分靈活、迅捷,隻聽得一聲聲挨打的“啊”、“喲喲”、“呃啊”、“我的媽啊”的嚎叫聲,此起彼伏。

這群惡棍平時隻會以多欺少,並不見有兩下子,隻憑凶狠與一時的驍勇欺壓他人。所以,所有圍毆的狂徒紛紛被方昭揮動雙棍十分輕捷地打傷手腕、膝蓋而蹲倒,再也無力拿起凶器,也站不起來。

方昭的用意就是不讓對方有攻擊能力,那麽,敲傷他們的膝頭與手腕,看你還怎麽打?

一陣之後,卓大明幾人和藍水根反過來護著瑋皓、麗兒和藍楠,而方昭一人力敵圍攻的幾十人。很快,對方的人剩下三分一左右時,方昭直搗黃龍,向雕頭陳攻去。他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雕頭陳暗叫不好,隨即掏出一支手槍樣式的黑市電光槍,射一束曲折的電光,欲電倒方昭。那電光“滋呲”的響,如厲鬼磨牙之聲,十分駭人,但方昭警覺,側翻筋鬥,連閃幾次,全躲開了。卻擊中了雕頭陳的好幾個手下,“啊”幾聲鬼嚎般,立地栽倒,昏了過去。

雕頭陳愈感危機逼迫,手中的電光槍電力不足了,無法攻擊。他喊道:“潘駿,我們兩個一起上。”他拿起了一把二尺餘長的開山刀。

潘駿氣呼呼奔來護在雕頭陳前麵,眼見方昭攻來,兩人揮劈大刀要直取方昭。方昭左手鐵棍一擋,順勢敲向雕頭陳砍來那刀,再以右棍直敲其胸。但潘駿回刀背擱去,再反刀削向方昭,他咬牙恨恨的道:“雜種人,我就看有多厲害?”

方昭護棍在胸擋住:“放下刀吧,嚐試心平氣和,你會得海闊天空的心境。”雖在危急的打鬥中,但他仍不急不亂地說道,如僧人的口吻,十分溫和。

潘駿那裏還聽得進去,快要氣炸了,上下連砍四五刀,氣極若狂,又吼道:“我要劈死你!啊……”

“潘駿同誌,你心浮氣躁,致使凶殘成性,擾亂心智。我勸你還是放下刀吧!否則害人害己,勞神傷心。”方昭記得對方的名字,他根本不理潘駿此時的感受,說出此話,隻是希望這個狂徒日後能有所悔悟。

“我放你老母。”潘駿焦躁到極點,砍得更為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