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相信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尖銳的響徹整個獨院,院裏的丫鬟推門而入,隻見女子不著寸縷的縮在床榻的角落裏低泣顫抖著,而床榻上躺著的是同樣不著寸縷的男子,而這位男子就是他們的男主子黑護法黑衣了。

頭昏沉沉,耳邊的嘈雜,他立即警覺起來,猛地睜開雙目,眼前的情景令他驚愕萬分,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呆滯著,心中浮現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還在睡夢中的千落凝,被人搖醒,勉強撐開眼皮,『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睡眼惺忪,她可是典型有起床氣的人,對著一旁的人就揮出一拳,“討厭,煩。”

此時沐路才真的慶幸,自己是習武之人,否則這一拳是躲不過去了,眼上免不了印上個黑輪“落凝,出事了。”

腦袋還未開始運行,睡眼惺忪的坐著,隨即又閉上了雙眼,半晌,猛地睜開雙目,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保持清醒,

“水芊芊和黑衣出事了,說不清,你還是自己去水芊芊的房中去看上一看吧。”他也說不清楚,這件事,也隻有落凝自己去看,去判斷。

千落凝起身,拿起散落於地的衣物套上,火速趕到水芊芊的房間,門是開著的,門外圍著很多仆人和丫鬟,“咳……”假意的咳了一聲,聞聲眾人回頭,一見是她來了,人都散開了。

踏入房間,被床榻上的情景駭住了,這怎麽一回事?水芊芊抱著被子蜷縮在床角低聲啜泣著,淚流滿麵,可想而知這被子下麵是什麽都沒穿的,而**不著寸縷的呆滯男子,竟然是黑衣。

心被楸疼了,可她還並未失去理智,嗅著那淡淡的檀香味,心中起了絲疑『惑』,冷聲說道“去叫白衣和藍衣過來,順便請個產婆過來。”閻恨會意離去。

“門口的都散了吧。”冷聲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威懾,眾人也都知道她的脾氣,在她麵無表情時,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最好不要對她陽奉陰違,於是聽命散去。

讓水芊芊穿上了衣物,她的男人們也都到齊了,隻是站在一邊,不發一語,他們都知道,這次的事,他們都無權『插』手,決定權在手上。

一步一步走向床榻,每走一步心都痛上一分,拿起散落於地的衣物替他**,黑衣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她扯一下,他動一動,眼神空洞,心止不住的心疼。

柔柔的在他耳畔說著“難道你不想向我解釋什麽嗎?”

聽到她的聲音,他才緩緩回過神來,焦距漸漸對上了,猛地,黑衣緊緊的摟住她的腰身,嘴裏不住的呢喃著“凝兒,對不起……對不起……”不停的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雙手始終將她錮得緊緊的,不肯放開。

“水芊芊,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她笑了,笑的很燦爛,眼底卻顯『露』著明顯的殺意。

“嗚……是他糟蹋了我。”她啜泣的控訴著。

嘴角掛著冰冷的笑,那抹笑讓一旁的南洌和夏宇怔住了,這樣的笑曾在失憶前的她臉上看見過,但此刻她的身上散發出森寒之氣漸漸蔓延開來,千年寒冰般的冷更甚從前,眸底冰霧縈繞,聲也更冷了“是嗎?那你想要怎樣?”

“我要他娶我。”聞言她急急的把話衝出了口。

揚眉,鳳眸半眯,冷冽的眸子如冰箭般『射』向她“哦,水芊芊,你還記得我們約定的事吧,那我們就來問問黑衣,若是他要娶你的,我一定雙手將休書送上。”

“不,凝兒,我沒有,真的沒有,我昨夜不知怎的就暈倒在這裏了,醒來就這樣了。”一聽她要休了他,他急了,摟著她的雙手,圈的更緊了。

“黑衣,告訴我,你打算如何?離開我,娶她?畢竟她的清白確實被你破壞了。”麵無表情的讓人不知她究竟在想什麽。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不管出於什麽理由,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諒,隻求你讓我在你身旁,就算是隻是看著你,這也是我應得的懲罰,可我不會娶她,我不愛她。”他慌了,『亂』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見如此慌『亂』的表情,冷冽的說“水芊芊,你可聽見他所說的?他不愛你,不會娶你。”她再一次重複這個事實,看著水芊芊扭曲的臉,她有時候也可以是殘忍的。

“不,他必須得娶我。”臉頰上仍然掛著淚珠,可她早就忘記佯裝啜泣了,尖銳的高聲大吼。

千落凝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冷嗤著“你別忘記了,你答應過,十日之後若他無心於你,你就不會再糾纏於他,難道你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可他已經毀了我的清白,就一定要負責。”

嘴角揚起邪而詭譎的笑“是嗎?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後果就要自己負責。”

“你什麽意思,難道想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感覺千落凝的笑真的有些恐怖,光想起來都不住顫抖著。

“確實殺人滅口是最好的方法。”話落眼底釋放出狠絕的殺意,在看見水芊芊一臉惶恐的時候,她卻笑了,仿佛狠絕的殺意根本就沒有在她眼底存在過一般。“可是,我不會那麽做,可是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你究竟想要怎樣?”水芊芊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屬下藍衣(白衣)見過主子。”剛進屋,他們就皺起了眉,雖那味道已經轉淡,可他們還是能夠聞的出來,再看看黑衣,眼睛都差點掉下來,從小到大,他們從沒有看到他這樣,猶如孩童般,將頭靠在她的小腹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

淡淡的說著“藍衣,白衣,我覺得這檀香味有些不對勁,你能告訴我此為何香嗎?功用為何?”

“這是夜魂香,點燃後散發出淡淡的檀香味,很是好聞,若不察聞之,就會昏厥,完全的不省人事,任人宰割。此香有個特『性』,就是夜晚才能『迷』暈人,而白日就猶如平日的檀香般普通,故此才稱此香為夜魂香,是非常名貴的,這個房間怎麽有這種香?”藍衣疑『惑』地問。

“水芊芊,你怎麽說呢?”

水芊芊一個勁的搖著頭,極力否認著“什麽夜魂香,我不知道,不知道。”

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藍衣,中了此香後還能做那糟蹋女子清白的破事嗎?”

藍衣搖頭證實道“當然不能,中了此香會失去任何的感覺,自然不可能有這精力去做那樣的事。”

微微頷首,又道“水芊芊,你還說是黑衣糟蹋了你嗎?”

“什麽夜魂香,我不知道,是他毀了我的清白。”她仍然堅持道。

既然她這麽執『迷』不悔,就休怪她殘忍了“閻恨,我讓你請的產婆呢?”

“稟主子,在門外候著。”

“讓她進來吧。”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說。

水芊芊一臉霧水,這裏又沒有人生產要什麽產婆啊?“你究竟要幹什麽?”

閻恨把產婆帶進了房,產婆盯著千落凝的肚子猛看,怎麽看,都不像是身懷六甲之人,難道是坐在床沿上的那位水般的女子?“夫人,究竟誰需要我這個遠近聞名的張產婆接生?”

這個產婆這時候還給自己做宣傳真是厲害,輕輕搖頭,“水芊芊,你窺伺我夫君,我大度與你定下約定,若我夫君愛上你,我就成全你們,誰想,你也真夠卑鄙的,竟使手段。既然如此可別怪我。”一抹冷笑浮現,冰冷的能將人凍傷。

“你……”水芊芊漸漸感覺到不對勁了,有種不好的感覺。

“張產婆,那位姑娘說我夫君糟蹋了她,你去查看一下,**可有落紅。”既然她死不認錯,那也不用給她客氣了。

張產婆聽命上前掀開被子細細查看,隨後稟報道“稟夫人,並無落紅。”

眼底劃過一絲厭惡與不屑“水姑娘,你硬說昨夜是我夫君糟蹋了你,可床榻上並無落紅,是否能解釋為在我夫君之前,你就已非完璧了?”別怪她咄咄『逼』人,她隻是不想讓黑衣一輩子背著這個陰影,當她進入這個房間後,雖然被麵前的情景驚住了,可卻也沒失去理智,不知為何,她就是相信他,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聞到那異樣的檀香味,她就知這整個的事件中有很大的水分。

“我……”水芊芊如今根本就無法辯解什麽,若說自己非完璧,她就是個不潔的女子,可若說自己是完璧之身,那麽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她猶豫著,驚慌著,該如何做,才能跳出這個窘境中。

“我看這樣,你就讓張產婆好好查查,你是否是完璧。”笑的極冷,聲更冷。

女子的隱秘之處,除了自己的丈夫,就隻有產婆才能名正言順的去檢查。

水芊芊猛地起身,使勁的搖頭“不,你不能這樣對我。藍哥哥,白哥哥……不要這樣對我。”

藍衣和白衣聞言厭惡的轉過頭去,曾經他們認為水芊芊比宮主更適合黑衣,可沒想到,她會這樣傷害黑衣,看他一臉深受打擊的樣子,他們還茫然的不知為何,可聽著適才她和宮主的對話,他們就已經聽出個七八分了,她是活該。

“為何我不能?我這是為你著想,畢竟這關係到你是不是早就清白已失。”看著水芊芊如此驚慌,千落凝燦爛的笑了,笑意未達眼底,眼底冰冷一片。

千落凝使了使眼『色』,張產婆一步一步的『逼』近水芊芊,兩人進一步,退一步,半晌,她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一瞬間,便站在了水芊芊的麵前,纖纖玉手一拂,水芊芊便被定在了原地“我說,水芊芊,你就不要逃了,乖乖的讓張產婆查一查,是完璧之身的固然好,若不是,也別讓你誣賴了我家夫君。”

將她放於**,放下紗幔,無法動彈的水芊芊,隻能任人宰割,最後在她憤恨的眼神瞪視下,張產婆進入了紗幔為她驗明正身,事實證明,水芊芊確實還是完璧之身。

“傻女人,何必拿自己的清白做賭注呢。”

水芊芊見事跡敗『露』,仍然不肯死心,一咬牙,苦苦的哀求著“宮主,求求你了,讓我留在黑哥哥的身邊吧。”

“還不死心嗎?留你作甚?黑衣已是我夫,我不會讓一個對他有企圖的女子留在他身旁的,經過此事,我們落心居不歡迎你,請離開吧。”出了這樣的事兒,落心居自然不能再留下水芊芊了,水芊芊在閻恨的強製拉扯下,拖出了落心居,無情的關上大門,無論她如何的求著開門,那門始終死死的關閉著,這一次千落凝是不會再心軟了,隻為,水芊芊的此等行為已經嚴重傷害到黑衣了。

無奈這樣一個水般的女孩,用自己的清白做賭注,去挽留由始至終從來就未屬於過她的一個男人,她愛的太執著了,執著,不是一件壞事,但在某種情況下,也並非一件好事。

黑衣知道自己沒有背叛千落凝,那牽扯起的緊張神經也猛的鬆懈下來,一鬆懈,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一次,其實錯的並不是水芊芊一人,還有她,她錯了,錯在不該為了試探他而和水芊芊定下那樣的約定。還冠冕堂皇的說是為他好,一勞永逸的讓他們不再糾纏,結果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她始終是她,不會在懊惱中沉浸多久。

黑衣臉『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聞了一夜的夜魂香,他頭暈想吐,吃不下任何東西,於是她親自下廚房熬粥,難得展現了自己賢妻良母的一麵。

吃下她熬的粥,很意外的沒有吐出來,或許是因為這是她親,黑衣心底流過絲絲甜意。

吃完粥,喝完『藥』,可他卻不想睡,就與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來。

“黑衣,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水芊芊是那樣一個人。”毫無疑問水芊芊是一個勇於爭取感情的女子,因此對她,千落凝還是很欣賞她的,以為若費盡心思仍然無法讓黑衣無法愛上,那麽她就不會再來糾纏,會很幹脆的放下,卻未想到,她已經愛黑衣愛的發狂了,即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她也在所不惜,即使對她的名譽有所毀損,她也義無反顧的做下去,千落凝不由感歎,這樣執著的愛,是自己無法比擬的,可這樣執著的愛,也同樣害人害己。

“凝兒,我以為自己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的時候,以為會失去你,一直以來,我一直說隻要你幸福,就算在一旁看著你幸福,我也甘願,可是現在我才知道,若你的幸福中沒有我的參與,我的心會很痛。”他不是那麽無私的,她不乏男人的陪伴,不乏男人的守護,可他希望陪伴,守護她的男人中有他一份,這樣就夠了。

“傻瓜,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旁嗎?你已經是我的男人了不是嗎?我的幸福中從來都是有你一份的。”他們是她很重要的人,他們就好似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是主要的,卻又是不可缺少的。

“我的心裏隻有你”他深情的凝望著千落凝,這句話,他說了很多次,但這一次比以往更強烈了。

睡意漸漸襲來,眼皮越來越重,在睡下之前,他說了一句話“一直,一直陪著你,守護著你到老。”

這夜魂香後勁還是很厲害的,那麽強壯的黑衣,竟然也躺了整整兩日才漸漸有所好轉,麵『色』紅潤了。

這張產婆是出了名的嘴快,可不知她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竟知道了水芊芊是那東春國曲城的極有江湖地位的武林世家“水瀲山莊”的大小姐,於是“水瀲山莊大小姐水芊芊,設計誣賴,硬是要人家有『婦』之夫娶她”的傳言傳遍了整個江湖,因此被江湖人士恥笑,最後其父派了人將在落心居外苦求不果的水芊芊抓了回去,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嫁給了大徒弟穆白,自此也就少了一個糾纏不休的麻煩了。

西秋國祁秋宮

每走一步,玉成的心情就更沉了一分,心底似乎有種東西快要洶湧而出,那不絕於耳的嬌『吟』與沉重的喘息聲交織著,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他前進的步伐被寢宮外的侍衛阻擋了下來“聖後,請容奴才通稟一聲。”曖昧的聲響,她們都知曉,寢宮內的男女究竟在做何事。

“不用,你們都退下吧。”

“可是……”

“下去吧,有事,本宮擔待著。”

“是。”她們倒也不覺得奇怪,以前隻要聖後到了,陛下都會遣退她們,並且不允任何人打擾,雖然近些日子,幾乎未看見聖後出現在祁秋宮。

在侍衛轉身離開的一瞬間,玉成揚起手,一抹黑影從夜『色』中閃身而至,不知那人是如何出手的,撲通一聲,侍衛們倒在了地上,