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哎反正是徹頭徹尾地改變了就是了。”

午飯時間到了,醫院內的機器人送上兩份午餐,他倆便一起用餐了。麗兒總是不住地打量吃飯中的方昭,輕快的模樣。方昭知道她對自己好奇,好奇之餘也高興自己這個好朋友“變”了。但他能說什麽呢?隻能微笑以待。

飯後不久,方昭準備向麗兒告別時,一個人的出現讓麗兒掃足了興了。

熊軍雙手捧著鮮花前來:“麗兒,你好!”

麗兒一見他就納悶,把目光移向方昭不出聲,感到厭煩。

熊軍這才看見方昭,不禁驚訝:“方昭,你沒死?”

麗兒聽了更氣了,瞪了他一眼,想罵卻罵不出口,更加討厭他出口沒點文雅!

熊軍附上笑臉上前:“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他把花獻上,笑意濃鬱的道:“麗兒,你平安無事就好了!願你早日康複,就像這束鮮花,美麗動人。”

麗兒仍默不出聲,不看他也不領情。

熊軍見她冷漠,收住心性,把花插入花瓶中,賠笑道:“麗兒,昨天對不起!其實我並沒有棄你而去。那時危險迫近,生死懸於一線,我們都驚呆了,看著那摩天輪失神,但我馬上反應過來,腦裏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帶你逃離危險,自己無所謂,但一定要先救你。於是,我馬上往眼前你的身影的手抓去。當時我是抓得一隻纖纖玉手,卻沒細看便扭身跑了。可是,竟然拉錯了。那不是你的手,是另一個女孩子的手,救錯人了,對不起!非常對不起!”

他故作無奈與慚愧兮兮的樣子。

麗兒有點兒相信,看了一眼方昭,征求他的意見,方昭卻打量著熊軍,沒有回應麗兒。

熊軍又道:“麗兒,看你現在的樣子,傷得這麽重,我很難過,尤如傷在我心,痛在我心!是我疏忽,對不起!”

麗兒把防線放下了,相信熊軍此刻的誠意,臉上的冷漠慢慢驅散,又是一副柔弱文靜的一麵,就是不敢正視熊軍。

熊軍竊喜,又道:“我問過醫生了,你的傷無不太礙,明天便可以下地了。後天便可以出院了。”

“醫生是這麽說。”麗兒終於道出了一句話,看向方昭,想得到方昭肯定的眼神。她本身沒什麽主見,在此刻更想得到朋友的支持。方昭還在觀察著熊軍,熊軍知道方昭在看他,但礙於麗兒在,隻有微笑地看向他,說:“方昭,原來你還在生。”

方昭點了點頭,沒回話。

熊軍把目光轉向麗兒,真切道:”麗兒,昨天真的很危險。我發覺拉錯手後,卻已經跑到山腳下了。我本來還想上山去找你的。但是,下山的人群像洪水般湧來,我無法上去。我哀求警察好幾次,要警察的輕型飛機去尋找你,但是,警察不領我熊家的情,不理我。直至晚上,所有人都離開了,而我仍看不到你,隻有獨自離開了。但是,昨晚我一晚都沒睡好,想你想個不停。今天一早便到長安區這邊的警察局打聽。你知道嗎?看著傷亡的人員名單時,我快要窒息了,真的擔心,非常擔心。還好,你隻是腿受傷而已。”

麗兒開始感動,芳心又亂了。

但方昭說話了:“你昨晚整夜未眠?”

“是的。徹夜的記掛用上了我全部的思緒,為之思竭。”熊軍應道。

“如果你失眠一個晚上的夜,臉上應該留有疲勞的症狀。你現在精神得很。”方昭分析說,有意揭穿這個家夥的虛偽。

“我天生體魄好,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不成問題。現在見麗兒平安,我心安慰與歡喜,也能激發精神。”熊軍內心馬上不悅於方昭。

“你昨天你可以打電話問平安啊。”方昭又再試探。

“麗兒手機關機了。”

麗兒從旁邊的包裏拿出手機一看,確實是沒電關機了。熊軍竊笑,道:“麗兒,我沒騙你。”

“昨天我看見你了。”方昭說道“當時那混亂場麵,你和我不到四米遠。”

熊軍不相信,雖然當時沒看見方昭,但不希望方昭在這個時候或真或假地揭他的底,令他難下台。但方昭偏偏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腦裏儲存有那時的情況,說:“當大客車倒向摩天輪,麗兒轉過身去看時,你卻一陣風般溜走了,一個人逃走的。”

麗兒驚呆了,俏臉轉冷,把目光移向方昭,等方昭說完。熊軍不得不相信,那時確實如此,又驚訝又生氣,卻不敢發作,說:“你看錯了吧?當時你怎麽會在上麵呢?你長得那麽高大,我怎麽沒看見你呢?”

“你隻顧和麗兒說話,還有,當時你對麗兒說過的話我也聽到了。”方昭說道。

從熊軍進來病房,聽他的聲音,便“記起”昨天的那一幕,因他們相距幾米而已。當時在熙攘而喧囂的人聲中,方昭腦裏儲存有影音片斷,所以現在能找出的熊軍的聲音在吵雜的人聲中出現,雖然不太清楚,但能分析出說過什麽。

熊軍又驚訝又難堪,馬上為自己圓場而笑了笑,道:“怎麽可能呢?當時人多混雜,就算你有再好的眼力和耳朵,也不可能。”

“我不會撒謊。”

麗兒相信方昭的話,冷冷地道:“你走吧。騙子。”

熊軍內心氣炸了,仍作無辜地看著麗兒,說:“麗兒,別信他。”繼而瞪著方昭,忍著怒火,說:“你幹脆說,麗兒是你救的。”

“沒錯。”麗兒道。

“麗兒,你不能信他。我說的都是真的。”熊軍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內心卻氣憤不已。

“一般人都有一雙辨別是非的眼睛,誰是誰非,稍微動腦想一想,就可知道。熊少爺,麗兒天性單純,你又何苦要騙她的感情呢?”方昭直言道。

熊軍進來病房後,方昭便觀察熊軍的話語間善變的神態與動作,看穿了熊軍的陰謀,知道這個家夥性情頑劣,並非善男信女。

熊軍苦氣著,見麗兒那冷漠的表情,更氣了,不屑一顧地,惡狠狠地瞪著方昭,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有意挑釁。

方昭看懂熊軍的用意,怒極之相,不甘罷休,便答道:“我勸你把性情歸正,謊言說多了,便無信譽可言。作為一個人,要以誠信為本,方能左右逢源,得人敬仰。”

“你?!”熊軍氣極了,咬牙道:“你跟我上<人際關係學>嗎?好。你好樣的。最好不要走。媽的!壞老子好事。我不怕你有兩下子。”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麗兒看著熊軍走了,但她的心情卻平靜不來,在瞬間起了波瀾,內心狂潮暗湧,十分難過。於是拿起枕頭掩臉就哭了。

方昭走近床沿坐下,安慰道:“麗兒,不用難過。”

麗兒再也不顧什麽害羞或矜持,一個勁地把頭埋向方昭那寬闊的胸襟,抱著他,非常脆弱地,大哭了。

方昭又安撫道:”麗兒,不要難過!”

可麗兒仍傷心地哭著。

他在瞬間的分析後,從主腦中搬出了“現代愛情理論”,如同一個愛情專家般說道:“一個重感情的女孩子,當真正明白到要將自己純潔的愛投寄的人是虛情郎負心漢時,內心會有一種既痛又恨的感覺,痛恨他人,也痛恨自己。但麗兒你應該知道,現在識破了他的假意,總比被騙了情意來得及時。所以,你應該開心才是,不應該難過。”

可是,麗兒哭得更厲害了,不停地哽咽,淚灑方昭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