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腿又何以勝得雙手呢?於是,他兩腳前後順序連帶出擊。好一雙比手還要靈活的腿,連番狂急躍踢,頻頻出擊,雙手竟沒用半隻。但見雙腿踢得花團錦簇,綿裏藏針,處處往方昭要害攻擊,頭、胸、下身,變幻甚快。但方昭雙腿依然屹立不變,隻靠雙手揮擋,顯得被動,卻不處弱勢。幾輪之後,趙風雲仍攻占不到上風,但方昭卻未曾主動,隻在防卸。

很明顯,趙風雲占不到半點便宜,便何況,方昭還沒主動出擊。在一旁的王鬆柏再也沉不住氣,覺得方昭故意不主動,在蔑視趙風雲。於是加入對付方昭的搏擊中。

以二敵一,全場驚呼,更熱鬧了。

王鬆柏同是用雙腿的好手,與趙風雲一起進攻方昭。這可看得麗兒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幾次想喊卻又擔心會令方昭分心。在台下的主席桌上,肖璐又緊張又意外,不禁有些陶醉迷離之樣,很是欣賞,暗自道:“怎麽我以前看不出來呢?!原來他文武雙全。不簡單!”

一時間之間,四隻長腿齊攻方昭,但方昭對付這四條上下連環攻擊的長腿,他隻用一雙防卸的快手,並且遊刃有餘。

趙王兩人仍占不到占上風。又幾輪後,趙王兩人驚駭,相互示意,改變攻略,王鬆柏迅速繞到方昭後背,一前一後地夾攻方昭。方昭被逼在挪動步子,側身,用太極拳特有的卸力化勁的功夫,一一化解這兩雙不同程度變幻攻擊的長腿。但他全然沒要打勝之心,隻在防卸,守得非常嚴密,任這趙王兩人手腳並用攻擊,仍動了方昭半分絲毫。

方昭分析得知,如果打贏了的話,對兩位血氣方剛男人的麵子有損。但是,縱然自己認輸,對對方也是汙辱。如果強迫自己被他們打敗,那受傷的便是自己軀體,軀體不能受傷,要保護好,要不,便是失職,對瑋皓不負責。

可見,麵對各種問題,這個電腦人瞻前顧後,盡量圓化,不像人類,顧此失彼。

基於在這種場合,熊橋石喜怒不露形色,但內心何嚐不驚訝。趙王兩人是他派去的。剛開始見方昭跳舞行,彈琴更行,連詩詞對聯一樣通曉,令他滿腹疑團,萬分驚詫。但是,平時連二十六個字母都說不出來的方昭,能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這個更匪夷所思了。所以,他懷疑這個不是方昭,肯定有人整容混進來的。於是,派自己兩名貼身保鏢去試試他的功夫,看他是不是真的方昭。但此時見方昭連功夫都非常在行,他腦子混亂了:“怎麽可能?難道他潛伏在我身邊四年了,是別人派來的奸細?還是臥底?”想到這裏,他心中一凜。

在上層的熊軍快氣炸了,恨不得衝上去打一頓,罵道:“媽的!兩個草包真沒用。”

科爾邁則越看越不對勁,疑團叢生,隨後不理在臭罵的熊軍,步下底層,走到主席桌。熊橋石的那兩名保鏢見有人走近,馬上警覺打量,見是科爾邁,微微點頭,準允接近。科爾邁點頭示謝,湊到熊橋石耳邊小聲幾句,熊橋石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科爾邁隨後在一旁坐下。

台上三人仍在打鬥。趙王兩人驍勇有加,愈戰愈勇,絲毫疲累都無。趙風雲奮身躍起,雙腿像千斤銅錘般連環踢去,王鬆柏則在下,右腿上下猛然挑勾,兩人合攻,務必擊中,那怕擊中方昭一腿,便是贏了。

方昭不願再糾纏,以眼見兩人剛猛的攻勢,他以柔勁雙雙卸去趙風雲的千斤踢腿,而王鬆柏擊來之時,挪動單腿頂擋。這其中,他故意讓胸膛輕輕挨了其一腿,隨之退在一邊,拱手道:“兩位贏了。”

隻有幾番交手後故意輸了,這兩人才會收手,而這樣挨一腳傷不到軀體,這是最圓滿的方法。

趙王兩人領意,都停了下來。王鬆柏說道:“方昭,今日終於一見你的身手,不同凡響。我甘拜下風!”

趙風雲說道:“方昭,我敵不過你,今天我心服口服。”兩人說完退了下去,迎來台下又一片掌聲。

兩位主持人與麗兒走回台上,麗兒頗顯急切地,忙端詳方昭:“沒事吧?有沒受傷?”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這麽關心他,臉不禁紅了。卻見兩位主持人帶善意而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倆,她更為羞澀了。

方昭回答她:“沒事。我沒受傷。”

“好了,今天實在大開眼界!”楚奉說道。

高麗接著道:“方昭果然文武雙全,實在是出類拔萃的男子漢。”

“你們今天意外的表演實在太精彩,希望下次還有機會欣賞。”

“是呀!辛苦兩位了。至於獎品,宴會結束後,公司會有專人派給你們的。”

在一片熱烈掌聲中,麗兒和方昭分別與兩位主持人握手告別舞台。他倆剛走下舞台,科爾邁便走上前來,對方昭說:“方昭,我們熊總想和聊聊。”

方昭答道:“好的。”

“請跟我來。”

方昭跟科爾邁走,麗兒也跟上,那知科爾邁卻說:“楊小姐,我們熊總隻說和方昭單獨聊聊。你……不方便。”

麗兒止住了步子,知道自己身份,仍高興地看向方昭,說:“我回席位上等你。”

方昭點頭,隨之跟科爾邁出去了。熊橋石和肖璐已經離場,方昭跟著科爾邁從其中一條貴賓通道往門外走去。

麗兒心情激昂地回到席位上,萍芳又是嘲笑又是羨慕。笑她對方昭已起了愛戀之心,羨慕的是能交方昭這麽優秀的男人。麗兒被她笑得滿臉犯窘、通紅,一個勁地,就是不肯承認。要知那張席上坐了近十個人。她剛下座,便成了眾人評讚的焦點。

台上的表演仍在繼續,但麗兒沒心欣賞,她的心情美滋滋的,一邊等待方昭回到身邊的座位上,一邊想他個不停。又想想他在台上的發揮,原來他詩詞歌舞皆通曉,原來他文武全才,原來自己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他了,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這樣的——有點慌亂與害怕,但愈想愈甜蜜,愈甜蜜愈開心,愈開心便愈想見他,要和他一起,準備拿整顆心去愛他了!

想到這裏,她臉上湧起一陣陣紅潮,又幸福又慌張。

可是,舞台上的表演要結束了,方昭還沒回到席位來。

開始抽獎了,還是見不到方昭的身影。

一二三等獎的得主全都出籠了,麗兒沒份,但她不稀罕,隻要方昭回到席位上來,比中獎還要高興。

晚餐時間到了,呂顯鋒在大吃特吃,全是佳肴美食,席上無一人不飽食一頓。但麗兒沒什麽胃口,整顆心變得不踏實,盼望的人還是不見。

晚餐後,不少男人在對酒當歌,醉醇醇的,不知所雲,而一些人慢慢散去,萍芳和呂顯鋒也要離去了,但麗兒仍不舍得走,隻能和他倆告別。

看看表,已經十點了,方昭還沒出現,而廳內的人走了大半了。麗兒仍不想走,非要等方昭出現。

這時候,有兩位宴會的工作人員的找到麗兒,其中一位衣穿創維白領服的小姐迎上笑臉說:“楊小姐,恭喜你!”

麗兒以為是熊橋石派人叫她,忙問:“熊總找我是嗎?”心思卻全懸在方昭那,認為方昭和熊橋石在一起,方昭答應會回來,如今未能回來,必定叫人帶她去。

那小姐卻說:“不是。我們是派獎給你的!”

“派獎?”麗兒愕然。

“你忘了?你們今晚表演不是得到‘鶴留山’的套餐一百五十份嗎?我是送獎給你的。”她說著從旁邊的女子手中拿出一個粉紅美觀的大信封,交給麗兒。

麗兒呆呆地接過,那小姐又說道:“麻煩你簽個字,楊小姐。”麗兒木然,拿起筆在她手中的本子簽了名。

“謝謝!你男伴的表演非常精彩,希望以後還有機會欣賞。再見!”那小姐說著要走開。

麗兒恍然醒悟,忙問:“熊總走了嗎?”

“早就走了。”

麗兒失望了,看著那小姐離去的身影,喃喃自語:“肯定跟熊總走了。方昭,你還會回來嗎?我該不該再等你呢?今晚如果見不到你,你以後還會來找我嗎?我們還會再想見嗎?”

她又等了一個小時,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了,全場剩下她一個人。幾十個清潔機器人進場,其中有一名酒店的工作人員見此,走近她:“小姐,我們要搞清潔,麻煩你回去吧。”

“噢!”麗兒惆悵地,走出了酒店禮堂,再到車站,惆悵地坐上了寂寥的晚班公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